他苦哈哈地端起杯子喝奶,看到那白色的粘稠物就又破功了,一杯奶喝完已經回憶了數次昨晚最刺激的畫面。他深刻的覺得,自己也確實不容易呀……苦想幾年才得償所願,大腦一時間全被小蝌蚪佔據了。可這是不好的,應該讓出一半給純純的愛情。
爸爸對他這個嚴重的毛病進行了訓斥,勒令他下牀後必須忘掉腦內一切不健康幻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就該全心全意,做完了就不能老想着影響別的事。要都像他這樣滿腦子小蝌蚪,工作還搞不搞得好了?學習還能不能進行了?公司還不全部破產了?企業不都要倒閉了,連國家都要滅亡了!
他虛心受教,頭點得就像一隻被馴養的鸚鵡,還嘴甜的大讚爸爸公私分明,不愧是他看中的男人。爸爸終於對他徹底無語了,命令他在做題過程裡認真反省,否則一切福利全部即時取消!
他再也不敢嬉皮笑臉了,這個後果他可承受不來!於是努力收斂心神,老老實實做了一上午的題。被爸爸檢查成果的時候,他緊張兮兮生怕出錯,腎上腺素都在狂飆。
還好爸爸還算基本滿意,嚴厲的表情終於散去,下午還陪他出門買衣服和生活用品什麼的,順便兩人一起去菜場轉了圈。
兩人的生活就這樣秘密的幸福着,又過了幾天,他把爸爸房間裡的牀都給換了,重新買來一張又大又舒服的高價牀。爸爸爲此說他浪費,還把他深刻地教育了一番,不過買都買了,也不會再退,他從此賴在這張大牀上就不肯回自己房裡睡覺了。
到這個學期期末放了寒假,他本來是想好好陪爸爸的,可鑫城那邊來了好幾個人,錢小天帶着鄭家的鄭則平、夏家的夏承瑞、還有孫家、賈家的兩個男孩子,一起順路邀他去南方玩幾天。
對錢小天和夏承瑞,他當然是很熱情,鄭則平現在是錢小天的親戚,他也不好冷面相對,但對於孫家和賈家那兩個一口叫他哥的孩子,他實在沒什麼好感。他還記得上輩子跟這輩子,這些人以及他們的父母對他是怎麼樣的。
孫家那個孩子是賈青涵的表哥,賈家的那個在血緣上還跟他有很大的關係呢,是他小叔賈思國的大兒子,照理說確實是他堂弟。這羣孩子如今都進大學了,心思也全都活起來了,一到放假就相邀着四處去玩,想玩樂之餘撈點零花錢,聽着錢小天老在他們面前說起唐青宏多麼聰明,就動了念頭邀他一起去。
他本來想推掉的,那個孫家的孩子卻擠眉弄眼地壓低聲音,“宏哥,你帶我們去長長見識嘛,聽說南方的娛樂業發展得可好了!”
這麼一說,他也有點想起來,南方這時候已經挺新潮了,他要是去走一趟,還可以增長點他需要的“知識”,到時候用處大着呢。
懷着這種不健康的念頭,他很正經地向爸爸申請,說要陪錢小天一行去南方玩幾天,順便還可以看望一下嚴爺爺。
唐民益倒是沒有多想,還讓他多帶些禮物送給老嚴,因爲近幾年龍系和鄭孫系的合作不錯,老嚴那邊環境也有所改善,加上唐青宏也說服爸爸經常打電話過去勸,老嚴的脾氣比從前收斂多了,位置待得穩穩當當。
一行人先落腳汝城,唐青宏一個人跑了趟嚴爺爺所住的大院,把代替爸爸捎來的禮物全送過去,還幫爸爸又傳了不少話給嚴爺爺。嚴家的孫子嚴靖也跟他差不多大,這個寒假纔剛回家,跟他一見如故,自告奮勇要做本地導遊,帶着這羣遠道而來的朋友好好玩。
接下來的幾天,嚴靖除了陪他們四處玩玩逛逛,還把自己的另一個朋友叫出來請客吃飯,那位金公子金凡嘉正是金家長孫,在汝城讀大學,跟嚴靖是關係非常好的同學。金家向來以富有聞名,請大家吃幾頓飯自然不在話下,而且與鄭則平和錢小天都是舊識。
玩了個兩三天以後,孫家表弟已經耐不住性子,主動跟金凡嘉提起想去夜場,聽說汝城的夜生活非常豐富。金凡嘉立馬會意,當晚就把他們帶到本地最大的夜總會,讓他們見識一下本地富人們紙醉金迷的糜爛生活。
金凡嘉就是這麼跟他們說的,這地方我雖然來過,但一點都不覺得好玩,不過你們遠道而來,我還是請你們來玩一次。作爲朋友,我奉勸你們不要沉迷,酒色財氣俗物而已,小樂怡情、大樂傷身,你們都是一羣出身不同的人,我怕把你們帶壞了,你們的家長要恨我呢。
在座的所有人都表示只是好奇,絕不會沉迷在這種“低俗”玩樂裡,孫家表弟還表現得特別正氣,說自己就是要來接受一下考驗呢。唐青宏看着對方臉上隱隱的貪婪和興奮,笑笑就跟錢小天和夏承瑞聊天去了,低聲交代他們注意形象,畢竟這次人多嘴雜,可不要做出什麼有辱家門的事。
這兩個很聽他的話,旁邊的鄭則平也神色淡然,定力很好,孫家和賈家的兩個孩子卻被場內露骨的表演吸引得眼睛都不眨,讓其他幾人心照不宣地皺了皺眉頭。
這晚從夜總會裡出來,孫家表弟和賈家堂弟都依依不捨,走出去老遠還回頭張望,第二天又提議大家離開汝城,到南城再去玩幾天。
南城是另一個沿海發達城市,孫賈兩家不少親戚門生都在那邊工作,可謂是他們的大本營,難怪他們想去走一趟。但唐青宏帶頭拒絕了他們,說假期太短,在汝城再待兩天就準備回家了,其他人也都不願意再往南城跑,於是兩撥人就此告別分開。
等那兩個不和諧音一走,唐青宏就對這羣朋友吐露了重要信息:股市今年和明年乃至後面都不會太好,而房地產行業明年應該會放開,如果大家有足夠的資本,可以針對這個方向進行投資。汝城的地價和房價,從明年開始可能會猛漲,如果大家相信他,可以量力而行先試試水,不信也沒關係,就當他說了個笑話。
錢小天當場就打電話找親友借錢,夏承瑞倒是相信唐青宏,可他手上哪裡有錢。夏家自從他爺爺死了以後,生活上本來就不寬裕,出來玩的路費都是錢小天給他出的呢。嚴靖也不消說,家裡管得特別嚴,但金凡嘉手裡錢多的是,一看到嚴靖很感興趣,立刻表示可以先借給他。
唐青宏對朋友向來慷慨,願意私下借給夏承瑞三百萬,只說讓他練練手,到時候賺了錢再還給自己就成,但千萬不要太貪。也不知道夏承瑞到底是太老實還是太聰明,竟然不肯收下,還說自己完全不懂,建議其他幾個人一起把錢放在宏哥手裡統一投資,賺了跟宏哥分賬,賠了都算他們的。
這個建議連鄭則平都很中意,還笑着對唐青宏說:“我早就聽小天和我姑父提到你,說你賺錢非常厲害,高中的時候就在股市賺了不少,海城的新開發區你也起了很大作用。連我爸在家裡都說過我,都是差不多的年紀,你怎麼就不能跟唐家的那個兒子比?把我說得頭都不敢擡,心裡還挺不服氣的。但認識你本人了,就感覺你很真誠,只在乎朋友,並不在意金錢。我能拿出的本金不多,就當跟你交個朋友吧,我相信你的能力和眼光,就怕你看不上我們這點小錢。”
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肯定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鄭家現在既然跟錢家是姻親,跟他們家會走得更近。
“行啊,不如我們一起做個公司?流程其實挺簡單的,就當兄弟幾個鬧着玩吧。要是虧了,咱們一起賠,要是賺了,咱們每年一起分紅。”
一羣朋友全都笑了起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反正我們也不太懂。”
他這算是又給自己攬事上身了,不過能帶着朋友們一起賺點小錢,又何樂而不爲呢?他在感情上得償所願,心也越來越開闊了,除了人品讓他實在看不上的人,但凡人品還行,能相互包容相處的,都可以來做他的朋友,無論上輩子是否有過恩怨。
他曾經也只是個無能紈絝,那時仍然有爸爸對他不離不棄,到最後都要幫他。這輩子只要力所能及,他想廣交朋友行走天下,這樣對他、對爸爸,都有一定的好處,也能讓他的這輩子的人生經歷更加富足。
接下來的好幾天,一羣人白天忙着處理公事,晚上不再出去娛樂,早早在酒店睡下休息。他住的是一間單人房,選了一晚打通“特殊服務”電話,試探之下發現還真有針對同性的交易,汝城的“新潮”名不虛傳。
晚上十點半,他的房間門被敲響,拉開門一看是個化了淡妝的男孩。他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讓對方進門坐下,把門關好後也坐在沙發上。
那個男孩看着還不到二十,說起話來娘裡娘氣的,眼皮上抹着眼影、畫着眼線,嘴上還打了脣彩,讓他看得特別難受。
對方到底是做服務行業的,挺會察言觀色,看他表情冷淡就又換了個語氣,嗓音其實挺清朗,“這位弟弟,你還沒我大吧?也沒有什麼經驗吧?要是第一次開葷的話,我少收你點,再給你倒封個紅包?”
男孩看着他的眼神就跟看着盤好菜一樣,賊亮賊亮的,那架勢馬上就要撲過來。他伸出手臂一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好好坐着!我不想開葷,就有些話要問你,錢我會照給。”
“只需要陪聊呀?”男孩的興奮勁一下子沒了,“你是不是有點那個傾向,又沒那個賊膽?想找個知心姐姐傾訴傾訴?唉,陪聊只收半價,我還是不坑你吧。”
還挺有職業道德……他對對方稍稍有點改觀,“不用,我會佔用你不少時間,我們還是按時算錢吧。”
男孩也不推了,眉開眼笑地說了好幾聲“謝謝”,還說自己保證陪聊到位、問啥答啥。
他還能有什麼好問,當然都是技術問題,上輩子他對*還真不熟,也沒看過什麼同性片,輪到要用時才恨知識太少。
專業人士果然到位,聊了一個多小時下來,他簡直被徹底掃盲,腦子飛速地記憶着那些“實踐知識”,奔着理論大戶方向而去。
那男孩就是個話癆,難得遇到只聊天不幹活的生意,又按時收費,恨不得聊個通宵纔好。一邊給他講解各種技術問題,一邊回憶自己的初戀二戀三戀……誰在感情上欺騙過他、拋棄過他、折磨過他之類,還有每次讓他印象深刻的滾牀單經歷,講得那是鉅細靡遺、表情生動,說着說着還應景地□或者掉淚呢。
連唐青宏聽得都覺得臉熱,這傢伙講得更是口乾舌燥,講到中間起了興,還蹭過來想順便滾一次牀單,甚至表示遇到這麼好看的客人,他願意免費奉送了。
唐青宏自然是反應很大的把他推開,臉上帶着怒意罵了他幾句,他失落地坐回去縮在沙發裡,“我知道,正經人看不上我。一看你就知道家裡有錢,長得又好……就算我倒給你錢,你都不會願意。”
唐青宏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覺得自己剛纔罵得太過,都來做這一行了,廉恥心還能剩下多少?何必再多此一舉地罵他呢?所以就緩和了態度,帶着一絲笑容說:“你知道就好。不是看不看得上的問題……我有喜歡的人了,除了他我不會跟別人怎麼樣的。”
那男孩睜大眼睛一臉的豔羨,“看來你們感情很好啊,能讓你這種條件的人死心塌地,那個男人得有多帥呀,唉,真是想想就流口水!不過,男人都靠不住,你可要小心看牢他!嘻嘻,要不你僱我去試試他?我收你半價!”
唐青宏斜睨他一眼,也沒有很生氣,只覺得這傢伙真是敬業,隨時不忘記拉生意呢。
“得了,沒有必要,我是完全信任他的。”難得遇到個可以說說這種話題的人,即使對方身份低賤,不可能再見第二次,唐青宏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年紀也不大,何必做這個行當?回去唸書吧,大學畢業再找個正經工作。”
那男孩自嘲地笑了,“唸書?我當初就是念書喜歡上老師,鬧得學校裡知道了,他丟了工作,我也退學了,後來我帶着一身傷去找他,他竟然和他老婆一起罵我是害人精,說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他那個時候就忘記了,最開始是他主動親我的。”
這故事唐青宏已經聽他講過一遍,但沒說得這麼詳細,原來被辜負得這麼慘。
“後來我沒法在老家待了,就跑到南方來打工,又交過幾個。每次剛開始的時候,我什麼都好,過一陣他們就不喜歡啦,去找別的人睡,還罵我爛,罵我交往過的男人太多……明明是他們出軌的,我每一次都是全心全意跟他們過啊!所以算了吧,哪有什麼好男人,與其讓他們白睡白玩,不如拿這事掙大錢,我還不如以前那麼賤了呢。”
說到這裡,他很認真地看着唐青宏,眼裡終於沒有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浪蕩氣,“小弟弟,你千萬別學我,別爲一個男人付出太多,他們不值得。就隨性玩玩吧,這個圈子玩到哪是哪,我們這種人有什麼未來呀。不過你得注意用套,再急再想也別忘了,得了病就完了,我有個朋友……很可憐的,我們都在爲他湊錢治病。”
這番話把唐青宏聽得心裡很不舒服,可對方畢竟是個善意的人,只是對自身的處境和經歷太過絕望罷了。
“你叫什麼?願意把真名告訴我嗎?我可以幫幫你。”唐青宏想起自己上輩子面臨絕境的那一晚,明明可以不那麼矯情衝動,卻還是以自毀完結了一生。如果舉手之勞就能幫到別人,現在的自己不會吝嗇。
“謝謝你,不用了。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嘛。其實我也打算多賺點錢就走的,找個小地方做做小生意,不過因爲朋友生了病才拖到現在。”男孩說完這句話就指指浴室,“我能去洗個臉嗎?”
唐青宏點點頭,那個男孩洗完臉出來,看着比先前就順眼多了,長得還算清秀俊朗,一點也不娘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點,聊天聊忘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