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瑤想起了斐玄身邊的鄔小倩,那兩人之間的情感,想必是許靜怡參與不進去的。許靜怡,只是一個被情困就了半輩子的人了。她也是悲哀的啊!她無奈般的搖了搖頭,輕聲說着,“許小姐,我讓皇上放了你們一家,希望你可以放棄抵抗。現在,你也看到的,北潯國氣數已盡,南邑國崛起的必然的。改朝換代,本身就是時代的循環漸進的。”
許靜怡怔愣住了,她捏緊了下自己的拳頭,眼底閃過了些許糾結。自小,她父親韓衝就教過她,要以着天下爲己任,護着北潯國的百姓。而現在……她又怎麼會去屈服的呢?!
“我知道你不信我!沒事的,只要你去看看現在的百姓,就知道,南邑國,絕對是最好的選擇了。”唐亦瑤輕聲說着,她眼底滿是笑意,“你救過我的命,現在我換回給你。你我之間,就兩清了!”
說罷,唐亦瑤直接轉身離開了。許靜怡怔愣住了,她突然喊住,“唐姑娘!”唐亦瑤頓住了步伐,頭卻沒有回。
“你我之間,還是朋友嗎?”許靜怡咬緊了下脣瓣,猶豫再三的,最終還是出聲問着。
“不是!”唐亦瑤堅定的說着。早在許靜怡選擇傷害她的時候,他們就不再是朋友了。她踱步離開,眼底染上了一抹黯然,步伐卻越發的堅定了。
許靜怡顫了顫身子,晃了晃些許,眼底染上了一抹悲慼,她脣角滲出了一抹苦笑,滿是悲然。
碧落上前扶着許靜怡,眼底染上了些許擔憂,問道,“小姐,你沒事吧?璃王妃太過分了!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呢?”
“不!”許靜怡搖了搖頭,“那是我自己犯下的錯,必需由我自己承當纔是!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她眼底滿是悲慼,黯然般的神情越發的恍惚了。
“小姐,你怎麼不告訴璃王妃,當初你早就選擇收手了,是皇后娘娘在你身上下套,嫁禍給你的,纔會……”碧落焦急般的說着。她看得出來許靜怡還是想要唐亦瑤這個朋友的,只是爲何不解釋呢?或許他們之間還有殘留的餘地。
“不!”許靜怡搖了搖頭,眼底滿是黯然,“一步錯,步步錯,再多言,也是錯!這樣子也好!我也該走得心安理得了呢!”那張美豔的臉龐上,染上了唯美般的感傷,越發的黯然了。
……
御藥房內,那周圍滿地都是藥草,謝朝陽站在中間的,手中拿着醫術,皺着眉頭研究着。細看了些許之後,他又挑起了些許藥草置於一旁,再次專研起來了。一旁的紫玉,幫着打掃着衛生。
自從來到謝朝陽的地方之後,紫玉便算是打掃的宮女了。雖然謝朝陽極力不用她做,可是她還是想要幫助他一些。她知道謝朝陽一心研習醫術,於她沒有其他情感,便也消了情感,只是默默的躲在一旁傾慕於他罷了。
紫玉收拾好東西之後,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一手托腮,定定的看着遠處的謝朝陽專注的模樣。謝朝陽一身官服,那清秀般的面容上,一旦認真起來就有種致命般的誘惑,引誘着讓人觸動不少。
就在紫玉看得出神的時候,一旁的一個老頭子也蹲在門口,學着紫玉的模樣,一手托腮,只是那專注看着的神情卻是怎麼看怎麼維和,“這謝御醫研究起東西來,可是真帥啊!只可惜了,那右眼下的胎記,還真是……”
“那纔是謝御醫的特色呢!”紫玉眼底滿是愛慕的笑意,她笑着道,“你不知道,謝御醫人可好了!而且做事認真得很,剛毅堅韌,這纔是他最有魅力的地方!”
“哦?那你可是歡喜於他的?”老頭臉上染上了一抹奸笑,試探性是問着。
“哪……哪有啊!”紫玉臉上一紅,似乎像是怕謝朝陽知道的一樣,她急忙的別過臉來,不去看他。只是沒想到的,她這一下子就直接對上了那老頭的大臉,突如其來的,讓她被嚇到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啊——”
這下子,可是把謝朝陽給驚動起來了,他急忙丟下醫書,快步的上前來,擔憂的問着,“紫玉,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紫玉跌坐在地上,一臉愕然般的看着那老頭,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手撐着地面讓自己不要摔倒,眼底染上了些許驚魂未定,“他,他……”
謝朝陽對上了那老頭的身影。一身灰色的布衣,胸口處是繡着極爲奪目的一株草,衣襟緊裹着,看似低調,實際上那服飾卻是以着上好的藥草熏製過的,可以驅除任何的毒蟲藥物。一頭參雜着黑絲的白髮,以着一根筷子箍起,面容善後有着些許褶子,下巴那長的鬍鬚,隨着他那手揉摸着,倒是看得捋順了不少。他臉上帶着一抹笑意,擡眼對上謝朝陽的眼神的時候,笑得越發的燦爛了。
這個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燼,謝朝陽也不會忘卻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呂神醫,是謝朝陽的師父,也是養他長大成人,甚至是殺害他一家的仇人……如此的多重身份,讓謝朝陽矛盾的怨恨他,卻又愛他……畢竟,他於他,意義非凡。
“師父,你怎麼來了?”最終,低嘆了一聲,謝朝陽還是出聲問着。
紫玉一臉震驚般的來回看着兩人,急忙站起身來,眼底閃過了些許歡喜,朝着呂神醫道,“原來,原來您是謝御醫的師父啊!我有眼無珠的,還望您見諒啊!來,快進屋坐去!”
“哈哈!你這小丫頭倒是懂事啊!”顯然被人捧得很是開懷的,呂神醫大笑了幾聲,就要邁向前去的,卻被謝朝陽給擋住了,他一臉冷然,少了那以往的溫和的親切,只有那層漠然在發酵着,“你到底來幹什麼?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見到你!”
“小謝,我這不是想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嘛!”呂神醫倒是沒有生氣,而是一臉的歡喜,他伸手搭在了謝朝陽的肩膀上,笑着道,“你現在歸順於南邑,你我之間自然就不存在什麼其他的了,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
謝朝陽一手撇開了呂神醫的手,一臉冷然沒有絲毫的情感,恍若那是個他厭惡至極的人,“你我之間,沒什麼好相處的!”
“謝御醫,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師父呢?你們……”一旁的紫玉看不下去,急忙的說着。
謝朝陽冷冷的看着紫玉一眼,眼底滿是不滿,“這是我們之間都事情,與你無關!”
第一次,被謝朝陽如此了冷聲呵斥着的,倒是讓紫玉一怔,眼眶瞬間就溼紅了不少。
“唉唉唉!你說我可以,說這個小丫頭可是不行的呢!”呂神醫護着紫玉,不滿的看着謝朝陽說着。
謝朝陽只是“哼”了一聲,眼底閃過了不滿,便直接轉身離開,不打算理睬他們的。
紫玉身子不由得顫了顫,她想要上前去追的,卻也不敢有多少些動彈,只能漠然般的站住在原地,那眼底染上了些許黯然越發深沉了。
呂神醫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輕輕的拍了下紫玉的肩膀,低聲道:“你莫要擔心,他這是針對我呢!我去和他說說就行了!你是好女孩,放心哈!”說罷,呂神醫便朝着謝朝陽追去,只剩下紫玉一個人怔愣住在原地,滿是無奈和悲涼。
回到了藥草堆裡,謝朝陽繼續研究着自己的醫書。這幾日,爲了給斐燁治病的,他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不少。因爲那毒素牽扯在體內極久,難以逼迫而出,加上還入了腦,這就麻煩了不少。他想要找到方法,可以救治得了斐燁。不禁是爲了不讓唐亦瑤傷心的,還是爲了他自己的醫術再一次進步的。
呂神醫看着謝朝陽如此專注的模樣,眼底閃過了些許瞭然。他跳到謝朝陽的跟前,直接扯下了他手中的醫書,對上他一臉不滿的眼神,他臉上還是帶笑,道,“有些東西呢,醫書上是學不到的,還不如實踐經驗得更好!”
謝朝陽皺了皺眉頭,眼底閃過了些許冷然,“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小謝,你天資聰穎,醫術研究自有一番心得。只可惜啊,你不敢實踐一些書卷上沒有的東西!”呂神醫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了些許無奈,他感慨般的說着,“你可是知道,一介神醫,得從何多少失敗中,才能汲取到成功的?”
謝朝陽皺緊了些許眉頭,眼底閃過的些許疑惑越發的深沉了。
“璃王的病情實屬罕見,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便大膽去做!有實踐,纔能有收貨……不是嗎?”
呂神醫淡然一笑,對上謝朝陽一臉怔愣住的眼神,他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眼底滿是感慨,“莫要擔憂,一切有師父在!”
謝朝陽怔愣住了,眼底閃過了些許感觸。曾幾何時的,他那遐想的東西,都是有着呂神醫的保證之下,纔敢去完成的,而現在……他似乎更加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