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每天只比兩場,雨聞今天就沒有比賽,明天才輪到他。於是他又開始分析即將上場的這一對選手了,準備等下給龍智缺姑娘做參謀。
沙本善站在雨聞身後,看他一臉認真地在盤算着什麼,便打斷道:“喂,你在想什麼呢?你用我的名字去登記比賽,是不是忘了給我冠名費?”
雨聞一愣,開始扯皮:“爲什麼?等我拿了冠軍,冠名費再從獎金里扣就行了。”
沙本善道:“這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雨聞道:“哪裡不厚道了?你想,這報名的活是我乾的,比武也是我比的,最後獎金你拿,你還想怎麼厚道?”
沙本善道:“那你想,要是沒我這個名字,你連比武資格都沒,沒有比武的資格,後面的一切也就都是空談。”
雨聞道:“嘁,搞得好像我沒有名字似的,一個名字還大呼小叫,不過是因爲雨聞這個名字太過響亮,報出來對手們直接放棄,就沒挑戰性了,我纔不想用的。現在我用你的名字,贏了這麼多場,讓大家都認識了沙本善,幫你提高了知名度,你應該感謝我纔對。”
沙本善道:“你可真能掰,你當我不知道你的算盤呢?贏了就算是我的名字,露臉的還是你,出名的其實還是你,可到時候萬一輸得一敗塗地,不也是算在我的名下?”
正爭論間,一陣香風吹來,兩個逗比瞪大了眼睛,瞅着款款而來的龍智缺,心裡都在想同一個問題:奇怪,今天這丫頭怎麼長得和平時不一樣了?
其實,不是她長得不一樣了,而是她這幾天一直都裝扮成乞丐,他們已經習慣了,而今天,她換上了漂亮的女兒裝,反倒讓他們不適應了。
不適應倒是其次,惹人注目纔是關鍵啊,龍智缺就這樣不避嫌地朝二人走去,令他們背後寒意暴起。
沙本善低聲問雨聞:“你有沒有感到背上很涼啊?”
雨聞用眼角掃了一遍在場的其他人,低聲答道:“因爲周圍全是冰冷的敵人。”
沙本善也看了看周圍,果然樓上每個男子都對他們二人充滿了敵意,不禁道:“殺氣很重啊!”
雨聞捏了捏掌心:“她這是要我們的命呢。”
龍智缺假裝沒看見衆人的目光,眼裡只有這兩個傻小子。她大方地穿過人羣和目光,走到二人跟前,笑吟吟道:“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很醜麼?”
說完,她瀟灑地坐在了雨聞身邊的板凳上。
酒樓上寒意四起,沙本善和雨聞冷汗直冒,身體都有些僵硬了。不光是酒樓之內,就連對面酒樓、街道上、主席臺上,四面八方的觀衆都紛紛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其中大部分目光是驚訝和詫異,還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的眼中都噴着火,若不是顧及自己在龍智缺眼中的形象和風度,只怕這些人馬上就會操起傢伙殺將過來。
到底還是雨聞見過世面,落落大方地回答了龍智缺的話:“龍姑娘,你的美貌天下無雙,傾國傾城,我們只是被驚豔到罷了。”
龍智缺嫣然一笑,道:“雨公子真會說話,不枉我這半天的梳妝打扮。”
沙本善壓低聲音道:“龍姑娘,你今天怎麼沒化裝啊?”
龍智缺笑道:“你更會說話,我沒化妝就這麼漂亮,那要是化妝了豈不是更漂亮了?哈哈。”
沙本善一臉黑線,道:“我說的是服裝的裝,不是梳妝的妝。”
龍智缺臉上的笑容更盛,道:“沙公子真是不解風情,你說我這麼多天天天都打扮成叫花子,那是因爲之前你們沒有出名,這位雨公子也沒有顯露出本事,所以擔心你們兩位受到別人的嫉妒,甚至是攻擊。可如今,雨公子已經躋身十六強,充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而我自然也沒必要再費盡心思打扮得那麼難看來見你們了啊。”
雨聞馬上接道:“龍姑娘所言甚是!不過依在下的拙見,姑娘無論是這一身裝束,還是叫花子打扮,都一樣美妙不可方物!”
龍智缺被逗得花枝亂顫,沙本善被氣得樹枝亂抖。
“你這傢伙真是見色忘義,嘴巴比你的功夫還厲害。”沙本善指着雨聞道。
雨聞嬉皮笑臉道:“沙兄莫生氣,龍姑娘貴爲萬人迷,肯屈尊與我們一同觀看比賽,豈不是我們的福分嗎?難道不應該珍惜嗎?”
沙本善被他說出了心裡話,自然也不好反駁,眼角掃過周圍的人羣,果然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雨聞也是十六強的選手,加上還有個從未顯露過實力的沙本善,他們完全沒有把握。何況龍智缺也在場,他們也不好爭風吃醋了,只能乾瞪眼。
龍智缺也不計較這些,直接切入主題,道:“雨公子,你看接下來這一場比賽,誰的勝算更大一些啊?”
雨聞沉吟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點端倪,這位石斛,看上去是練硬氣功的高手,可這鐵皮,怎麼看都不像會武功的樣子,難道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沙本善道:“不可能,這都比了多少場了,一路上過關斬將,難道他能一直隱藏實力不被大家看出來?”
雨聞道:“就是說,他是如何保持低調,又能打敗那麼多對手的,我也很奇怪。”
說着,二人都把目光投向龍智缺,期待見多識廣的她能幫忙解答。
龍智缺卻不答話,又問了一句:“你們看第二場要出戰的金鼎和這位鐵皮,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沙本善一直都關注十六強選手的表現,所以不用看也能回答出一二:“那金鼎和這鐵皮相貌十分相似,好似孿生兄弟似的,而且都不像高手。”
龍智缺又啓發道:“僅僅是他們兩人像嗎?”
“還有毛不拔!”雨聞馬上開竅了,“你的意思是,他們倆都是那首富毛不拔的兒子?”
龍智缺讚許地笑道:“雨公子心思敏捷,非常人可比,輕輕一點撥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沒錯,這二位都是毛不拔的親生兒子,金鼎和鐵皮都只是他們在江湖上的名號而已,不過他們的身份也是不公開的秘密。”
沙本善道:“難怪他們都能進十六強,原來是有個超強的爹!”
雨聞感慨道:“還好我的對手不是他們倆,不然根本毫無勝算啊。”
龍智缺笑道:“雨公子勝算是很大的,只是就算你打贏了,恐怕獎金也沒見到,人就身首異處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雨聞和沙本善都面色凝重起來,畢竟這兩個對手回頭肯定會和自己相遇的,不能不做準備。
沙本善道:“照這麼說,毛不拔的這兩個兒子是對這比武冠軍志在必得了?”
龍智缺點點頭,道:“毛先生雖然是首富,可始終未能圓自己的當官夢,這次他下這麼大本錢,自然是想借這比武之機,將自己的兒子送入官場。無論將來是當個將軍,還是到兵部謀個好職位,都是他求之不得的。”
沙本善卻不理解,道:“既然他這麼有錢,爲什麼不直接買個官了事?”
雨聞道:“沙兄有所不知,我們混沌國向來有規矩,官商不同路,商人的直系親屬都不得入朝爲官,而且官位不允許買賣,所以無論你有多少錢,想當官一般只有兩條路,一是通過科考入仕,二是從軍立功步步高昇。”
沙本善道:“看來這還是挺公道的呢。”
龍智缺道:“沙公子明白了吧,這比武大會的冠軍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