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衣人從葉子邊緣朝下方黑海墜落,夜初鳶面無表情收起神光,轉身幾個跳落,回到了飛舟上。
只見涂月滿臉蒼白看着船頭上幾節熱乎乎的腸子,和幾塊碎肉,一副想吐又努力忍住的樣子。
夜初鳶滿意的點了點頭。
跟着自己的這段時間,涂月也算進步了不少。
當初讓涂月處理胡黃花的屍體時,記得她的嘔吐聲都從柴屋裡,傳到外頭方圓三十米外了。
大袖一揮,一道白光掠過,將那堆髒污都驅出飛舟外,夜初鳶重新駕駛飛舟,遠離此地。
涂月這才臉色好了點。
“你也是魂術師,這般見不得血腥,以前怎麼跟人打架的?”夜初鳶忽然好奇問道。
涂月在不能運轉魂力前,可是魂尊。
想她那時候,也才十五歲?
十五歲的魂尊,就算是曾經被譽爲天鏡宗第一天才的戚木,怕是也趕不上。
自己現在也快十六歲了,不過是八級魂宗。
可想而知,涂月是有多厲害。
——當然,夜初鳶思考這些的時候,完全忽略了,她這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八級魂宗,修煉時間才兩年。
撇開這些不談,一般來說,就算是再養尊處優的小姐,也不至於修煉到魂尊,都不曾打過一場吧?
涂月又見不得血腥,也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過來的。
“奴婢……”
涂月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眼底黯了黯,但很快,她認真說道:“奴婢以前,打架很厲害,也見得了血腥。”
要不是後來那場大逃殺……
涂月抿了抿嘴。
她也不會淪落至此。
那一戰,將她在修煉之路上堅定無比的心,都給毀掉了!
若不是夜初鳶這近兩年來,對她的嚴厲和鞭策,將趴在爛泥裡的她,一點點打了出來,讓她勉強拾起一些信心。
再加上心疼花槿的勞累,她也不會想着,重新踏上那條,已經被人打得支離破碎的修煉之路。
“這樣啊。”
夜初鳶若有所思,繼續駕駛飛舟越飛越遠。
兩人相對無言。
“我曾經聽過一個很有意思的詞,叫做心魔。”
過了許久,夜初鳶忽然開口。
涂月一愣。
“心魔會改變一個人,引人向惡,如果想要不改變,或是變好,其實也很簡單。”
夜初鳶看着涂月,雖然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就跟一個了無生氣的殼子一樣,可一雙眼睛,卻不知何時亮起澄澈乾淨的光。
她笑了笑:“把心魔殺掉就好了。”
涂月先是一呆,隨即眼中亮起堅定的光。
……
神息之巔,半樹天上。
一艘巨大的飛船在縹緲的雲層中行駛,船上有大陣,隔絕了雲霧,雖然什麼也看不清,但飛船好似知曉路線一般,靈活閃避一路上的橫枝葉子,沒有絲毫停滯的向前飛行。
甲板上,置了幾張桌子,桌邊男男女女三五成羣,吃着靈氣十足的新鮮瓜果,欣賞四周如仙境一樣的雲霧。
“啪。”
忽然,一個身穿繡魚龍袍子的年輕男人,手忽然一抖,茶杯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喲,申屠翔,年輕人不節制,自給自足,連茶杯都拿不穩啦?”臨寺不會放過打擊這個對頭的好機會。
申屠翔臉色本就不好看,聽到這話,冷冷看了臨寺一眼,卻意外沒有接口說什麼,只是一揮袖子,鑽進了船艙之中,誰也不理。
臨寺一愣,皺起眉頭環顧四周,雖然什麼都沒看出來,但他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另一邊,申屠翔進了船艙,鑽進暫時歸他住的房間,關上門後,扔出一塊陣盤,陣盤銀光一閃,將房間內壁覆蓋,隔絕外界探查的精神力。
“你剛剛說什麼?!”
申屠翔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追過去的那兩個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