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舒也不是第一次駕車來青戈樓了,所以駕輕就熟的將馬車停在了邊沿位置,一處指定的安全區域,以免飛鯨落下時,被壓成了碎片——
當然,這個情況基本不可能發生就是了。
因爲在青戈樓之中,有十位魂王聯手坐鎮,若是有什麼異常,會立刻操控白鯨的動作。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有哪個貴客習慣特殊,非得在碼頭中心停着等青戈樓來呢?
夜初鳶所站的位置,便是飛鯨降落時,絕不會碰到的區域。
除此之外,這區域上,也零散站了一些人,或是停着與臨寺帶來的,這樣天賦異稟的飛行魂獸拉的車。
大家距離都隔得比較遠。
再加上沒什麼人認識夜初鳶,只是疑惑她爲什麼會從臨家臨四兒的馬車裡出來,就沒有上前打招呼。
於是,夜初鳶安靜的看完飛鯨降落的過程。
這時,臨寺與白陵幽也下了馬車,兩人第一時間都是朝她看來。
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那張死氣沉沉的臉。
彷彿先前那張耀眼奪目的絕色臉龐,並非眼前這人。
臨寺與白陵幽十分默契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夜初鳶根本沒注意到兩人的變化,就算注意到了,估計也沒什麼感覺。
現在能牽扯到她情緒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飛鯨算一個,但也只有那麼一瞬間而已。
倒不是她的內心毫無波動,只是不知怎麼,心裡感覺有些疲憊。
於是,再大的波動,也很難讓她顯於表面,去做什麼表情。
夜初鳶大約是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但她也毫無辦法。
控制不住。
就跟天要下雨一樣。
落下了,便是覆水難收,怎麼攔,都攔不住。
然而,夜初鳶卻也沒什麼想去攔住的**,或是說力氣。
她現在想的,也只有那麼一件事而已。
救湛離。
湛離救他。
夜初鳶攏了攏袖中手指,盯着飛鯨下落。
飛鯨上頭,好似有與這片樹葉相呼應的法陣,剛剛觸碰到法陣外圍時,那法陣只是微微一亮,就對飛鯨放行,讓飛鯨安然落下。
飛鯨停靠在這“碼頭”上,懶洋洋的趴在樹葉上,似乎在小憩。
夜初鳶還能聽見遠處,飛鯨頭部那邊,傳來了它小聲的呼嚕,悠長綿延,仿若嬰孩撒嬌,並不吵鬧。
飛鯨身軀極高,少說也有數百米。
夜初鳶仰頭望去,也只能隱約看到飛鯨背上一片綿延的建築。
就在這時,十多個小黑點從那片建築中飛出,朝着下方夜初鳶等人飛來。
那是一艘艘純白色如玉的飛舟,上頭的人,也是一個個穿着白衣,如仙翩翩,分別落在夜初鳶以及其他等候的客人跟前。
夜初鳶三人的前面,就停了一艘約十五米長的飛舟,一頭一尾站着一男一女,穿着白衣,嘴角含笑。
兩人先是對夜初鳶三人行了一禮,然後白衣女子腳尖一點,落在飛舟旁邊。
只見她伸手朝飛舟邊沿輕輕一拍,那如玉的壁沿中段,忽然就“垮掉”,只聽嘩啦啦一聲,眨眼間變成了一排階梯,延伸到夜初鳶三人的腳尖前十釐米的位置。
“三爲貴客請上飛舟,奴婢帶幾位前往青戈樓。”白衣女子用嬌而不膩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