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白陵幽表情一變,剛纔玩笑的神情瞬間收起,他皺起眉頭:“內奸……不止一個?!你怎麼不早說!”
頓了頓,他上前,一把拉住夜初鳶的胳膊,“不行!這麼危險,我們還費什麼力氣幫青戈樓這條沉船補漏洞?等着一起被死嗎?現在就走!”
說着,他就要拉夜初鳶離開。
可他還沒動,夜初鳶又一把把他拉了回來,“不能走。”
“憑什麼?!我還得跟着他們一起死嗎?”
白陵幽冷冷看着夜初鳶,“你有這麼好心?”
夜初鳶要是這種聖母,之前救了他之後,起碼還要幫他洗洗,等他醒來,然後問他有沒有事,要不要幫忙吧?
夜初鳶有嗎?
沒有!
夜初鳶天一亮就走了!
很明顯,這女人,是個討厭麻煩的性格!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要救青戈樓?
“你到底在圖謀什麼?”
白陵幽沉聲問道:“別爲了你的利益,把我也拖下水!”
作爲被白澤一手帶大的他,根本就不蠢!
夜初鳶是什麼性格,這些天他也瞭解了。
可從青戈樓出事開始,夜初鳶的表現,就不對勁,跟她平時的性格截然相反!
按照平時的夜初鳶,根本就不會以身試險,去救青戈樓,而是獨善其身!
不管夜初鳶在圖謀什麼,他管不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如果,夜初鳶爲了她的利益,還要把自己矇在鼓裡,拖自己下水——
恕他難從命!
他白陵幽不是傻子,更不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白陵幽胸口起伏,虧他之前,還以爲夜初鳶與別人不同,起碼能做自己的朋友,現在看來……
“唰。”
可就在這時,夜初鳶擡起了手。
白陵幽看着她的“手”,瞪大眼睛,見鬼一樣。
有白陵幽擋在夜初鳶的身前,誰也看不到夜初鳶的手,更不明白兩個人到底在那裡叨叨些什麼。
周仕昌心裡打鼓,總覺得兩人在吵架。
他們真的會救青戈樓嗎?
周仕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着急。
“你的手……呢?”
與此同時,白陵幽看着夜初鳶,喃喃出聲,帶着不敢相信。
在所有人看不到,只有他與夜初鳶能看到的角度,夜初鳶朝他擡起的手——
是沒有的。
夜初鳶擡起來那條手臂,手腕一下,小臂,甚至連半截衣袖,都詭異的消失無蹤,像是透明瞭一樣!
可白陵幽卻能感覺到,夜初鳶用那隻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
“我當然在圖謀什麼,你想知道?行,我現在就告訴你。”
夜初鳶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道:“你現在也看到了,以我的本事,能做到什麼,我想要逃出青戈樓,輕而易舉!你行嗎?”
白陵幽下意識答道:“我當然能……”
可是,話沒說完,他卻看到了夜初鳶眼底的嘲諷。
“你能個屁。”
夜初鳶冷笑一聲,一句話說的白陵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就算有陣晶之類的東西……麻煩你用腦子想想,那羣高級魂獸,可是籠絡了青戈樓裡的高級鍛器師!你確定它們不會留有什麼手段,阻止你用空間類的魂器逃走?這種東西,你也知道有多難對付吧?靠時間當然可以解決,可一羣高級魂獸,會給你一個魂宗時間?!”
夜初鳶語速飛快,不給白陵幽一點反駁的機會:“你也可以說,你能找來救援,你可是白家的人——可你別忘了我們現在身處何處!你家的人,能那麼快趕來?”
她話音落下,白陵幽終於知道,現在的情況,比他之前想的,要麻煩多少!
“你說得對,我是有圖謀。”
夜初鳶扯了扯嘴角,“我拼着性命,就圖你們欠我一個不知道會不會還的人情,這個理由夠了嗎?夠了的話,現在、立刻、馬上,收起你那些無聊的孩子心思,跟我去把法陣核心補全!”
說罷,夜初鳶鬆開白陵幽的前襟,推開他。
與此同時,她的小臂也恢復正常,她轉身朝摘星樓走去。
走了兩步,夜初鳶腳步一頓,扭頭看着還在發愣的白陵幽,忽然又道:“還有,小心那些在暗處的內奸,別死了,我一個人沒法把這事解決,你別拖我後腿。”
說罷,夜初鳶也不再廢話,撕開術符,躍上摘星樓頂端!
白陵幽呆了兩秒,看着那個在天空中化爲黑點的身影,忽然笑了。
還好還好。
自己沒看錯人啊。
“居然是爲了救我才留下來的嗎?早說嘛!這人情就先欠你了!”
白陵幽樂顛顛的小跑向摘星樓,全然忘了夜初鳶剛纔說的,並不是——
“我拼着性命圖你欠我一個人情。”
而是——
“我拼着性命圖你們欠我一個人情。”
一字之差。
當然,白陵幽又怎麼會管這種小事?
他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