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聞言,忽然大笑。
滿口鮮血,邊咳邊笑。
好似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
白澤一隻手拍着地,另一隻手捂着胸口,他撐着上半身,斜睨着夜初鳶,“我不敢與白家爭?白家……你知道什麼是白家嗎?你根本就不知道白家到底是什麼樣的龐然大物!”
即便他成了萬千外域第一商,白家也是他難以撼動的巨獸!
嗤笑一聲,白澤盯着夜初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難怪有人說無知也是一種幸福啊!”
夜初鳶什麼也不知道,從天鏡之域到靈木之域,以爲見多了大家世族,認爲那些傢伙不過如此。
可她現在所見的人與物,相比於白家來說,不值一提!
即便是將歷史往前推了千年萬年,唯一能與白家爲敵的,也只有那麼一個家族罷了!
而現在,那個家族已經毀了,白家一家獨大!
還有誰敢跟白家拼?
白澤扯了扯嘴角,“你不會以爲,你有這個叫湛離的傢伙幫你,白家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說夠了?”
夜初鳶看着白澤,沒有因爲他的嘲諷而生氣。
白澤看似在嘲諷自己,實際上,不過是爲了抒發他這些年的怨氣,與對白家的恐懼。
在白澤眼裡,白家太過可怕。
夜初鳶沒有接觸過真正的白家,所以不明白白家到底是何等模樣。
只是看白澤,她大概能體會到冰山一角。
但,那又如何?
“白家厲害,就不跟它爭了?”
夜初鳶盯着白澤,冷冷道:“你不與它爭,它就會放過你?我孃親被白家關入聖地之中,這麼多年孤立無援,聖地厲害,她就不爭不活了?她還在爭!她還活着!她還在等我!”
“你會讓我孃親失望,我不會!”
夜初鳶道:“白家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它!既然不死不休,我就要去爭一爭!爭不過又如何?一時半會爭不過,那就用十年百年!既然我孃親還在白家聖地中抗爭,我也不會放棄與白家的鬥爭!”
是的,白煙縈還在等她。
哪怕孤立無援,十多年孤身一人。
白煙縈也在抗爭!
她憑什麼不敢跟白家爭?
起碼,她還有親人,還有愛人,還有朋友幫助她!
人生不到絕望時,那就不要輕言放棄!
夜初鳶從來不小覷白家,可她也不會妄自菲薄!
爭!
必須要爭!
死也要爭!
夜初鳶無比堅定,看着白澤,半分不讓!
白澤也在看着她,聽着她的話,微微發愣。
他沒想到,這個他一根指頭就能碾死的,從來都瞧不起的小姑娘,卻比他都要有骨氣,都要有勇氣!
自己不敢跟白家去爭去搶,她就敢豁出性命去拼。
白澤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連死都不怕,還怕跟白家爭?
這些年來,他跟白家之間的矛盾,還少了?
夜初鳶說的沒錯,即便他老老實實,白家也不會放任他強大成長!
若是不想被一輩子打壓,那就站起來,去爭!
白家,又有何懼?
白澤忽然笑了出來。
這一次,不再是對夜初鳶的嘲諷,或是對自己的自嘲。
而是想通了什麼一般,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