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夫人呢?”屋外柳兒扯着嗓門說道,依照昨日二皇子對這裡的女人特別對待,本以爲她十分受寵,卻沒有想到她剛到名居不久,就被人趕了出來,還住進這樣蕭條的院落,一排排竹子,雖說十分蒼翠,竹這種植物是最爲低賤的,還真是附和了她的身份,想來她家夫人,可是皇上親自賜給二皇子,想來正室夫人,也就是真正的王妃,非她家夫人莫屬了。
柳兒看着搖曳的翠竹,臉上升起一陣鄙夷,連帶看着如果兒的神情都充滿了傲慢,高人一等。
“你找我們王妃?”如果兒當然也看出了這個女子的傲慢,頓時臉色也不大好,竟對王妃無理,那麼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王妃?她也配當王妃,一個庶出之女也配!”柳兒冷眼的看着如果兒,嘴都翹到天上去了,她家夫人可是禁衛軍首領的嫡出之女,而且進府之前可是皇上親自點名,就連嫁衣也是正紅色的,雖說沒有舉行儀式,可是正室纔可以穿的大紅,她家夫人可是堂堂正正穿了的,所以這個王妃之位,肯定是她家夫人才是。
“哪來的不懂禮數的東西,連世面都沒有見過,什麼叫不配,王妃可是與二皇子拜過天地的,哪像某些人,就一頂小嬌擡了進來,一個儀式也沒有,也想覬覦王妃之位,呵呵——”如果兒長聲一笑,猛然一頓,臉色露出幾分蔑視,“簡直癡人說夢。”
“你——,”柳兒被如果兒氣得不輕,頓時便發了火,揚起手,想要給如果兒一個耳光。
“你什麼你,好好弄清楚在二皇子府邸,誰纔是真正的王妃,”如果兒也不敢示弱,立刻捏住柳兒的手腕,狠狠的瞪着她,想打她,沒門。
如果兒跟隨王妃久了,對於王妃的性子也學了幾分,既然有人想要騎在她頭上,她也是不會甘願接受的。
“雖說曾經你的夫人得寵,可是昨日不是照樣被二皇子趕出名居了,現在已經失寵了,看你還能得意幾時,哼!”柳兒看着如果兒,不由得大聲說了出來。
“失寵?真是白長了一雙眼睛!”如果兒就是看不慣眼前這個丫鬟的狂妄,蔑視了一眼。
“大膽賤婢!”柳兒頓時也忘了自己身份,對着如果兒吼了起來,聲音帶着刺人耳膜的尖銳,眼睛正要恨恨的瞪着如果兒,卻沒想到,耳畔傳來一個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音,接着就感覺右邊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臉被打向了一邊。
柳兒不敢置信,有人竟敢打她,以往在府裡,從來都是她打別人耳光,沒有人打她,就連雲煙夫人對她都是愛戴有加,頓時,恨意、怒意交織,狠狠的翻攪着體內的風暴,眼神更是如同要殺人一般,立刻瞪向打她之人。
“啪!”又是一記耳光落下,左臉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鳳霓裳可一點也沒有降低力度,柳兒的臉上,頓時就落下一個五指手印。如今一邊臉一個,正好對稱。
“你——”柳兒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鳳霓裳一記冷眼,堵住了將要說出的言辭。
“你說你們夫人是王妃?”鳳霓裳的聲音十分低,一點也聽不出言語裡有任何的情緒,但是落在柳兒的心裡,卻像一個炸彈一般,她隱隱覺得這個女子,雖然與雲煙夫人一般年紀,但是渾身散發的生人勿近,令她十分忌憚,方纔與如果兒說話的架勢,頓時就弱了下去。
鳳霓裳這話卻根本不是詢問這個丫鬟,而是微微一頓,便接着說了下去,“我就是讓她當王妃,你們家那位也不敢接受,你信不信?”
鳳霓裳的臉上掛着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卻根本不及眼底,這是誰家的丫鬟,一點也不懂禮數,大清早就在她的院落裡大呼小叫,擾人清夢不說,還影響了她的好心情,誰可忍孰不可忍!
“來人,將這個賤婢拉下去杖斃,沒有眼色,對本王的王妃也敢大呼小叫!”就在此時,明秋水冷冷的聲音傳來。
本來,他還在生霓裳的氣,他就是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明秋水只想要
鳳霓裳一個女人,就是將她安排在自己的院落裡,夫妻就該一同吃睡,卻沒有想到霓裳拒絕了他的心意,他甚是想不通,所以昨夜就讓她獨自住進瀟湘苑。但是當霓裳剛剛走出名居,他就後悔了,他還想將霓裳留下的,可是讓他這個時候再去找她,又有些彆扭。
所以,今日一早,便來到瀟湘苑,卻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幕,一個丫鬟也敢對他的女人大呼小叫,仗着有那個人,在他的府邸裡爲所欲爲了,他不殺只雞給猴看,還真不知道這個府邸誰纔是最尊貴之人。
柳兒一聽,杖斃?頓時,心裡就慌了來,眼睛看見二皇子眼裡那抹狠利,這才知道自己惹禍了,得罪了不該得罪之人,付出的代價,她承受不起,頓時就哭了起來,對着鳳霓裳求救,“王妃,饒命啊,王妃,奴婢錯了,是奴婢有眼無珠,聽信了別人的殘言,求王妃饒命啊!”
柳兒此時倒是有點眼色,求鳳霓裳,而不是求王爺,可是鳳霓裳卻沒有說話,目光冷冷的盯在一邊。
不遠處,躲在暗處看着瀟湘苑門口這一幕的青兒,眼珠一轉,立刻站起身,向菊苑跑去,她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家夫人才是,幸虧,今日她沒有那麼笨的跟着柳兒來瀟湘苑叫囂,想到方纔二皇子落下的話,杖斃,頓時,背脊就一陣發涼,不由得升起一層冷汗。
青兒進門的時候,二夫人譚瓊還在對着鏡子梳妝,青兒欲言又止的站立在譚瓊的身邊,譚瓊豈不明白青兒是有話想說,從銅鏡裡看着青兒問道,“有話就說。”
青兒手拉了下裙子,纔開口,“二夫人,雲煙夫人的丫鬟柳兒今日去瀟湘苑,被王爺罰杖斃。”
譚瓊當然明白青兒所言,看來二皇子喜歡之人便是瀟湘苑裡那位了,黝黑的眼珠看向一邊,接着從座位上站起,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髮髻,“去香苑。”
譚瓊走在前面,青兒跟在後面,加快腳步的進入香苑,一進門,譚瓊看見正坐在椅子上看書的女人上官雲煙,看着女人那股恬適淡雅的模樣,眼睛一頓,看你這副樣子就像有多賢良淑德,不知道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大驚失色啊。
“大姐,你還有心情看書,你知不知道,柳兒那丫頭就要被杖斃了,”譚瓊臉上一片慌亂,腳步更是三步並着兩步來到上官雲煙的身邊。
本來,上官雲煙就沒有看進書,拿着一本書也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做出一番假象,她本是不同意柳兒去瀟湘苑,昨夜聽聞被二皇子抱回哪位,被趕出了名居,想來只是想要確定下府中的地位,到底誰纔是王妃,誰是侍妾。
她就是聽信了柳兒之言,她是皇上親自命人送進二皇子府邸,唯一一個穿上正紅色嫁衣的女子,如今那位失寵,當然是坐穩一家之主的時候,原本等待柳兒的好消息,卻沒有想到的來的是柳兒杖斃的消息,柳兒跟了她十幾年了,也有了不少感情,一聽要被杖斃,心裡難免升起一股不安。
上官雲煙手中的書頓時就落了下來,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也不顧身邊的譚瓊,就提起裙子,向瀟湘苑而去。
譚瓊看着上官雲煙急急的模樣,揹着上官雲煙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看好戲的神情。
上官雲煙還沒有到達瀟湘苑,就聽見一聲聲哀嚎,那是柳兒的聲音。
“王妃,饒命,饒命——”柳兒也知道現在不是叫罵的時候,只有不斷的求着王妃,才能活命。
“二皇子,請你放過柳兒吧,是臣妾管教不嚴,看在她服侍臣妾多年的份上,留下她性命,”上官雲煙站立在二皇子的身前,彎曲着身體,也不顧得行禮,就向柳兒求情。
明秋水本就心情不佳,今日又聽見一個丫鬟也在瀟湘苑裡沒大沒小,他當然十分生氣,冷意森森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即便是上官雲煙求情,他也當做沒有看見,今日,他就要告訴衆人誰纔是這個王府的王妃。
上官雲煙見二皇子根本不理會,轉而
向一邊的鳳霓裳求情,“王妃,請你饒了柳兒,臣妾願意受罰。”
“雲煙夫人,奴婢不能……照顧你了,你……你要……”柳兒還沒有說完,就痛暈了過去,背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下人還沒有得到王爺的指令,也只得按照王爺所言,杖斃。
“王妃,臣妾求你了,”上官雲煙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柳兒,頓時也顧不得其他,就對着鳳霓裳跪了下來。
鳳霓裳看了一眼上官雲煙,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柳兒,想到了她與如果兒之間的感情,便開了口,“王爺,柳兒也是一時口快,想必經過教訓也明白她的錯誤了,留她一條性命吧。”
明秋水見鳳霓裳與他說話,眼角微微上揚,看也沒有看那個作死的丫鬟,淡淡的說道,“既然王妃這樣說,本王便留她性命,但是如果再有人來瀟湘苑惹事,一律杖斃。”
明秋水這話很明白,鳳霓裳就是二皇子府邸的王妃,一切皆以她爲重,不尊重她,便是找死。
“是!”頓時,一干下人連同一起來的譚瓊,上官雲煙,異口同聲的答道。
柳兒總算是留下一條性命,這件事情過去,鳳霓裳是二皇子府邸的王妃總算是這麼被明秋水定下了。
既然王妃確定了,那每日的晨省便是必要的了。
如今,鳳霓裳每日皆要早點起牀,因爲那三個女人總是很早便來到瀟湘苑請安。
半月過去,明秋水一直留宿在瀟湘苑,每晚糾纏鳳霓裳很晚,很多時候,皆是鳳霓裳受不住求饒才停歇,早上要早些起牀,明秋水本是想取消那些女人的晨省,可是鳳霓裳不同意,畢竟現在他是北漠國二皇子,禮儀必不可廢,不然會惹得外面的人議論。
那三個女人到也安分,府中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這天早上,三個女人又早早來到了瀟湘苑,昨夜,明秋水與她花前月下,喝了不少的酒,當然晚上,那滾一滾環節,就必不可少了,不知道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還是溶溶的月光下,明秋水格外動情,一直到今日早晨,才放開她,也不知道睡了有沒有一個時辰,就起牀了。
鳳霓裳哈欠不停,但是還是勉強自己支撐,走進廳堂。
“王妃,吉祥,”鳳霓裳坐在上面,揮揮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三個女人便坐下。
鳳霓裳實在太困了,坐在廳堂上,打起了瞌睡,如果兒見王妃這般困,也沒有喊醒,她希望這三個女人識趣的離開,卻沒有想到三個女人一點也沒有動作,喝喝茶,王妃不言語,她們也不言語。
時間不停的溜走,很快就到了吃早餐的時間,如果兒以爲這三個女人這應該離去了吧,以往總是這個時候,她們就離開瀟湘苑了。
然而,今日,這三個女人不知爲何,卻根本沒有走,而是依舊坐在廳堂中,她們杯中的茶水,如果兒都叫人換了一杯了。
鳳霓裳瞌睡正濃,忽然一個重重的點頭,醒了過來,擡眼這纔看見這個三個女人還沒有離開。
“王妃,今日不知可否在姐姐的苑裡吃早餐,一個人吃飯挺悶的,”司馬幽若幽幽的開了口,眼中的哀怨,更是不加掩飾。
“是啊,王妃,”其餘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鳳霓裳想到這些女人進入二皇子府邸,全都像一個美麗的花瓶一樣,當做擺飾,人嘛,畢竟也是有七情六慾的,既然她們現在對明秋水有用,明秋水沒有照顧她們,那她這個王府女主人留她們吃頓飯也無妨。
“好吧,如果兒你去準備,”很快,飯菜便準備好了。
四個女人坐在一張桌上,開始吃起了飯,除了偶爾發出一絲筷子撞擊在盤子上發出的輕微聲音,皆是一片安靜。
翌日,又是同樣的場景,這樣又過了十天,這些人在瀟湘苑吃早餐已經成爲一種習慣了。
這天,三人吃完早餐,又回到各自的院落,卻沒想到司馬幽若剛走進梅苑就暈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