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摸了摸綰綰的頭髮,似是在安慰綰綰,隨後看向蕭天佑道:“臣弟若是沒記錯的話,今年中秋宴會上,昭妃憑一曲霓裳舞,得賜昭字封號。就憑綰綰剛纔的舞姿,臣弟想足以匹配辰王側妃的位子了。”昭妃跳的霓裳舞不如綰綰,都能得賜封號,綰綰如何不能成爲辰王側妃呢!
辰王果然是不怕蕭天佑及太后的怒火,見殿內氣氛越來越緊張,蘇瑾雲連忙笑道:“綰綰姑娘的確舞姿優美,只是冊封側妃一事,也是馬虎不得的,需入皇家度牒,一系列的儀式流程下來也非常繁雜,此事不如緩緩再議,今日除夕宴,大家都開心的吃喝,莫要想其他的了。皇上,辰王,你們說是吧!”
蕭天佑笑着點頭:“皇后說的是,此事日後再議吧!”見此,辰王也不再多說。只是一向與昭妃交好的柳貴姬卻是不忿道:“辰王這話本嬪可聽不明白,昭妃姐姐可是皇上的妃嬪,這綰綰姑娘也不知是哪家出來的小姐,現如今也不過是辰王府中一個侍妾,如何能與昭妃姐姐相提並論呢?”
辰王臉上笑容收斂,冷冷的看着柳貴姬,綰綰姑娘卻是冷笑道:“綰綰的確身份卑賤,只是現如今已經是王爺的人了,不管能否得封側妃,都是與皇家已有了瓜葛,更何況既然已經入了王府,之前種種便如昨日,柳貴姬爲何一直揪着綰綰入府前的事情呢?難不成昭妃娘娘在成爲皇兄的女人之前就沒有過往之事?”
話音一落,殿內頓時寂靜無聲,昭妃亦是臉色一白,死盯着辰王。雖然兩人之間的婚事沒有談成,但還是有不少知情人士,但礙着蕭天佑,無人敢提起,今日辰王竟如此堂而皇之的提出,當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柳貴姬一噎,凡是與皇室扯上關係,哪怕自己身爲貴姬,亦是過問不了的。又牽扯出昭妃,柳貴姬更是不敢再言。經此一事,太后也沒了心思,便早早回了慈寧宮。而蕭天佑也一直是低沉着臉,各位大臣本都是人精,見氣氛不對便也告辭離去。
辰王看着衆人一個個離去,一臉遺憾道:“這麼快就走了,真是無趣,那本王也回府了!”說着一手牽了綰綰,一手往上擺了擺:“皇兄,臣弟就不打擾皇兄與各位嫂嫂的興致了!”
看着辰王離去的身影,再看蕭天佑的神色,衆妃嬪都面色不佳。
蘇瑾雲見狀,笑道:“各位若是吃好了,今日就到此爲止吧!”衆人應聲退下。
宴會散去,蕭天佑和蘇瑾雲一起回了鳳儀宮。當夜,紅燭高燒,爆竹聲不絕於耳。蘇瑾雲原本是想和汀蘭等人一起守歲的,但因着蕭天佑在,此想法不能實現,只在殿內往外面看了幾眼在院內一起說笑着守歲的幾人,便回了桌旁,替蕭天佑斟了杯茶。
蕭天佑端起茶杯,也不看蘇瑾雲,臉上從進來後表情便淡淡的。見蘇瑾雲在窗口瞧了幾眼,便問道:“你想出去和她們一起守歲?”
蘇瑾雲笑道:“有皇上在這陪着臣妾,臣妾怎麼還會有其它想法!皇上一直悶悶不樂的,可是還在爲辰王的事情煩惱?”
蕭天佑放下茶杯:“辰王也越來越不像話了。那綰綰朕派人去查過了,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哪能進辰王府!”蕭天佑越說越氣:“如此身份,更別說是做側妃了!”蘇瑾雲一臉瞭然,綰綰姑娘渾身風情,說話行事一點都不像閨閣女子,蘇瑾雲本就有些懷疑她是出自煙花之地,只是蕭天佑和辰王不出聲,自己身爲皇后也不好多說。
見蕭天佑越來越氣惱,蘇瑾雲連忙道:“淑嫺太妃剛去世不久,想必辰王也是傷心難過,才一時失了分寸,等辰王回過神來,定然會明白自己的錯誤。皇上每日裡需處理的事務本就繁多,這些事情就別操心了吧!何況,辰王求的不過是個側妃之位,雖說綰綰姑娘的確匹配不上,但重要的是辰王喜歡不是麼?”
蕭天佑皺眉:“生在皇家,哪由得他喜不喜歡的!”
蘇瑾雲眸光一閃,自己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了。轉而一想,柔聲道:“皇上說的是。只是臣妾斗膽說幾句實話,若是不中聽,皇上只當沒聽說就是!”蕭天佑臉色一沉:“既然怕朕不喜歡,那爲何還要說?”蘇瑾雲動了動嘴脣,剛想說話,蕭天佑便道:“什麼話說吧!”
蘇瑾雲一笑,道:“皇上最近與辰王關係愈發疏遠,最難過的便是母后,臣妾看母后今日的神情,雖然不同意綰綰姑娘爲側妃,但也並不是很反對。若是辰王求到母后跟前,多求上幾次,想來母后定會同意的。”
“你的意思,是讓朕爲了母后同意了此事?”
蘇瑾雲搖搖頭:“今日推脫了此事,日後辰王若是再提起,皇上也難再推脫了。不若皇上主動下旨給辰王指婚,給辰王指一個合適的辰王正妃,再讓辰王將綰綰擡爲側妃。若是辰王無意迎娶正妃,那就緩緩再將綰綰姑娘擡爲側妃吧!”
蕭天佑聽後,雙眼閃過精光。再看蘇瑾雲,的確如眉兒所說,不僅美貌,而且聰慧,再回想她自進宮後的作爲,端莊大方,進退有度,不枉當初將她冊爲皇后。
蘇瑾雲不知蕭天佑心中的想法,但見蕭天佑的神情,便知蕭天佑已將自己的建議聽進了心裡。剛想說些什麼,便聽蕭天佑道:“朕見她們聊得挺開心的,你也出去看看吧!朕一個人看會兒書!”
蘇瑾雲聞言眼中一亮,見蕭天佑不似逗弄自己的樣子,立即謝恩快步走了出去。蕭天佑看着蘇瑾雲快步走出去的身影,不由笑着搖了搖頭。
從宴會上出來,柳貴姬隨着昭妃一起去了福寧殿。柳貴姬一臉氣憤:“姐姐,你說辰王他今日將那個叫綰綰的帶進宮來是何用意?還說出那樣的話,明擺着是跟姐姐你過不去,那麼多舞不跳,偏要跳霓裳!”
昭妃笑着看向柳貴姬:“是呢,偏偏就跳霓裳,不過她跳得真的很好,比本宮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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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姬看了昭妃一眼,小聲道:“那又如何,北蕭誰人不知,霓裳舞是姐姐你所創,她當着你的面跳這舞本就是在挑釁你了,更何況還跳得這麼好,她是絲毫未將姐姐你放在眼裡。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這讓姐姐你日後怎麼辦呀!”
昭妃噗嗤一笑:“還能怎麼辦,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呀。又沒有誰規定別的人不能跳霓裳,綰綰姑娘能將霓裳跳得這麼好看,本宮該高興纔是!”柳貴姬一嘆:“也只有姐姐你,善良大度,她如此挑釁你,你還能如此誇她。”見昭妃臉上始終帶着笑意,柳貴姬問道:“姐姐,你說皇上會同意辰王的請求嗎?”
昭妃柔聲道:“看綰綰姑娘的作態,不像是大家閨秀。雖然只是側妃之位,卻是要上皇家度牒的,如此有辱皇家聲譽之事,想來皇上不會同意的。”
夜色漸濃,各宮殿守歲的人,無論是主子還是宮人,都在低聲閒話着宴會上的事。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蘇瑾雲便在連續不斷的炮仗聲中醒了過來。在看牀榻旁邊,蕭天佑也剛剛醒來,兩人相視一笑。蘇瑾雲道:“皇上,新年吉祥!臣妾祝願皇上龍體安康,祝願北蕭日益富強!”蕭天佑笑着捏了捏蘇瑾雲的臉,剛睡醒的皇后帶着慵懶的風情,惹人愛憐。
兩人起身梳洗,因着是新年第一天,前朝要舉行大朝會,蕭天佑便先去了太和殿。因着昨日蘇瑾雲又穿了大紅色的衣服,今日汀芷和以竹挑了一套明黃配橘紅的衣裙,伺候蘇瑾雲穿上。梳妝好後,蕭天佑走了過來,取過妝盒中的新眉筆,沾了桌旁的帶着金粉的胭脂,在蘇瑾雲眉心點了一滴胭脂淚,使得蘇瑾雲原本端莊精緻的小臉,更顯嫵媚風情。
待蕭天佑放下眉筆,蘇瑾雲笑着打趣道:“皇上的手可是用來批奏摺的,若是被大臣們知道,皇上給臣妾畫妝,說不得臣妾就要成爲妖顏惑主的人了!”
或許是新年,蕭天佑的心情也很好,毫不在意蘇瑾雲的打趣,同樣笑道:“你是皇后,是朕昭告天下明媒正娶的嫡妻,有朕站在你身後,誰敢說你!”
梳妝完畢,隨着蕭天佑一起去慈寧宮給太后拜年。太后今日穿了絳紫色衣裙,外罩褚紅色拖地長袍,兩肩罩下絳紫色鑲邊的荷葉邊,雍容華貴。高高挽起的髮髻上,一套金鑲祖母綠翡翠頭面格外顯眼。太后今日精神也好,臉上始終洋溢着笑意。
蕭天佑手執一柄綠如意,蘇瑾雲與之並肩,一起在太后面前的蒲團上跪下,道:“兒臣謹賀母后新年新禧!”太后接過綠如意,笑道:“快快起來,哀家祝願北蕭在皇上的治理下越來越強盛,祝願皇上身體康健,也願皇后替皇上生下嫡子,綿延宗室!”兩人叩頭起身。平日裡面見太后或給太后請安,是不用行此大禮的,今日因着是新年第一天給太后拜年,兩人便行了大禮。
太后命人奉上新年紅封,兩人接過,便和太后一起來到偏殿用早膳。早膳準備的是餃子,各種餡類餃子分開盛裝,三人一起用的很盡興。漱口淨手後,一衆妃嬪也來了慈寧宮,就連平日沒有資格給太后請安的朱婉媛也來了。太后命人將她們請到正殿,便和蕭天佑蘇瑾雲三人邊走邊說朝正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