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過了一會兒,柳葉便來了,他這回規矩了些,從樓下的大門進來的,進院子的時候他就發現周圍百步內的侍衛都被遣開了,立刻覺得有些奇怪。他一上樓就看到了白羽姬坐在墨璃小桌的對面,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快步走過來坐下說:“你怎麼來了?”可是又看見兩人的表情都非常嚴肅便收斂了笑意,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墨璃一言不發,把那塊小黑令牌推倒了他的面前。柳葉一看這令牌臉色也變了,脫口而出道:“影宗的人找來了?在哪裡!?”
墨璃眉角抽了抽,心想柳葉這樣八面玲瓏的人居然也有犯傻的時候,於是一句話也不說,暗暗衝他翻了個白眼。
柳葉見狀一時間也犯了些糊塗,轉過頭見白羽姬臉上的表情也很奇怪,心中一動,終於想到了,可是他顯然對自己的那個猜測萬分意外,愣了一會兒才猶豫的說:“羽姬,難不成,你是……”
白羽姬見他明白了,只得苦笑了一下。柳葉見狀又愣住了,過了好半天才恢復常態,他也不免苦笑了一下,把玩着面前的小黑令牌嘟囔着:“怎麼會是你呢?爲什麼你會是影宗的人?”
“其實我是昨天才被告知要加入影宗的,拿着這東西來見墨璃便是我的第一個任務。至於原因……聰明如你們,應該不難猜吧。”白羽姬也覺得自己如今的處境頗爲無奈,假如可以選擇,她纔不願意趟這渾水呢。
“白家?東方綽?”柳葉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下可就棘手了……”
他這麼一說墨璃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到了此時白羽姬也明白了,恐怕墨璃和柳葉心裡一直都在想着樣隱聞會脫離影宗的控制,如今自己的到來讓他們意識到影宗的背後就是白家,而且還有東方綽,雖然其中具體的緣由自己不清楚但想想自己那深不可測的美人爹爹,她倒也能理解一二分這兩人的想法。
三人又是一陣沉默,最後還是柳葉先開了腔,他已經恢復了輕鬆的神態,笑着對墨璃說:“這還真是世事弄人,想不到繞了一大圈,羽姬竟成了咱們的頂頭上司了。不過由此我們也總算知道了原來影宗竟然是由白家控制的,想我們隱聞會暗中調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結果的事,得來全不費工夫,也該偷笑了。”
聽他這麼一說墨璃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但仍然顯得頗爲鬱悶的樣子。
趁此機會白羽姬便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她加入影宗才一天,美人爹爹雖然填鴨似的和她說了一大堆的事,可是這些信息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消化,眼前只能從隱聞會入手,瞭解自己如今的立場了,於是她問道:“你爲什麼說我成了你們的上司?我爹爹只是讓我拿了這塊牌子來通知影宗已經承認了墨璃門主的地位而已。”
“你爹爹除此之外什麼都沒說嗎?”柳葉也覺得奇怪起來。
白羽姬搖了搖頭說:“沒有。我現在可是什麼都不知道,不然爲什麼這麼問你們。”
柳葉和墨璃不禁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墨璃撇撇嘴說:“你已經是影宗的人了,居然還什麼都不知道,恐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墨璃言語中的譏諷之意溢於言表,不過這幾年白羽姬已經習慣了他的刻薄,而且也明白墨璃的本性其實不壞,不然早在三年多前她就已經死了。所以什麼都沒說,但是也暗自翻了個白眼。因爲自己和他們相識已久,相互也知曉對方的底細,所以墨璃纔會覺得自己入了影宗卻什麼也不知道有些誇張。
可是白羽姬卻很清楚自己沒什麼別的本事,可是做了幾年生意早就把虛張聲勢的本事練熟了。倒不是她本來臉皮就厚,實在是因爲當年她年紀太小,總是打交道的又都是如司馬朝然那般的老狐狸,虛張聲勢的本領要是不行,又有幾個商家能看重她?假如隱聞會的門主不是墨璃,而是一個其他的什麼陌生人她自然可以裝得像模像樣,甚至還能套出不少話來。
所以她也撇撇嘴說:“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做什麼?而且恐怕在此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白家和影宗的關係吧,而且看你和柳葉的樣子也是不想受制於人的樣子,我對於這個影宗也興趣不大,所以不如你把你們隱聞會和影宗的關係說出來,說不定我們還能一起想想辦法。”
柳葉和墨璃交流了一下眼神,最後墨璃點了點頭,柳葉纔開口道:“隱聞會創立於六百年前,創立者就是影宗的一名前輩,但是之後的歷代門主卻都不是影宗之人,而是聽命於影宗的。雖然平時都是自己經營,可是影宗若有命令下來我們也是一定要遵從的。”
“這是爲何?”白羽姬有些詫異了,影宗只是六百年前創立了隱聞會,之後所有的事都是他們自己經營。產生了異心想要獨立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爲何六百年了還是受制於白家的影宗呢?
柳葉這時冷笑了一下說:“隱聞會在江湖上是消息第一靈通的,六百年來影宗把隱聞會當做耳目自然不會輕易放手。爲了控制,隱聞會所有的門主,堂主和壇主的任命都要經過影宗的同意,而且在這些人上任的時候影宗都會在他們的身上做手腳,他們的手法非常詭異,也不知是下藥還是功法,總之只有他們才能解除。我們隱聞會研究了幾百年都沒有頭緒。”
“下藥?功法?”白羽姬非常震驚,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上上下下看了兩人一陣便急忙問,“難不成你們兩人身上也有!?”
墨璃冷哼一聲說:“誰願意受制於人?不然隱聞會也不會私下裡調查這件事幾百年了。可惜至今也沒有任何進展,不過我倒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成爲影宗的人。要知道進入影宗的人無一不是文武雙全之人,你身上一點武功也沒有,你那爹爹怎麼就敢放你一個人來找我們。”
白羽姬聽了卻不以爲然的說:“你以爲我願意嗎?不過我也由此敢斷定我爹爹一定不知道我和你們之間的關係。至少他應該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密切到這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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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點了點頭,接着又問:“羽姬,你來的時候沒有聽過你爹爹說起有關隱聞會門徒身上禁制的事嗎?”
“沒有,我這不是第一次聽你們說起嗎?”白羽姬搖搖頭說,老實說聽到隱聞會中的人包括墨璃和柳葉的身上都有禁制的事心中也是不好受,畢竟這些年來她已把這兩人當人摯友和可以信賴之人了。
這時柳葉的臉上又出現了笑容,他把那小黑令牌塞回白羽姬的手裡說:“雖然影宗的人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再出現了,但是七年前我的師傅,也就是上任門主過世的時候就說了,等下回有人拿着這塊令牌出現的時候那便是我們隱聞會的該聽命的人。你爹爹既然把你拉進了影宗,還讓你拿着這東西來找我們便是讓你接收隱聞會的事務了,你以後自然就是我們的上司了?”接着他嫵媚的眼珠一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真是慶幸,幸好影宗來的人是你。”
柳葉說得很是輕鬆,墨璃雖然仍然是一張臭臉,可是表情卻緩和了一些,雖然不怎麼情願,但也似乎慢慢接受了現實,而且他最後還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雖然不甘心,但是你總比別人強些。”
聽他這麼一說,白羽姬的心裡不禁愉悅了起來,她摸了摸鼻子,反而覺得有些幸災樂禍,只是此時見墨璃心情不好,她也不好落井下石,於是輕咳了一聲正色說道:“現在咱們也算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雖然我爹除了讓我拿這塊令牌外就沒別的事了,可是我也要知道一些你們會裡的基本情況才行,不然我回去了改如何交差?對了,我方纔進來的時候覺得氣氛不大對,還看見了韓峰,你怎麼把他都給調來了?”
墨璃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秦初玉前幾日被我和柳葉抓到了反叛的證據,她果然和天悅鳳主的人有所勾結,因爲敗露她本想拿走會中的幾樣寶物。因爲我們早已洞悉了她的企圖,所以設下了埋伏,本來可以將她就地正法的,卻想不到天悅鳳主那邊接應她的人神通不小,竟然把她救走了,門中的一樣東西還落入了他的手中,所以爲了以防萬一我只好把這裡的守備增加了一倍。”
“秦初玉背叛了?”白羽姬又吃了一驚,上回她來的時候墨璃和柳葉就曾和她說過那個姓秦的女人有問題,想不到短短几日那人就沉不住氣了,於是趕緊問,“那你們怎麼還在這裡?隱聞會在此處的事豈不是已經暴露了嗎?”
“那天悅鳳主的確恐怕已經知道此處就是京城隱聞會的據點了,可是她有心拉攏我們,所以應該不會貿然前來,秦初玉雖然是上代門主的侄女,但是進門的時間並不很長,而且一直都在分壇,會中一些最機密的事她並不知曉。況且那日她被人救走的時候已經中了我的暗器,那暗器上塗有會中秘製的劇毒,中者二十步之內必死無疑,天悅鳳主的人帶回去一具屍體也沒什麼大用的。至於我們還留在這裡不過是拋出餌而已,畢竟秦初玉拿走的那樣東西我一定要取回。”墨璃說得很簡單,可是在說到暗器上的劇毒時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之色,讓白羽姬看着心中一凜。
卡文了……狀態一時間還恢復不了,寫了一天才碼了一章出來,今天看來只能一更了,實在是對不住啊T_T明天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