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爾輕哧一聲,“她不過是勳貴之女,想給瑾瑜做正妃還不夠資格!”
沈三小姐都不夠資格?
覃初柳很好奇,“那在諸葛先生的眼裡,大周哪個女子纔夠資格做賀拔瑾瑜的正妻?”
“若只說人品才貌,相配的人自然不少”,諸葛爾好似心情不錯,覃初柳這樣略帶挑釁的問題他竟然也回答了,“不過,再加上身份地位,這夠資格的只怕就屈指可數了。”
覃初柳點了點頭,比勳貴之女還要尊貴的女子,除了皇家再想不出別家了。
可惜,諸葛爾還是算錯了。
“諸葛老先生,我想您一定沒打聽好現下大周的皇族都有哪些成員,大周皇帝子嗣不豐,不光皇子少,公主也少得可憐,適齡婚嫁的公主……”覃初柳臉上的笑意更勝,“根本沒有。”
“不可能!”諸葛爾急了,霍然站起身子,“瑾瑜不會騙我,他明明說……”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諸葛爾的話。
緊接着,就聽門外之人稟道,“諸葛先生,覃姑娘,主子剛纔派人帶話,說是主子有事脫不開身,讓覃姑娘您先回家,主子得閒自會去找覃姑娘。”
覃初柳也覺得自己突然要見賀拔瑾瑜有些魯莽了,上次見面,賀拔瑾瑜已經告訴她最近不宜見面,她還來找他,指定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覃姑娘,我看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早回吧。”諸葛爾好像一下子有了心事,也沒有耐心與覃初柳話說,直接攆人。
覃初柳起身,隼馬上貼了上來,咬住它的裙角不撒口。
“諸葛老先生,您看隼……”覃初柳看着可憐巴巴的隼,爲難地問道。
諸葛爾重重哼了一聲。眼睛落在就差搖尾乞憐的隼身上,“你若是想讓它活不過今年,儘可以帶走。”
他都這樣說了,覃初柳哪裡還敢把隼帶走。
拍了拍隼的腦袋。又柔聲與它說了會話,它這才放開她的裙角。
待覃初柳離開,諸葛爾便喚來一個暗衛,“你去查一查,大周皇帝到底有幾個女兒,年齡幾何,可有婚配?”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大周皇族的適齡婚嫁女子都查清楚。”
從皇帝的女兒擴大到皇族的適齡婚嫁女子,範圍一下子擴大了不少。看來聽了覃初柳的話諸葛爾都聽進去了。
“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諸葛爾憤憤地指着隼,“你越是這樣看我,我越是不讓你回去,哼!”
隼也憤憤地看着諸葛爾,一人一狼對視了很久。最後還是隼敗下陣來,“嗷嗚”一聲鑽回了自己的地盤。
另一邊,覃初柳從諸葛爾這裡離開,百無聊賴地走在街上。
她也在想諸葛爾的話,自古姻親一直是維繫兩個家族關係的一個重要的聯合形式,她雖然不贊同,卻也無力改變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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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爾想讓賀拔瑾瑜去大周皇族之女。看來是打定主意要和大周交好,若是能和大周結盟,再加上遼河郡與毛子之間的良好關係,就算北遼緩過勁兒來想動遼河郡只怕也不能了。
不得不說,諸葛爾這個主意很不錯,現下這樣的情況下。只怕再找不出比這更周全的打算了。
可是……
娶皇族之女就娶皇族之女,諸葛爾爲什麼要讓賀拔瑾瑜向沈三小姐求親?若是皇帝不小心答應了,那諸葛爾的計劃豈不是落了空。
而且,她也甘心把賀拔瑾瑜拱手讓人,這絕對不可能!
“哎哎。剛纔過去的是不是沈國公的馬車?我剛剛好像看到沈三小姐了”,這時候,旁邊百姓地對話打亂了覃初柳的思緒。
“是不是沈三小姐我不知道,不過我可看到邊上騎馬的人了,不就是那天和咱們二皇子一起救沈三小姐的那人嗎?”
“嘖嘖,沈三小姐來找他,莫不是真的看上他了?”
“男未婚女未嫁,兩個人樣貌也般配,若是真成了也算是一段佳偶良緣啊。”
“……”
身邊的人還在議論紛紛,覃初柳卻好像突然失聰了,四周都靜了下來,她只能聽到自己砰砰地心跳聲。
賀拔瑾瑜和沈三小姐見面了,他說自己事忙,原來是去見沈三小姐了。
不,不對!
她不應該懷疑賀拔瑾瑜,若是他真想做什麼,大可以避開人羣,單獨與沈三小姐見面,可是他沒有,街上這麼多人都看到他們兩個人相見,那就說明賀拔瑾瑜心中無愧。
“你們在哪裡見到他們的?”覃初柳意識回籠,卻還是壓抑不住內心的好奇與探究,向身邊的人打聽道。
“小姑娘也想去湊熱鬧?”那人笑嘻嘻一臉和善,“我剛纔看到的時候他們好似是往隆盛酒樓那邊去了,你現在也往那邊走,興許還能碰上。”
覃初柳道了謝擡步便往那邊走。
去到隆盛酒樓的時候,果然見到沈家的馬車停在隆盛酒樓附近。
這地方若是賀拔瑾瑜選的,那她就更放心了。他知道隆盛酒樓也算是她的地盤,他還沒有膽量在她的地盤上和別的姑娘親親我我!
“柳柳,你也來了?”覃初柳一進酒樓就被鄭掌櫃拉住往樓上拽。
“賀拔瑾瑜在哪裡?”覃初柳開門見山地問道。
爬上二樓,不用鄭掌櫃指覃初柳也猜到在哪個雅間了。
二樓很安靜,只一個雅間門口站了兩個丫頭,見到覃初柳和鄭掌櫃上來好似還挺不滿。
其中一個丫頭走過來,壓低聲音不滿道,“不是告訴你了不要讓人上來打擾嗎?”
鄭掌櫃抱歉一笑,“這位姑娘不是外人,我們只是談點兒生意,不會打攪你們,請姑娘放心。”
那丫頭又打量了覃初柳幾眼,見她也沒有什麼特別,便不再搭理他們,轉身又回門口站好。
覃初柳唏噓不已。大戶人家的丫頭果然不一般啊,這氣派,這脾氣,只怕小戶人家的小姐都趕不上。
鄭掌櫃引着覃初柳進了旁邊的一個雅間。“外面的傳聞是真的?怎麼會這樣?”
覃初柳與賀拔瑾瑜的事情雖然沒有對鄭掌櫃明說,但是鄭掌櫃又不傻,兩個人表現出來的親暱與默契怎麼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本來他也是樂見其成的,認爲賀拔瑾瑜比百里徵更適合覃初柳,誰成想半路還殺出個沈三小姐,那覃初柳怎麼辦?
“不是真的”,覃初柳篤定道,“我也不知道他們見面是爲了何事。我剛纔在外面正好聽說他們往這邊來,我便跟過來看看。”
鄭掌櫃一愣,沒想到覃初柳會把盯梢情郎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他想笑。但是顧念着現下的情況,不得不生生地忍下來。
“想不想聽聽他們說什麼?”鄭掌櫃突然湊近覃初柳,神秘兮兮地說道。
覃初柳挑眉,難道這雅間裡還有機關暗門。
緊接着,她就看到鄭掌櫃起身走到一面牆前。在上面摸索了幾下,牆上便出現一個小洞。
“過來聽聽”,鄭掌櫃向覃初柳招了招手。
這樣好嗎?
覃初柳也只猶豫了一下,便湊了過去。
耳朵貼在小洞上,那邊的說話聲便悉數傳進了耳朵裡。
“柳柳你且先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去樓下看看,”鄭掌櫃也不打擾她。說完便走了。
覃初柳貼着牆專心地聽了一會兒,都是沈三小姐在說話。
她的聲音若空谷鶯啼,空靈婉轉,普普通通的話語到了她嘴裡就好像被鍍了層蜜汁,甜的不行。
這甜又不像是茗煙的那種撩|人的甜,聽起來很舒服。
沈三小姐也沒說什麼特別的。只是向賀拔瑾瑜道謝,邀請他得閒了去沈國公府做客。
她說完這些,賀拔瑾瑜只不鹹不淡地回了她一個“嗯”便沒有了下文。
氣氛一下子便冷凝了下來,沈三小姐有些尷尬,她一個閨閣女子。肯放下身段不顧家裡的反對出來找賀拔瑾瑜,本以爲賀拔瑾瑜會十分熱情,沒想到他會如此的冷淡。
興許他性格本就如此。沈三小姐安慰自己。
“四皇子殿下……”沈三咬了咬脣,殷紅的小嘴被她蹂躪的不成樣子,“我,我家裡不同意讓我隨你去遼河郡,”沈三小姐變臉也快,剛剛還是溫柔可人的樣子,轉眼便淚如雨下,好不可憐。
“沈三小姐”,賀拔瑾瑜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語氣冷淡,聲音平平,實在是不像與心上人說話的樣子,“你們大周不是有這樣的說法,一家有女百家求才能顯出女子的優秀來,那日我出手只爲救二皇子,能一睹沈三小姐芳容實在榮幸,便想着爲沈三小姐錦上添花,若給沈三小姐帶來麻煩,還請沈三小姐見諒。”
從始至終,他的語調就沒有變過。覃初柳實在好奇,便換了個動作,眼睛湊近小洞去看那邊的情況。
賀拔瑾瑜端坐在沈三小姐對面,眼睛只看桌子上的茶盞,表情中有一點點的不耐煩。
再看沈三,當真是可憐,一張精心描畫過的小臉已經哭花,淚眼朦朧地看着賀拔瑾瑜,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
看到這個樣子的沈三,覃初柳突然很不厚道地心情大好,差一點笑出聲來。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就只是爲了就二表哥,纔出的手?”沈三小姐猶不死心。
賀拔瑾瑜點頭,眼睛往覃初柳的方向掃了一眼,如深潭一樣的眼眸在與她的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微不可見地眯了眯,緊接着,嘴角便勾出一抹迷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