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初柳心驚,向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子碰到桌子才停下來。
她敢肯定,他看到她了!
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有戲謔,有玩味,好似還挺開心。
覃初柳坐了一會兒,穩了穩心緒。
反正都看到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聽他們接下來說了什麼。
這樣想着,覃初柳起身又湊到了小洞前,附耳去聽。
此時賀拔瑾瑜已經回答了沈三小姐剛纔所問的問題,只聽到沈三小姐嗚嗚的哭泣聲。
哭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沈三小姐才擦乾眼淚,帶着濃重的鼻音問賀拔瑾瑜,“四殿下,您實話與我說,您真的對我一點兒好感也沒有嘛?若是,若是我想嫁你,你可會娶我?”
莫說是這個時候的女子,就是放到已經十分開放的現代,能說出這番話的女子也不是多數。
所以,拋去那些個人情感因素不說,覃初柳還是挺佩服沈三小姐的。
顯然,賀拔瑾瑜也是這麼想的。他終於擡頭正視了沈三小姐,然後對她露出了自相見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沈三小姐容姿佼佼,品性純良,只可惜我賀拔瑾瑜心有所屬,實在有負沈三小姐的心意。”沈三直接問,賀拔瑾瑜就直接回答。
只是這回答着實傷了一顆少女心。
覃初柳聽了都不禁埋怨賀拔瑾瑜,真真是,好好的一顆少女心,被他紮成了篩子,真是罪過。
埋怨過後,覃初柳捂着嘴笑了,笑的很開心,她完全忽略了自己此刻的行爲無異於給沈三小姐千瘡百孔的心上慢悠悠地撒了把鹽。
“沈三小姐,今日我本與二皇子殿下約好來此用飯,我估摸着這個時候他也應該到了。不若沈三小姐與我們一起,可好?”賀拔瑾瑜主動開口邀請。
覃初柳擡頭往窗外瞅了瞅,現下這個時候,好似剛吃完早飯不大一會兒。賀拔瑾瑜和沈致遠相約是要吃早飯還是午飯?
這個問題也太敷衍,任誰聽來都是攆人的意思。
沈三小姐也不傻,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起身行禮,“打攪殿下了,我這就告辭。剛纔與殿下說的話,殿下不要往心裡去。”
她話音剛落,就聽外面傳來噔噔地腳步聲,緊接着,便響起了敲門聲。“小姐,二皇子殿下來了”,丫頭在門外稟道。
賀拔瑾瑜還真和沈致遠相約吃飯!
沈三小姐和覃初柳都有些意外。
不等雅間裡的人說話,門便被推開了,沈致遠不請自入。且臉色還不大好。
能好就奇怪了,昨晚覃初柳纔跟他說她和賀拔瑾瑜兩情相悅,今天賀拔瑾瑜就偷偷地和他的三表妹私下見面,這算怎麼回事?
他倒是沒看出來,這個賀拔瑾瑜還是個多情的種子,能騙住他不諳世事的三表妹也就算了,竟然連覃初柳也被他騙了。
進門前。沈致遠是打定主意不給賀拔瑾瑜好臉色的,可是門開的一瞬間,看到賀拔瑾瑜比他還臭的臉,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三表妹,原來你也在”,沈致遠做驚訝狀。
沈三低垂下頭。“偶遇救命恩人,道一聲謝。我這就要回去了。”
說完,她就悶頭往外走。
“二殿下,我看沈三小姐一個人回去恐怕不安全”,沈三已經走到門口了。賀拔瑾瑜突然開口道。
沈三驚喜地回頭,難道賀拔瑾瑜要送她回府?
顯然,她和沈致遠想到了一處,沈致遠的眉頭蹙了起來,臉色更加不好。
他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賀拔瑾瑜繼續說道,“不若二殿下親自送沈三小姐回去吧。左右現下還早,吃飯還不着急。”
說着,他直接坐了下來,一點兒也沒有要自己去送的意思。
沈三小姐很是失望,耷拉下腦袋,沈致遠在兩個人之間來回逡巡了幾圈兒,果然是郎無情妹有意啊。
他搖了搖頭,“三表妹,還是我送你回府吧。”
等人都走了,整個二樓都安靜了下來。覃初柳剛回到桌邊坐好,喝口茶潤潤喉。
不想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賀拔瑾瑜直接走了進來。
“你……”
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話被賀拔瑾瑜悉數吞入口中。
他的脣舌霸道有力,在覃初柳還有些呆怔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攻城略地,覃初柳則潰不成軍。
她剛剛喝了口茶,嘴裡還有淡淡的茶香。明明不是酒,賀拔瑾瑜卻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賀拔瑾瑜才慢慢放開覃初柳,“好香”,他的脣附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呢喃。
覃初柳羞赧至極,使勁兒推搡賀拔瑾瑜,“你走開,離我遠一點兒……”
賀拔瑾瑜不僅沒有鬆開她,反而挨着她坐了下來,然後用力一提,把她提坐在他的大腿上。
“哎,別這樣,門沒閂!”覃初柳還欲掙扎。
“別動!”賀拔瑾瑜的大手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腿上,聲音微顫,好似在壓制着某種情緒。
覃初柳當真就不動了,因爲她剛剛掙扎的時候,無意中好似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東西。
兩個人都是面色潮紅,呼吸紊亂。覃初柳安靜不動,賀拔瑾瑜便收緊了手,讓她的身子密不透風地貼在他的身子上,頭埋在她的頸間,呼吸着她的味道。
覃初柳被箍的難受,開始還強忍着,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她都要被憋死了,啞着嗓子艱難地說道,“賀拔瑾瑜,你放我下去,我要穿不上氣了。”
她說話的時候,微微側頭,呼出的氣息正好都噴到了賀拔瑾瑜的後頸上。
賀拔瑾瑜的身子顫抖了下,本來已經消退的熱度驟然上升。
他粗喘的更急、更重,大手也在不斷的收緊,覃初柳好像都聽到了自己的骨頭髮出了咔咔聲,她要被賀拔瑾瑜捏碎了。
突然,身上的力道鬆了下去,禁錮着她的胳膊和手離開了她的身子。她還沒來得及長舒一口氣,賀拔瑾瑜的脣又貼了上來。
這一次不光是脣齒相依,他的手也開始在她身上不規矩起來。
覃初柳尚存一絲理智,用力推搡賀拔瑾瑜。奈何女人的力氣實在沒法和男人抗衡,她推了半晌,自己累出一腦門子的汗,賀拔瑾瑜還是紋絲未動。
而且,覃初柳隱隱還聽到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上來了。
她的嘴被賀拔瑾瑜堵住,發出的聲音也都是支離破碎的嗯嗯啊啊聲,根本什麼都表達不出來。
賀拔瑾瑜就好像是瘋魔了,若是往日,以他的耳力怎麼會聽不到外面的聲響。
覃初柳大急。不能再任賀拔瑾瑜繼續下去了……
沈致遠送沈三小姐回府,走到半路便遇上了沈家人。
原來沈三小姐是藉口去外祖家散心出的沈家,出來後直接去使館尋了賀拔瑾瑜,她身邊伺候的人心知不妥,便派人回府報了信。
沈國公聽後震怒。派了長孫沈晙出來尋沈三小姐回家。
沒想到剛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沈致遠親送沈三回家。
沈家人都樂見沈致遠和沈三在一起,沈晙只以爲沈三小姐一直和沈致遠在一起,便沒有責怪沈三。
既然沈家來接了,沈致遠也沒有必要非得把人送到門口,他與沈晙寒暄了幾句便回了隆盛酒樓。
上到二樓雅間,他覺得有些奇怪,剛剛賀拔瑾瑜所在的雅間門戶大開。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他正打算喚個小夥計上來問一問賀拔瑾瑜去了哪裡,忽聽隔壁雅間傳來一個男人的痛呼聲,好似是賀拔瑾瑜。
賀拔瑾瑜現下可是以外使的身份待在大周京城,若是出了什麼事總不好交代。
想至此,沈致遠便沒有多想,直接踹開了隔壁雅間的門。
“你。你們……”沈致遠擅抖着手指着雅間內的兩個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覃初柳背對着沈致遠站着,兩隻手在前面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賀拔瑾瑜更加奇怪,他直挺挺地坐在圈椅裡,雙腿大開。雙手支着膝蓋。
“你,你,你嘴角流血了……”沈致遠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說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賀拔瑾瑜面色一僵,用手背去擦嘴角,果然有血。
他蹙眉朝覃初柳看了一眼,一臉的不滿。
“你的臉色潮紅,嘴也紅腫,莫不是中了毒!”沈致遠還沉浸在進門之前的猜測裡,只以爲賀拔瑾瑜遭了意外。
“覃姑娘,剛纔發生了什麼事?你可還好?”賀拔瑾瑜還沒來得及與他說話,他又去與覃初柳說話。
覃初柳側開身子,依然背對着沈致遠,“無,無事。沈先生你先坐,興許是茶太熱,他被燙着了。”
被茶水燙了?
沈致遠狐疑地看了看桌子上的茶盞,果然空了,難道真的是喝的太急燙到了?
終於把凌亂的衣裳弄好了,覃初柳長舒了一口氣。呼,差一點兒就被沈致遠撞破,只差一點兒!
她轉身坐到賀拔瑾瑜和沈致遠之間的位置上。
“沈先生怎地這麼快就回來了?”爲了避免尷尬,覃初柳隨便找了個話題。
“你怎麼知道我剛纔來過?啊,原來覃姑娘一直都在這裡,那剛剛……”
那剛剛賀拔瑾瑜和沈三小姐的對話,她也應該都知道了。
沈致遠的表情十分複雜,看着他們的目光也晦暗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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