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軒裡喜氣洋洋正熱鬧,雲裳手裡拿着一件衣裳,半搭在身上,口中帶着笑說道:“這是尚服局送來的新式樣,主子,您看看這鑲邊就有三四層呢,手藝是越發的好了。”說着放下衣裳,又端起一匣子首飾,“童姑姑晌午親自從來的,主子那時正在小憩,童姑姑放下東西就走了。”
姒錦瞧着那一匣子的珠玉琳琅,臉上的笑意淡淡的,看着雲裳就道:“都收起來吧。”又有什麼好高興的呢,不過是皇后看着她識趣給的恩賞,也是敲打她謹守本分。
雲裳臉上的笑容也頓住了,不敢再說別的,忙把匣子收起放到一邊去。花容將衣裳快速的折起來,抱着倒退出去,出了門這才鬆了口氣,覺得心口還在跳個不停。方纔鬆口氣,一擡眼就看到皇上大步走了進來,膝蓋一軟,連忙跪了下去,“奴婢拜見皇上。”
蕭祁經過花容的身邊,眼睛在她懷裡的衣裳上頓了一下,這才擡腳走了進去。這邊花容將將起身,就聽到裡頭主子迎駕的聲音,看着管長安笑米米的立在門外,花容連忙屈屈膝話也不敢多說一句退了下去。都說主子失寵了,可是皇上不是來了嗎?她們頤和軒可沒這麼輕易沉下去,花容心裡漸漸有了些底氣,連腳下都有了幾分力氣。
屋子裡雲裳奉上茶後,小心翼翼的倒退出去,輕手掩上簾子,出了門就看着管長安笑米米的立在門外。
“奴婢給大總管問安。”雲裳笑着屈膝行禮。
“雲裳姑娘可別客氣,快起來。”管長安略略一扶笑道。
雲裳是覺得管長安這孫子有的時候十分可惡,但是又不敢得罪御前的這個大紅人,只得僵着臉賠笑,立起身來就看到陳德安一溜小跑過來,心裡鬆口氣。讓陳德安招待管長安,自己去外間候着,備着主子使喚人。
屋子裡,姒錦心裡其實也有些不安,見家人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惹了蕭祁生氣,可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此時只能孫子般的給他端茶遞水,捶肩捏背,想她一個民主自由的大好姑娘,卻在這個萬惡的舊社會卑躬屈膝的活着,心裡就難免委屈起來。
這邊蕭祁一開始是十分震怒的,想着姒錦如此的不識好歹,就該好好地讓她長點教訓。自己心頭這點火氣還沒下來呢,就瞧着這小姑娘眼眶也不知怎地就紅了起來,她倒先委屈上了,這叫什麼事兒?
伸手將姒錦拉到身邊坐下,虎着臉看着她,“你倒還好意思委屈,朕的一片好心都給你當驢肝肺踩腳底下了。”
姒錦連忙起身就要請罪,蕭祁卻握着她的手用力將她按了回去,姒錦看着他,其實她知道蕭祁是一片好心,但是……這樣大的福氣,她消受不住。現在想想,若是蕭祁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臣子們盡心王事,她如此招他惦念,心裡只有歡喜哪有懼怕的道理。
說起來,到底是蕭祁自身不穩,她也跟着隨波逐流,心無所依而已。
只是這話心裡明白嘴上卻是不敢說也不能說,她只能半垂着頭。
蕭祁瞧着姒錦這模樣,就道:“以前朕一直覺得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傻丫頭,現在才知道你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這話可就言重了,姒錦就擡起頭看着他,忙爲自己辯白,“皇上這可是願望臣妾了,身處後宮之中,臣妾要受這宮規。”
蕭祁聽了這話縱然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是想想作爲一個皇帝且還要朝堂上那些老匹夫的臉色,更不要說孃家勢微的姒錦在後宮立足如何艱難了。想到這裡,忽而覺得兩人竟是處境相同,倒是頗有幾分心酸涌上心頭。
“所以你就膽大的拒絕了朕的好意?”
“臣妾不敢。”
“不敢?朕覺得你這膽子大的很。”
姒錦抿抿脣沒有再說什麼,蕭祁心裡明白的很自己爲什麼這麼做,他也只是惱怒自己沒有站在他那邊而已。
她爲什麼不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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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現在的他還沒有真正的實力護的住她。
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卻是誰都沒說出來。
蕭祁主動來了頤和軒給了她臺階,姒錦心裡鬆了口氣,自然是比以前更加小心的侍奉這尊大佛。朝堂上的事情因着遷丁、開恩科、還有賑災銀子之事蕭祁忙的焦頭爛額。後宮裡姒錦奉上上次的摺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多說什麼,她跟蕭祁沒什麼感情基礎,有些時候男人還是喜歡傻點的女人。
鵝毛大雪下了一夜,姒錦夜半隻覺得有些冷,緊緊地靠着蕭祁汲取溫暖,待到他早朝十分起身,只瞧着窗子映的白澄澄的,趿拉上鞋推開窗子往外一望,頓時歡喜起來,扭過頭看着蕭祁,“好大的雪。”
蕭祁正由管長安服侍着穿衣,聽了姒錦的話,轉過身往外一瞧,只見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白雪。他沒時間欣賞這美景,眉宇緊緊的皺了起來,雪大成災,心上如同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伸手將姒錦拽了過來,關上窗戶,低頭就道:“冷風灌進來,且有你好受的。”、
姒錦微楞的功夫,就看到蕭祁隨後關上了窗戶,拉着她去了外間,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就聽他說道:“今兒個午膳朕便不過來了,怕是有的忙呢。”
若是真的雪大成災,確實有的忙,姒錦很是善解人意的點點頭,“臣妾知道了。”
蕭祁一雙黑眸落在姒錦的面上,望着她,只見她說了這句便沒有別的話了,微微有些失望涌上心頭。管長安抱着狐裘大氅過來給他披上,蕭祁只得擡腳走了出去,卻是還要上朝。
姒錦送了蕭祁出去,回來的時候心裡還在思量,方纔蕭祁看着她的眼神怎麼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等着什麼似的,自己也沒疏漏什麼啊?
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姒錦就坐在銅鏡前開始梳妝,今兒個要去鳳寰宮請安。自從入了冬,皇后娘娘體恤貴妃娘娘跟錢才人有孕,這請安的日子也變成三日一回。貴妃是個把肚子裡的孩子看的比自己還重要的人,請安這回事兒自打查出身孕便沒做過。皇后扯上貴妃,其實心裡不過是變着法的護着錢才人而已。
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沒人敢說出口而已。
шшш ●TTKдN ●¢○ 用過早膳,姒錦便到了鳳寰宮,鳳寰宮裡依舊熱鬧非凡,暖融融的宮殿裡歡聲笑語,越發襯得漫天的白雪冰冷無情。
姒錦得了皇后的庇護,如今又得封熙嬪,縱然衆人眼紅嫉妒,此時當着皇后的面也是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頂多暗中諷刺一二。姒錦也不是那薄臉皮的,假裝聽不出來,還頂着一張如花笑靨,傻乎乎的樣子,真是一朵帶着露珠的綠茶花。
姒錦心裡惆悵的嘆口氣,萬萬想不到,這輩子重活一回,還能有如此機會,讓她嚐嚐被現代人萬分鄙夷的綠茶是何種滋味。遙想當初,她可是萬分瞧不起這般做派的人,現如今卻是要做如此僞裝,真真是人生如戲啊。
皇后瞧着熙嬪被梅妃跟曲妃打趣,又看着她半垂着頭一臉無措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頓覺舒心,笑着說道:“好了,好了,熙嬪年紀尚小,麪皮也薄,你們就不要打趣她了。”
梅妃這幾年都是靠着皇后,一張臉俏麗帶着幾分英氣,捏着帕子就道:“娘娘這般偏心熙嬪妹妹,臣妾可是要吃醋了。”
聽着梅妃似假還真的話語,熙嬪連忙帶着幾分侷促的面容說道:“皇后娘娘待諸位姐妹都是一般好的。”
梅妃一愣,對面的曲妃捂着脣輕笑出聲,那一雙如碧水含春的眸子越發的婉轉流連落在熙嬪的身上,徐徐說道:“熙嬪妹妹真是個有趣的人,難怪皇上這般喜愛妹妹呢。”
姒錦恍若不知道曲妃這話是何意思,一臉懵逼的表情頓時取悅了大家,大殿中笑聲不斷,姒錦心裡暗歎,特麼的綠茶這職業也真不好乾啊。
待到皇后終於說乏了讓大家退下,特意安排了暖轎送懷有身孕的錢才人回鏡月軒,大家的注意力才從姒錦的身上又轉移到了錢才人的身上。錢才人臉色帶着幾分蒼白,越發小心翼翼的連句話都不敢大聲講了。
出了鳳寰宮,雲裳連忙給姒錦披上連帽大氅,扶着她一路往頤和軒走。
姒錦走了十幾步,聽着身後若有若無的笑聲,不用回頭也知道大家在說什麼。不是講自己傻乎乎的懵逼模樣,便是議論有孕的錢才人,這宮裡人,自己過得不好,瞧着那過得好的,便萬分的不舒心。
此時此刻,姒錦知道皇后護着與不護着,差別到底是很大的。
一路懷着心思回了頤和軒,不想一腳踏進去,卻看到了下朝回來的蕭祁坐在屋子裡。姒錦面上立時就帶了笑容,笑盈盈的等着雲裳給她去了大氅,就上前行禮。才蹲下去還沒張嘴,就被蕭祁一把扶了起來,拉着她的手讓她在他身邊坐了,就聽他爽朗的笑道:“你猜朕給你帶了什麼?”
姒錦還沒從蕭祁下了朝就過來的意外中緩過神來,就聽到居然還有禮物送給自己,這可真有些意外。
自打姒錦翻身之後,蕭祁賞下東西足足記了厚厚的一冊子,但是每回都是管長安帶着人來,從無蕭祁親自送來的時候,所以姒錦的驚訝也就合情合理了。
瞧着姒錦這般模樣,蕭祁越發的開心,伸出一個拳頭來緊緊攥着,就這麼杵在姒錦眼前。
姒錦先擡頭看了蕭祁一眼,腦子裡卻是極快的轉動。今兒早上走的時候蕭祁還一臉擔憂雪大成災的模樣,怎麼早朝回來就這般開心。要麼是這次並未形成雪災令人舒心,要麼就是朝堂上有大喜事。
姒錦心裡轉的快,面上卻是不敢輕易顯出來,只望着蕭祁,輕輕搖着他的衣袖嬌嬌糯糯的問道:“陛下又來打趣我,我可猜不出是什麼,就給臣妾看看吧。”
蕭祁心情的確很好,也沒繼續爲難姒錦,伸開掌心。
姒錦低頭望去卻是悠悠一愣,面上的笑容帶着幾分僵硬,只見蕭祁白希寬厚的掌心裡,靜靜地躺着一對葫蘆形石榴石的墜子。心裡就那麼措不及防的一疼,原主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上心頭。
“這是臣妾以前閨中時戴過的首飾,怎麼……在陛下這裡?”
“開不開心?”
聽着蕭祁答非所問,姒錦說不上開心不開心,但是這會兒也知道在他面前做出一副極開心的模樣來,就輕輕頷首。伸出潔白的手指從他的掌心拿過,放在眼前細細打量,這墜子是原主的哥哥送給自家妹妹的。
“開心。”姒錦輕聲說道,小腦袋靠在蕭祁的肩膀上,低聲呢喃,“謝謝皇上。”
蕭祁將姒錦擁進懷中,就道:“這是你父親託朕給你帶進來的。”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就有幾分鬱悶的說道:“因着你幾次三番不肯見家人,你家裡想你得很,就送了這個進來。”
姒錦眼眶就紅了,來到這裡,一直覺得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孤零零的在這宮裡頭踏着刀尖度日,今兒個忽然就得了這個,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這個世上還是有牽掛自己的人的。
“臣妾對不住父母兄長,知道他們掛着我,可……”姒錦說不下去了,她能說什麼呢?怎麼說都是錯。
蕭祁瞧着姒錦眼眶裡的淚珠一顆顆的滾下來,拿出自己的帕子給他擦了擦,“瞧着你父兄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怎麼偏偏你這麼倔。”言畢,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姒錦咂摸這蕭祁這話,不像是試探她,倒是心中所想嗟嘆一般,她就順着他的話意說道:“臣妾自然想念家人,只是不忍不願給他們添麻煩,也不願給陛下添麻煩。總有一日,妾立於皇上身側,會心想事成的。”
蕭祁聞言心頭一緊,握着姒錦的手一頓,低頭看着她,從不知她竟是對自己這般有信心。
連他自己,都未必這樣有自信。先帝留給他這麼一個爛攤子,登基數年,艱難前行,每走一步,嘔心瀝血。夜半之時,輾轉難眠,他也曾想過,若撐不下去,便隨他們去吧。
鐵打的門閥,流水的皇族,歷來如此。
只是他不甘心。
“你還未及笄,想來還未取小字。”
“閨中女兒及笄方由家中長輩亦或恩師取字,臣妾年十三便入了宮,蒙陛下不棄侍奉與側,想來家人便無機會爲臣妾取字。”姒錦說到這裡妙目婉轉,一雙眼睛盯着蕭祁,扯着他的衣袖輕輕搖晃,“陛下便賞了臣妾這個恩典吧。”
蕭祁垂頭對上姒錦的眸子,一字一字的說道:“朕之前想着由你父親替你取了字送進宮來。”
姒錦做不依不饒之狀,“民間有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既是入了宮,臣妾便是皇上的人了,這樣的事情合該皇上費心纔是,怎好偷懶推給我家人?”
蕭祁頓時就笑了,“你倒是慣會混賴。”
姒錦掩袖而笑,得意不已。
“你這性子天真爛漫,遇事又有幾分剛強,縱有幾分聰慧,然深宮之中……”蕭祁頓了頓壓下話尾,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滑過姒錦如畫的眉峰,“你既求了朕賜字,朕唯願你平安如意,一世安樂,便喚作‘輕言’吧。望你今後能慎言謹行,朕……不在你身邊時,遇事不可衝動,說話常常三思,爲自己留三分餘地。”
姒錦這次是真真切切的愣住了,蕭祁的語氣柔和輕緩,望着自己的目光清澈明亮,滑過眉心的手指就好似燒的滾紅的烙鐵,‘輕言’二字,隨着這手指,似是一下子烙在了她的心頭上。
不管蕭祁是何種樣人,此時此刻,他卻是真心真意爲自己祈福的。
“皇上……”姒錦整個人都有些拘束起來,她知道她此時應當歡天喜地的謝恩,讓蕭祁知道自己對於這個字是多麼的喜歡。可是,這一刻,她忽然不想在他面前僞裝那些‘天真爛漫’的小女兒之舉了。
太糟蹋此時他的一腔心意。
蕭祁瞧着姒錦的眼眶似乎比方纔還要紅,一時也沒想明白怎麼就要哭了。得了他賞的字,不是該歡歡喜喜的嗎?
“怎麼了?”蕭祁略有些不安的瞧着姒錦,好端端的不開心,怎麼還哭上了?
姒錦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怎麼了,就跟入了魔一樣,眼淚自己耐不住的滾了出來。聽着蕭祁的問話,忙捏了帕子拭去淚珠,一疊聲的說道:“臣妾是太驚喜了,這眼淚也出來裹亂。”
蕭祁就笑了,竟是歡喜的傻了般,也就她這麼單純的人能這般了。
“遷丁一事,已經正式任命你爹爹接任,你家從此可就要不太平了,你……怨朕麼?”蕭祁想着今兒個早朝上吵成一團的大臣們,賑災銀一案因着貴妃有孕,那謝桓也做那牆頭草的事情讓他有火發不出。開恩科一事又吵成一團,他趁機將遷丁一事定了下來,倒是那蘇興禹痛痛快快的接了下來。
又想起戶部有意爲難,直言無銀可撥。吏部與戶部互爲聲援,同時言道,遷丁一事給蘇興禹派遣的所需官員一時無法湊齊,無人可派。無人、無銀,便是神仙當職只怕也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蕭祁親眼看着蘇興禹一張臉先紅後黑,最後額角青筋直跳,最後還是壓下滿腔怒火。
姒錦聽着蕭祁的話,早就預料到遷丁一事不會如此順暢,就笑着說道:“食君之祿,爲君分憂,臣妾萬萬不敢做如此想。”說到這裡一頓,輕聲笑道:“皇上,我家爹爹跟哥哥心中自有丘壑,只要皇上信得過他們,必然會讓皇上心想事成的。”
“你倒是也不怕替他們在朕面前吹噓過了,回頭事情不圓滿,反倒丟了人。”蕭祁很是無奈,方纔還說希望她慎言,結果又說這些話。
“臣妾有皇上,纔不怕呢。”
蕭祁嘴角微微一勾,在這後宮裡,皇后、貴妃以及一衆嬪妃,個個都有家裡撐腰,何時需要他這個皇帝做依靠了。如今,卻有這麼個小丫頭片子把自己當成她的依靠,那麼的理所當然,那麼的信心十足。
他的心裡,也像是一下子注入了生猛鮮活的力量。
“是,你還有朕呢。”
兩人相視一笑,姒錦略作羞怯的垂下頭,心裡卻隱隱有幾分悲哀。
“前兩次你不見家人是怕宮中諸人口舌多生是非,這次年關將至,你家人進宮覲見卻是合理合法,你不要再拒了。”
“這次您不說我也想見他們,我還有話叮囑家裡人呢。”
蕭祁失笑,“你想叮囑什麼,說來給朕聽聽。”小小的娃,偏要做大人做派,倒是頗有幾分好笑。
“皇上笑什麼?”姒錦不滿的推推他,一本正經的說道:“臣妾要跟家裡人說,此次爲皇上做事,一定要克己奉公、威武不屈、赤膽忠心,萬不可丟了皇上朝廷的臉面。久居泥潭,豈不染腥臭?遷丁一事不知觸動多少人利益,猶如徒手搏虎,赤膊擒狼。這些個朝廷‘肱骨’之臣,也不知道會想出什麼齷齪法子引誘我家人坑瀣一氣,臣妾自然要叮囑一番。”
如此大義凜然,蕭祁一時竟聽的怔了,久久說不上話來。
“輕言……”
“臣妾父兄甘爲皇上馬前卒,劍之所指,所向披靡!”姒錦抓緊時機在蕭祁面前爲家人刷好感,話是如此說,但是事情未必就能一切順利。
姒錦所憂不假,眼看着年節就到了,年根子底下,她兄長卻出事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