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裡的燈終於亮了。鬼魅一樣的人兒現了原型。
馬校長和林姍姍又翩翩起舞,跳了一曲慢三。
“這老男人是誰?看着有點面熟。”王軍說。
“校長,我們學校的馬校長。”
“喔,原來是校長啊,他們怎麼跑這麼遠的地方跳舞?”
“是啊,估計怕人看到。”我說。
“馬校長有老婆嗎?”
“這還用問,當然有了。”
王軍皺着眉頭,“吃着碗裡的,還要看着鍋裡的?”
“男人不都這樣嗎?”
王軍看了我一眼,“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我微微一笑,“是的,你是癡情又專一的好男人。”
“跳舞也沒什麼?”王軍吐了一口氣。
“是啊,是沒什麼?何必跑這麼遠呢。”
王軍眉頭緊鎖,“這什麼校長?有點小權利,就忘乎所以了。”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人走茶涼。”
“你好像什麼都懂似的。”王軍說。
“他們兩個距離有點近,這個老色鬼摟得還挺緊的,真的看不下去了。”
“馬校長他老婆知道嗎?”
“在外面亂搞別人家的女朋友,怎麼會讓自己老婆知道。”我說。
“你看到亂搞了?跳跳舞很正常啊。”王軍說。
“是很正常,兩眼對視,含情脈脈,風情萬種,這感覺不錯。”
“還風情萬種?吃你的餅乾吧。”
“好,我吃餅乾。”
“走,我們出去。”王軍說。
出了舞廳,王軍撿起地上一塊磚頭。
“你幹什麼?”我說。
“幹什麼?太不象話了。”
“你放下磚頭,有話好好說,傷人可不好。”
王軍把磚頭很很拍在車頭上,“我靠,玩我是吧,玩我。”
“我還以爲你用磚頭拍那個色鬼呢!”
“林姍姍,我給你沒完,上車。”王軍說。
上了車,王軍點了一顆煙,神情沮喪。
“來一個顆。”我說。
王軍遞給我一顆煙。
“這日子沒法過了。”王軍拍着方向盤。
“林老師也是的,自己有女朋友了,還在外面和別的男人跳舞。”我看了看煙。“大前門牌子的,不錯。”
“她怎麼能這樣對我?和我分手,我沒意見,你也不能去跟一個有婦之夫跳舞啊。”王軍說。
“是啊,太浪了,賤人,這樣的女人就該分手。”
“分什麼手?我不會和她分手的。”王軍說。
“那,那好樣的,癡情,專一。”
“我怎麼覺得你對男女之事特別老練,你多大了?”
“我還能多大,現在孩子都早熟。”我說。
“你說話一點都不像孩子,你給我說,林老師和這個馬校長就只是跳舞關係嗎?”
“這我不清楚,弄沒弄牀上去,我還真不知道。”我吐着菸圈。
“我,靠,我,”王軍說着拿起菸頭戳向自己的手腕。
“軍哥,你不能這樣,別這樣自殘。”
“她怎麼能這樣對我?你說。”王軍吹了吹手腕上的菸灰,齜牙咧嘴的摁着手腕。
“是啊。”我搖了搖頭,“軍哥,你想開點,冷靜一下,分手很正常,但你不能有過激的行爲,前些天,我還看到一個男的因爲女的要分手,朝自己身上澆汽油,自焚呢。”
“死了嗎?”
“死透了,真的,火一燒起來,什麼痛苦都沒有。”
“我真想澆汽油。”王軍說。
“你應該不會的,朝身上澆那玩意需要勇氣,我還真佩服那男人的勇氣。”
“我想朝馬校長身上澆汽油。”王軍說。
“我覺得應該讓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玩女人。”
“你說話注意點好不好,什麼是玩女人?”
“女人不是用來玩的嗎?”我問。
“你小子啊,等你長大了,估計不是一般的壞。”
“謝謝誇獎。”我笑了笑。
“明天我再給你一包餅乾,不過,你要幫我乾點活。”
“不會讓我去給馬校長的老婆告密吧。”
“你還挺聰明的,不是告密,是讓他老婆管管他。”
“好,這事我來辦。”我說。
“他們出來了。”王軍說。
一路跟着馬校長和林姍姍,兩人在博愛街分手。
王軍把車停在林姍姍家門口。
“這麼晚了,回去睡覺吧。”林姍姍說。
“我今天晚上要跟你睡。”王軍說。
“我沒空。”
“你哪天有空?”
“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你來。”林姍姍說。
“好,我明天晚上來。”王軍眉頭舒展開來。
“記得,多帶點錢,錢少我不幹的。”林姍姍說。
“好,我多帶錢。”王軍惡狠狠地說。
林姍姍看了我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好,我走,我明天也帶錢來。”我說。
“小壞蛋,沒你的事。”林姍姍說。
王軍開車把我送到博愛街後面,他一句話不說,沉陰着臉,開車走了。
我敲開徐雅楠的門。
“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徐雅楠說。
“我想你了。”
“去,你去找林老師吧。”
“怎麼了,吃醋了?”
“誰吃醋,你走吧,我要睡了。”徐雅楠坐在牀邊。
“我想和你一起睡。”
徐雅楠脫着衣服不說話。
我也脫掉外衣。
“你幹什麼呀你,你怎麼這麼流氓?”徐雅楠說。
“我就是流氓,怎麼了?來,讓哥好好疼疼你。”
“你得喊我姐。”徐雅楠說。
“姐,來,躺好了,這頭對着我。”我抓着她的腳。
“你來的時候,外面有沒有人跟着你?”
“沒有,我看過了。”我說。
“好,上來吧。”
我撲上去,騎在她身上,我的嘴親過去。
她的嘴迎過來,我感覺嘴邊軟軟的,甜甜的。
突然,我眼前一黑,像是掉進了一個深淵裡,我驚恐地喊着,但沒有聲音。
一隻鳥在枝頭叫着,一聲長,兩聲斷,兩聲長,三聲短,三長三短,三短三長。我睜開眼睛,看到林姍姍趴在我身上呼呼大睡,她還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我推開她,從浴缸裡出來。
“奶奶的,又是一個夢啊。”我踢了一下浴缸。
林姍姍醒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浴缸,“這什麼地方?”
“這是公園。”
“我們怎麼跑到公園裡來了?”林姍姍說。
“昨天,我們喝醉了。”
“浴缸?怎麼還有浴缸?”
“浴缸是我從家裡扛過來的,我們昨天夜裡就在這浴缸裡睡的。”我說。
“你從家搬浴缸來公園?在浴缸裡睡覺?”
“是啊。”
“你神經病,腦殘!”林姍姍說。
“我這腦子有點亂,對了,昨天夜裡你做夢了沒有?”
“做什麼夢?沒有。”林姍姍說。
“我昨天夜裡夢到我們回到了二十年前了。”
“那又怎麼樣?”
“回到二十年前,你好厲害,就像女王一樣,浪啊,真浪啊!”我說。
林姍姍伸了個懶腰,“我看你精神不錯,活過三個月應該沒問題。”
“你在夢裡給我說,你想賺很多錢。”
“誰不想賺錢啊。”林姍姍打着哈欠,整理着頭髮。
“蜈蚣山藏寶你聽過沒?山裡藏着國民黨的金磚。”我說。
“聽說過。”
“我知道那個金磚藏在什麼地方。”我說。
“你怎麼知道的?”林姍姍問。
“你別管,但我知道,如果能找到那些金磚,我就是億萬富翁了。”
“是嗎?你真知道?”
“我真知道。”
“那好啊,今天我們就去找金磚。”林姍姍說。
“金磚在狼窩裡,必須找把槍把狼打死,才能把一箱箱金磚拿出來。”
“在狼窩裡?那去哪弄槍?”
“我在想辦法,搞來兩把獵槍就可以了。”我說。
“金磚真的在狼窩裡?”
“對,沒錯,我去找過,這事要保密,你千萬不能跟別人說。”
“還有誰知道?”林姍姍問。
“郭小強也知道,我給他說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們三個人一起去。”
“好啊,找到獵槍,你通知我,對了,你爲什麼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林姍姍問。
“我快死的人了,如果能找到金磚,和你一起話,也是一件高興的事。”
“不錯,真是我的好學生。”林姍姍摸了摸我的頭。
上午進了辦公室,我坐下來,喝了口茶,看到郭小強在電腦桌前打遊戲。天氣不錯,藍天白雲,遠山有鳥羣翱翔。斜對面,正在建設的大樓上,一羣工人忙碌着,升降電梯上上下下。
杜紅軍進來,招呼我們去馮老闆辦公室開會。
馮老闆辦公室已經有幾個人坐在那了,除了楊守志和周小娜,還有一男一女我沒見過。
“我來介紹一下,”馮起承說,“這是邱海軍,這是紫娟,這是蔣未生和郭小強。”
邱海軍衝我們點了點頭。
馮起承喝了一口茶,“紅軍,你說吧。”
“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有個重要的事要去做,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事,國家一個部委,委託我們去尋找一個失散的文物,等會我給大家看一下委託的協議書,這個文物很珍貴,在大山裡。”杜紅軍咳嗽了兩聲,“如果能找到文物,我們就會得到一大筆賞金,裝備我們現在都備齊了。”
“是不是去盜墓?”郭小強說。
“不是盜墓?是找文物。”馮起承說。
“好啊,這個刺激。”我說。
“我們去的地方是奉陽溝都鷹嘴山,這山裡藏着一個大山洞,現在山洞有的地方坍塌了,需要我們去挖,蔣未生,郭小強你們負責挖山洞,當然不會盲目的挖。”杜紅軍說。
“什麼文物?”我問。
“具體什麼文物,先不能告訴大家,這個需要保密。”杜紅軍說。
“什麼時候去挖?”郭小強說。
“今天上午就出發。”杜紅軍說。
“還有一點,我要特別強調,“這個事要保密。”馮起承說。
“找到這些文物,我能分到多少錢?”我問。
“很多錢,我可以保證,在三環路邊上買個房子不成問題。”馮起承說。
“我想問一下,裝備裡有洛陽鏟那種專業設備嗎?”郭小強問。
“有洛陽鏟,有很多裝備還是從國外訂購的。”杜紅軍說。
“那個山洞有沒有危險?”我問。
“以前我們去過一次,要說危險,應該是狼了,不過,狼現在對我們很友好。”馮起承說。
“狼很友好是什麼意思?”我問。
“不打不相識,先前去的時候,狼要吃我們,但之後,我們幫母狼接生,救了它一命,狼就信任了我們。”馮起承說。
“幫狼接生,這個很傳奇啊。”郭小強說。
“但危險還是有的,鷹嘴山有狼羣,其他狼不認識我們,所以大家還是要小心。”馮起承說。
“有槍嗎?”我問。
“弄了幾把獵槍,槍的事,大家要保密,上面對槍支的管控很嚴。”馮起承說。“蔣未生,聽說你在部隊當兵,你應該打過槍吧?”
“是的,玩過槍,有一次訓練,我打過一千顆子彈,衝鋒槍的槍管都熱得通紅。”我說。
“很好,現在就出發。”馮起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