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小雨淅淅瀝瀝,大片的樹葉抖動着,像是在受孕。我看了一眼窗外,揹着手繼續踱着步子。
“哎,你怎麼了?怎麼給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林姍姍朝臉上擦着雪花膏,“你是不是有事?”
“我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和王軍談戀愛?”我咳嗽了一聲。
“對,是談戀愛,怎麼了?”林姍姍繼續擦着雪花膏。
“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我明確地告訴你,王軍不行,他配不上你。”
林姍姍笑了,“你這孩子挺有意思的。”
“你先別笑,我再問你一句,你談戀愛的目的是什麼?是結婚嗎?”
“廢話,談戀愛的目的當然是結婚了。”林姍姍把木梳子插在頭上,看着鏡子。
“對,這很好,但王軍不適合你,你和他分手吧。”我說。
“你這孩子,是不是吃跑了撐的?竟然干涉老師的婚姻?”林姍姍回頭說道。
“我告訴你,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經不小了,林老師,我是爲你好,這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你又這麼漂亮,這事千萬不能急。”
“你有病啊?我急?”林姍姍瞪了我一眼,看了看鏡子。
“你看你急了,林老師,你不急的話,那你爲什麼找這樣的人渣男談戀愛?”
“人渣男?”林姍姍手拍着桌子,“給我走,今天晚上別在這。”
“看看,你又急了,我就一孩子,你跟我發什麼火呢?我告訴你,在我的觀念裡,從來就沒有不好的學生,只有不好的老師,好,我走,我這就走。”
“等一下,你兩句話是誰告訴你的?”林姍姍問。
“沒有人告訴我啊,是我自己想的。”
“蔣未生,你說說,老師是不是好老師?”林姍姍說
“還算是個好老師,林老師,我是爲你好,婚姻是終生大事,一定地慎重。”
“好吧,我不對你發火了,你說說,老師該找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好男人我還沒遇到,當然,我算一個,林老師,我能冒昧的說一句話嗎,但你不能生氣。”
“說吧。”林姍姍又拿起鏡子照着臉。
“你,如果,找我這樣的,男人,就是說,你跟了我,我絕對會讓你幸福。”
林姍姍定定地看着我幾秒鐘,突然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我說。
“洗洗睡吧。”林姍姍突然臉色一變,把木梳子從頭上拿下來,“哎,多幾個你這樣的學生,”林姍姍搖了搖頭,“老師得少活很多年,真的,哎!”
“林老師,我不是給你開玩笑,我是和你認真的。”
“蔣未生,你腦子有病,你瘋了?趕緊給我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林姍姍,我告訴你,你以後會愛上我的,或許一個星期以後,我保證,不信你走着瞧,你會愛得我死去活來的。”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複查一下,睡吧,老師睏了。林姍姍說。”
“這麼早就睡覺?”我說。
“蔣未生,你學習就那樣了,如果你有音樂天賦,我建議你多把精力放在音樂上,徐老師說你在音樂上很有感覺。”林姍姍打着哈欠,“這都快十點了,快睡吧。”
“徐老師?”我拍了一下腦袋,“靠,我怎麼給忘了呢?”
“什麼忘了?”林姍姍說。
“你先睡,我去趟廁所。”我說。“對了,睡覺前不要塗雪花膏。”
林姍姍閉上眼睛,沒有搭話。
我悄悄拿了把菜刀,又拿了一隻手電出了門,朝學校跑去,毛毛跟在我身後,不時地叫兩聲。
徐雅楠今天夜裡會不會有危險?誰會是兇手。
學校的大門緊閉,看來從大門進去是不可能了。我沿着學校圍牆走,記得靠近包子鋪的一段圍牆不是太高,或許能爬進去。
到了包子鋪後面,發現這段圍牆雖然沒有前面的高,但是要爬上去很難,我回頭看到旁邊有一堆磚頭,真是天助我也,把磚頭挪過來,就能上牆了。
我很快挪了些磚爬上牆頭,抱着毛毛沿着牆頭走了三十多米,從廢棄的籃球上,下了地。
學校裡黑漆漆的,女廁所旁邊有一盞燈,照出一片沙沙的雨水,操場上的旗杆上恍若掛着女人的三角褲衩。學校宿舍有幾個窗口亮着燈。
我把毛毛放在女廁所門口,“毛毛,你去廁所裡看看。”
毛毛歪着頭看了看我,然後轉身進了女廁所。
突然毛毛在女廁所裡叫了起來。
我心裡一緊,難道徐雅楠被害了?我慌忙跑進去。
我拿着手電在女廁所裡照了照,什麼也沒有,我忽然看到牆角那塊和我一起穿越過來的磚頭,我拿着磚走出女廁所。
我聞了聞磚頭,朝毛毛踢了一腳,“靠,沒事叫什麼?嚇死老子了。”
我上了學校宿舍的二樓,我走過去,把耳朵放在徐雅楠的房門上。
屋裡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又走到教歷史的李老師的房間,把耳朵貼着門,屋裡傳來了呻吟聲,真真切切,我聽到了女人的呻吟聲,這個女人是誰?會不會是徐雅楠?如果不是徐雅楠,那又是誰?這二樓還住着一對夫妻,都姓王,都是數學老師,會不會是女王老師?這是什麼情況?徐雅楠和李老師發生關係後,李老師把徐雅楠殺了,然後再扔進女廁所?如果是教數學的王老師在李老師的屋裡,但這和徐雅楠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事不宜遲,我決定敲徐雅楠的門,看看她在不在屋裡。
篤篤地敲了五下門,裡面沒有動靜,我推了一下門,門開了。
我拿着磚頭和菜刀進了屋。
看到徐雅楠不在屋裡,我的心崩得緊緊地。
突然身後有動靜。
我感覺身後有人,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