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兩頓飯作爲報酬的布衣神相很滿意,開始講述貪狼門兩個美女弟子的故事。不得不說,此人雖然相貌普通,但是口才極佳,聽得別人如癡如醉。
與其說是一個算命的,倒不是如說更像是一個說書先生。
“我說,那個說了這麼久,那個白髮的小子到底是誰啊?”有人問道。
“大玄皇朝的太上皇白玄,膝下共有四子一女……”布衣神相搖頭晃腦,“主座之上身穿皇袍之人乃是二皇子白麟,今日出嫁之人則是長公主白寒。”
“二皇子,不對啊,那大皇子呢?”有人問。
“喏,那個白髮之人就是大皇子了。”布衣神相指着白七,說道。
白七似有所覺,恰好轉頭看向這邊,兩人的對方對撞在了一起。布衣神相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收回了手,白七皺了皺眉頭,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白辰輕聲問道。
“沒事。”白七搖搖頭,又看了布衣神相一眼,“發現一個似曾相識之人罷了。”當日破軍門門派大比最後一日,白七似乎看到過此人,沒想到在這裡又出現了。
“他就是大皇子啊……皇朝,天朝不都是嫡長子繼承嗎?爲什麼大玄這麼奇怪,讓二皇子繼承皇位?”
“因爲傳說大皇子白七是一個傻子。”布衣神相喝了一杯酒,潤了潤嗓子,“好了,繼續講破軍門大比一事。”
“話題不要那麼跳躍啊,先說說這個白七吧。”有人對白七產生了一些興趣。
“是啊,對了,你們說這個白七跟那個白七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此人口中的兩個白七,前者指大玄的皇子——白七,後者則是指那個橫掃了破軍門,貪狼門三代弟子,後來又莫名其妙成爲了破軍門的叛徒——甚至擊傷化神高手和破天武帝的白七。
“別逗了,一個傻子,一個變態,能相提並論嗎?”有人笑道。
“咳咳……”布衣神相咳嗽了一下,將跑偏的話題給拉了回來,“當日白七橫掃貪狼門之後……不知道爲何就跟破軍門莫名其妙決裂了。”
“不是說他覬覦紅袖劍?”
“這話你也信,那紅袖劍不是雲重子拿出來給第一名的獎勵,本來就是那白七之物,覬覦個屁啊。”
“這個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就是決裂了……再後來……顧順水跟歐陽佘於交易大會跟白七大戰,他的師父念傾心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消息,也出手了,你們也知道結局了吧?”布衣神相繼續道。
“這個我們當然知道,幾年前轟動北原的大事……不過那白七也真是厲害,一個化神,一個破天武帝,還有一個元嬰期的劍修,竟然被他殺了一人,傷了兩人。聽說歐陽佘和顧順水都半廢了……”
“哼哼……”聽了這番話,布衣神相冷笑了一聲。
“喂……神相,你這麼笑是什麼意思?”方纔說話之人本來想問死算命的,你笑什麼的,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就改口了。
“罷了,老夫今天就讓你們震驚一次好了。”布衣神相氣壯山河,氣吞鬥牛,氣勢萬千。
衆人被他突然冒出來的氣勢給震懾住了,紛紛閉嘴等待下文,結果他又閉上了嘴巴,吊足了胃口。
“這是……”有人皺着眉頭開始猜測布衣神相的意圖。
直到他賊兮兮地伸出三根手指,一臉猥瑣的模樣,將剛纔的氣吞山河的霸道氣勢破壞一乾二淨。
“娘。的,三頓就三頓!”有人罵道。
若非還要聽他講故事,讓他將自己震驚一次,再加上還要努力維持修道者仙風道骨的氣質,衆人定然要先將他揍一頓再說。
卻不知道,他們聚攏在一起的時候,早就把那所謂的“仙氣”拋棄地一乾二淨了。
“好咧。”布衣神相很開心地笑了起來,“你們知曉爲什麼念傾心會收一個修武者爲徒嗎?”
“因爲厲害。”有人不假思索。
“不對,難道是因爲那小子長得帥?女人嘛……難免會有腦子一熱,做出衝動的事情,我家那個就是這樣,一進交易大會就邁不開腿……看到什麼東西都想買……我就說,你好歹買點有用的……”有人絮絮叨叨。
“都不對。”布衣神相高深莫測地搖搖頭,“那是因爲白七跟她有舊。”
有了三頓飯報酬的布衣神相不再吊人胃口,也不給衆人繼續猜測的機會,接着講了下去——
“當年的破軍門雙姝你們知道嗎?念琳兒和念傾心,而那個白七,正是念琳兒的兒子,早些時候,白七在東臨學院跟念傾心遇見,後來白起得罪了顧順水,爲了保護他,就將他收爲徒弟,帶回了破軍門。”
“哦。”衆人紛紛點頭。
“那此事也算不得什麼震驚吧?”有人突然問起來,白七跟師父念傾心有舊,是其師姐之子,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聽我慢慢道來……”布衣神算又喝了一口酒。
不過這個時候,澹臺雲天出現,衆人紛紛回到原來的位子之上做好。
人家主人都出現了,自己這麼一羣人還聚在這裡聽故事,也太不給面子了。
澹臺雲天說了幾句很廢話的場面話,不過卻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也沒有人覺得厭惡,反而都很給面子看着他。不少女修或者是大臣之女,看着澹臺雲天的目光,都泛起了桃花,恨不得衝進去後殿,將那個“白寒”揪出來,代替她,成爲嫁給澹臺雲天的女人。
連就郝連瑾都露出一絲迷醉的目光,不過她很快就掩飾了下去,看着衆多女子的傾慕的目光,心裡一陣快意——這個男人是她的。
澹臺雲天說完,大家才知道,仙霞門,或者說大玄皇朝,這次可謂是下了血本,今天不過是大宴的第一天而已,而大宴一共會持續三天。直到最後一天,新娘子纔會出現。
白麟拍了拍手,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來:“諸位……”
衆人一凜,那聲音彷彿在耳邊響起一般,原來沒有把大玄放在眼裡,想不到這皇帝就是一個不可小覷的角色,這份修爲,怕已經是有玄天武尊的境界了吧。
心裡也紛紛對大玄重視了起來。
白麟的講話依然沒有什麼營養,很無聊的一些場面話,什麼感謝各位前來,大玄皇朝千秋萬代——白麟法力無邊,一統江湖什麼的。
衆人聽得昏昏欲睡之際,他終於坐了下去,之後,就是大家非常感興趣的舞蹈了。
又坐了一會兒,白七站了起來,對白辰說道:“我去找白寒。”
白辰點點頭:“萬事小心……”
衆人都在場上女子優美的舞姿所吸引,除了少數幾個人,根本沒人注意到白七離開。而這少數幾人之中,恰好有着澹臺雲天。
不過此事他身爲主人,脫不開身,只好傳音給刑長老,讓他注意一下白七的動向,避免他鬧出什麼事情來。
遠離了喧囂,白七走到僻靜處,前面傳來流水瀑布的聲音。
白七加快了腳步,眼前一潭清水,上面一道清流傾瀉而下,正是當年白七修煉的地方,想不到沒有被仙霞門改變。
這處也倒是不錯的風景,或許仙霞門之人也覺得保留下來比較好。
白七看着一會兒,突然回頭,身後出現了刑長老的身影。
刑長老看着白七,眼中冷厲,他跟白七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年他就在仙霞門擊敗了呂雙,避免了跟大玄的衝突。
纔有了後來的種種事情。刑長老對白七的惡感也慢慢消失……若不是他再度出現,就讓仙霞門死掉了數個長老和弟子的話。
“你還是不要到處亂走的好,仙霞門並不歡迎你。”刑長老冷聲道,他心裡恨透了白七。
白七嘴角挑起一個弧度,充滿了嘲諷:“這裡是獵山,是大玄……與你仙霞門何干?”
刑長老臉色一僵,白七所說沒錯,這裡是獵山,大玄的地界,自己還真的沒有資格告誡他不要亂走。
其實刑長老本來也就反對仙霞門搬到此處的。現在被白七的話給憋住了,頓時說不出話來。
“不管如何,你是我仙霞門的仇人,這一點不會改變。”刑長老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過改變……”白七淡淡道,並不介意刑長老或者仙霞門對他的態度。
“這三天,也算是你大玄和我仙霞門共同的盛事……”刑長老說道,“如果有什麼事情,也推遲解決,到時候老夫一定奉陪。”
丟下這硬邦邦的一句話,刑長老轉身就走,呆久了,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畢竟站在他面前的是仙霞門的仇人。
而且這個仇人沒有絲毫的自覺,還在大搖大擺地晃來晃去,簡直就在挑戰他的耐心和底線。
雖然大玄和仙霞門之間的恩怨糾葛,起因都在仙霞門身上,當初也是它率先攻打大玄,只不過後來仙靈相助,雙方應該兩清了纔對。
沒想到白七依然出手無情,刑長老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老好人是當不上刑法長老的,只不過爲了顧全大局才一直剋制。
離開後的刑長老嘆息了一聲——三天過後,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麼機會爲死去的同門報仇了,掌門的做法他一直不贊同,簡直是拋棄了那些死去的弟子長老。當時其他人卻不在乎,一力主張和大玄結盟,好讓他們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他一個人根本回天無力。
“或許,應該請老祖出關……”刑長老內心閃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