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天色已暗,不過大殿之外依然是燈火通明,衆人剛籌交錯,好不快活。
看到白七回來,白辰輕聲問道:“白寒怎麼樣了?”
白七微微搖頭,道:“沒有找到她。”
白辰一愣,有些急切:“她,沒有在這裡?”
“在這裡,但是我沒有找到……”白七微微皺眉,白寒身上被他下了禁制,光憑這一點,白七便可以找到她。
但是不知爲何,那禁制越來越模糊,每當自己靠近之時,位置便會發生混亂。
“那怎麼辦?”白辰有些焦急。
“等。”
另一邊,一人正盯着場上舞美的舞礀,看着她們潔白如玉,纖巧秀美的玉足,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線大流口水,口中唸唸有詞:“好不容易的白吃白喝的機會,不能讓這個小子給破壞了……嘿嘿……”
猥瑣地笑了笑,那人又低頭啃着手上的雞腿。
很快就到了大宴的最後一日,白七這兩日也不再尋找白寒,而是安靜地自修,調整狀態,以迎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喂……算命的,上次你說到什麼地方了……接下說唄。”布衣神相身邊又聚攏了一羣人,要他繼續講接下去的事情。
“好說,好說……”布衣神相將手中的雞骨頭塞進嘴巴里面,嚼了兩下,“呸”一口吐在了前面小桌之上,上面的骨架已經堆成了小山。
這還僅僅是上午一個時辰的分量,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人來講殘羹剩菜收走,呈上一些新的菜式。而這些天,送菜的小廝都跟布衣神相熟悉了,每次到這裡,不給其他食物,就給幾隻大燒雞。
布衣神相對其他禁制的菜餚沒有什麼興趣,單單喜歡大燒雞。
“咳咳……”按照慣例,清了清嗓子,布衣神相又開始了----
“因爲念傾心跟那白七有舊,所以就無比寵愛這個弟子……”布衣神相道。
“不對啊,她不是幫着歐陽佘那個老妖婆殺白七嗎?”有人奇怪道,還直呼歐陽佘爲老妖婆,看樣子對她沒有什麼好感。
“哼哼……”布衣神相冷笑了一聲,“那麼大門大派虛僞無比,他們講的話你也信?恰恰相反,念傾心不是去幫歐陽佘,而是去幫她的弟子白七的!”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連斜對面的白七都轉了頭,盯着布衣神相。
對於白七的目光,布衣神相恍如味覺:“現在你們知道了爲什麼白七一個人能夠幹翻了一個破天武帝和化神期的老妖怪了,因爲他壓根不是一個人,有念傾心幫他呢。”
“不對吧……念傾心好歹是破軍門的弟子,就這樣背叛了破軍門?”有人問道。
“念傾心素有魔女之稱,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推測……再加上,雙姝關係極佳,念琳兒已經身死,她還不拼命護住她唯一的兒子?”布衣神相一臉不屑看着旁邊的男子,一副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別亂打岔的樣子。
“哦。”那男子點點頭,恍然大悟,催促道,“你繼續說。”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大概也知曉了,白七失蹤,念傾心身死……貪狼門易天灰溜溜地回到了門派。”
“嗯,那你說了這麼多,跟我們最開始問的大玄的大皇子什麼關係?”
“唉……朽木不可雕也,我話都說到這裡了,你居然還不明白?”布衣神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哀模樣。
“你是說……”
“沒錯,大玄的皇子白七就是破軍門的叛徒白七!當日念琳兒嫁給一個皇子,那個皇子便是白玄。”
“他……他就是白七?”有人不由自主地指着白七,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給憋死。
“是啊,我看見過他,相貌又沒有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就算變化了,我也能認出來,我跟你說,這個算命呢,看面相是很重要的事情……作爲一個神相,我自然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喂喂,你們有沒有聽我說話?”看到別人不聽他說話了,布衣神相有些不滿。
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理會他的不滿了,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七身上,想要看看這個敢背叛破軍門,跟破天武帝級別的強者廝殺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怎麼回事?”白辰發現很多修道者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這裡。
“沒什麼,我的身份曝光了。”白七臉色平靜,沒有絲毫地驚慌,身份曝光是遲早的事情,只要是有心人,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發現大玄的白七跟破軍門的叛徒其實是同一個人。
白辰點點頭,神色只是有些凝重,不過白七並未告訴他詳細的事情,知曉不多內情的他,也並沒有擔心太多。
倒是澹臺雲天盯着白七,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大玄的傻子皇子,竟然跟那個破軍門的叛徒是同一個人。
“不過他此刻修爲盡失,再加上破軍門虎視眈眈,恐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將內心的不安強行壓下。
澹臺雲天向前走了幾步,朗聲道:“諸位……今乃我仙霞門,大玄皇朝喜結連理之日,感謝各位前來……”
而他身後,大殿之門打開,一身紅裝的白寒正緩步而出。紅色的蓋頭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白七隻能感覺到自己種下的禁制,的確是白寒無疑。
此時她正由兩位宮女引着,走到桌旁,動作僵硬地舀起一杯酒,盈盈一禮。而澹臺雲天也舉起了酒杯:“就由我夫妻敬諸位一杯!”
所有人也都舀起酒杯,大家都知道此杯過後,澹臺雲天就要洞房去了。
不過此時白七突然站了起來。
衆位大臣堪堪舉到脣邊的酒杯一頓,大皇子竟是選擇在這個時候鬧事?
而其餘的修道者的動作也是一滯,布衣神相透露白七的身份之後,他的一舉一動就吸引了大多的目光。
澹臺雲天表情一變,將手上的酒喝了下去,衝着白七笑了笑,這份養氣的功夫實屬難得。
衆多也跟着喝完了酒。
“喝完了,你們就走吧。”白七掃了衆人一眼,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嘭!”
酒杯落地清脆的聲音,白麟站了起來,摔碎了酒杯,怒道:“白七,今日是白寒的大喜之日,輪不到你來呈什麼威風,你想給大玄丟臉嗎?”
白七不說話,右手凌空一揮,白麟臉上發出一聲脆響,退後了幾步,半張臉腫了起來,嘴角留出一絲鮮血。
“你們想要留下來陪葬?”白七沒有理會衝上來的白麟,而是轉身,看着那羣驚訝無比的文武百官和修道者。
“諸位,今日乃我大玄內部的事情,打攪雅興實在抱歉……”白辰也站了起來,“還請諸位移步,日過將向大家賠禮道歉。”
這一話說得不卑不亢。
“這個……皇兄如果不喜我,也不一定要在妹妹的婚禮之上大鬧吧,在北原的同道面前,這樣也太給大玄和仙霞門丟臉了。”澹臺雲天有些無奈地說着,卻並不阻止白麟衝向白七,“如果引來了破軍門,似乎對皇兄並沒有好處……”
最後一句,有人聽得一頭霧水,有人卻聽懂了,澹臺雲天其實是在威脅白七不要把事情鬧大,畢竟他還是破軍門的叛徒。惹來了破軍門,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白七身子一動,閃過白麟含怒的一掌,一腳將他踢飛。
看着澹臺雲天,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小道只想讓我仙霞門和大玄一同昌盛罷了……爲何皇兄一再阻撓小道呢?”澹臺雲天一臉迷惑不解。
“你跟澹臺雲飛一樣虛僞。”
“哦,想不到皇兄竟然認識我弟弟?”澹臺雲天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認識自己的弟弟,不過想到白七似乎也在東臨學院呆過,頓時也就釋然了。
白七不答話,雙手指尖,一道紫黑色的劍氣爆發而出,一股股殺氣毫不掩飾地瀰漫了出來:“仙霞門弟子,格殺爀論!”
於此同時,衆人的腳下一道道禁制的光華亮起,所有人都覺得身子一沉,那羣修道者竟全部是無法飛行了。
澹臺雲天臉色終於變化:“白七你是要趕盡殺絕不成?你已經殺了你的弟弟,你還想滅我仙霞門滿門不成?”
白七一皺眉頭,看向白麟,發生他躺在一旁,臉色蒼白,竟是沒有了任何的生息。
白辰也是大驚,白七殺掉了白麟?!
雖然不知道澹臺雲天到底動了什麼手腳,殺掉了白麟,但是白七根本懶得辯解什麼,身子一動就向澹臺雲天攻去。
澹臺雲天捏出一個道訣,身子頓時輕盈了起來,雖然不能飛起,卻變得靈動無比,躲開了白七的劍氣,同時傳音道:“白麟現在還沒有死……不過你如果殺了我,他就真的死了,到時候,你如何在大玄立足?”
白七劍氣頓時收斂了起來,動作也停了下來。他不在乎白麟的死活,卻在乎自己的父親----白玄,如果白麟就這樣死掉,他應該會很傷心吧……一直是一個心軟的人呢……
澹臺雲天一看自己的話有效果,心道就算是白七也不敢背上弒君的名聲,立刻丟出一枚藥丸,對郝連瑾說道:“娘娘,或許此藥還能救得皇上一命,一幅忠心耿耿的臣子模樣。”
同時給郝連瑾傳音:“給白麟服藥,讓他做傀儡,比殺了他要好。”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