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謀天下 110 啖母之肉,蘇家下場
寅時約有三刻,她終於從大夫人房中走了出來,手上還提着兩包用黑布包起來體積不大的東西。柳白守候在蘭園外,見她出來便從黑暗中出來,低聲喚了句六小姐。魚璇璣將手中一個黑包交給柳白,命令道:“我要這個東西明天出現在蘇老太傅的早膳裡。”
還沒問這裡面是什麼東西,鼻子裡率先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柳白眉頭皺起的瞬間,魚璇璣目視前方暗黑中,冷言道:“辦不好,也別等十皇子回來,就地自刎謝罪。”不容轉圜的口氣,果斷而決然,帶着十足迫人臣服的強大壓力。
柳白有一霎的愣怔,看着那身處黑暗中的魚璇璣,他竟然從那單薄的女子身上感覺到了王者睥睨衆生的凌然霸氣,生殺予奪,只由她口。
一股熱血直衝腦門,他擡首雙眼亮得如同夜裡覓食的野狼,恭敬地抱拳後飛身消失在夜色裡。
魚璇璣提起手中另一個黑色包裹,蒙上面巾迅速朝着廚房而去。寅時快盡,各院主子們的七寶五味粥都熬得差不多,在把各種祭祀用的菜餚準備好後,大家又開始單獨做一些主子們平時慣常吃的東西。到了卯時兩刻基本上都做完事情,人也累得將就着廚房上菜的桌子就趴着睡覺了。魚璇璣進去時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沒有人看到她放了些東西在砂鍋裡。
今夜的相府各處基本上都很安靜,卻無人知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前僞裝成的祥和寧靜。
碧瑤閣,魚璇璣將夜行衣和其他東西都處理好後,用冷水擦了擦身子將身上的血腥味洗去。步入客房,蠟燭快燃盡燈火顯得有些昏暗。清荷用手枕着頭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她面前的桌上擺着棋盤,有黑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罐裡綜漫:魔女.的法則。魚璇璣左手拿着九幽笛,右手忽然奇快地擊向了清荷的頭。像是真的睡着了,她凌厲的掌風先到時清荷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清荷還在九幽攝魂曲製造的幻境裡!魚璇璣迅速撤掌,一手抓着清荷搖搖欲墜的身體,待她坐穩後才坐到了她對面。
九幽攝魂曲分爲兵、控、造三大部分,所謂“兵”指的是以笛音音波爲兵刃,達到殺伐取命的作用。“控”者就是但凡一切有生靈活物都能被九幽笛的笛音所控制,失去自主意識成爲木偶那是最低等的控,高級的控就是讓人有自己的意識,清楚知道自己目前在幹什麼,但心裡卻無一點反抗意識,而且還會想盡一切所能完成任務。關於“造”,這個是在控的基礎上,讓人追尋着進入笛音的世界,把心底潛藏的慾望展現出來,造就現實與想象模糊、變幻莫測的幻境世界。
通常情況下,吹笛的人能以音律控制幻境中事情發展的走向,使之按照自己的安排發生。當真正練就,一曲九幽攝魂可以讓人瞬間天堂即刻地獄,當有人在大地上吹奏起它時,所過之處俱是一片死寂,世界從此無聲無息,入眼皆殤。可惜,有史以來從未有人練到最高峰,即使是當年的醉伶仃也不過練到三層便再也無法修煉。
而她也才粗通了第一層,兩次造就幻境都讓她有些吃不消。其中,花姨娘就是死在她笛聲的幻境裡,而清荷她則沒下殺手。如今的她樹敵太多,司空凌也不在炎京沒有人能庇護她,明早大夫人的事一旦被發現必然引起滔天巨浪,安悅等人自不待然地懷疑到她身上。所以,她需要一個有身份的證人。
桐封王的準側妃,天下三美之一,這個人的話比她碧瑤閣任何人的話都管用,這也是她讓柳白去找司空珏要把清荷請過來的原因。她先就設局跟清荷比試棋藝,誰輸了或彈琴或唱曲,下棋到半夜她故意輸了一局,吹起了九幽攝魂曲讓清荷繼續在幻境中跟自己下棋。現在,也是時候讓自己輸一局帶她從幻境裡出來,否則她就會成爲活死人。
將她扶起放到牀上躺着,順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拿起九幽笛放在脣邊緩緩地吹奏起。音調是單音節,連接不起來,聽着很怪異。吹了會兒,清荷的眉頭忽然動了動,魚璇璣也適時地將九幽笛拿下來站在牀前看着她。
清荷自小習武,感知力比尋常人要敏銳些。腦子裡七七都是跟魚璇璣下棋的片段,身體又很是疲憊,她想着要好好睡一覺的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不輕不重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清荷掙扎了兩下,努力地睜大着眼。在暈黃的燭光跳躍中,竟是看見魚璇璣站在她跟前。
“是安陵考慮不周,累了清荷姑娘。現在距離天亮也沒多久了,清荷姑娘就暫時委屈下在這裡休息吧。”她還沒開口問她怎麼了,魚璇璣已經張開嘴平靜地向她陳述着事實。
清荷從披風中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蹙眉問道:“我睡着了?”
“是。”魚璇璣沒有否定,“剛纔那一盤棋還沒下完,清荷姑娘就昏昏欲睡。所以我就把棋撤了,扶你躺在牀上的。”
“真是失禮。”清荷想了半天沒發現異常之處,對自己跟人下棋卻先睡着的事很不好意思。
魚璇璣搖頭,出聲道:“清荷姑娘好生休息會兒,我就先告辭了。”
“嗯。”清荷本要下牀來相送,但身子卻乏力疲憊得很大牀又溫暖軟和,魚璇璣走得很快她也就沒送。窩在溫暖的被子裡,清荷軟着身子想着魚璇璣請自己來的目的。
在王府,當司空珏跟她說魚璇璣請她到相府時她還真不太相信。就她的觀察,魚璇璣此人是冷傲的,跟自己也沒什麼交情不會無緣無故請她來。也就是說,她是有目的的。可魚璇璣想幹什麼呢?這點她還真沒想到。
炎京的大雪中迎來了臘日,大清早的廚房就吩咐了人手將熬製好的七寶五味粥分成不同的分量。按照習俗,七寶五味粥熬好後要先祭祀先祖,再是閤家團聚一起共食。因爲祭祀要花費稍長的時間,雲竹就特意早早吩咐廚房做了點新鮮的糕點和熬製好的骨頭湯一起給安悅送來韓娛之我們結婚了。
臘日祭是個大日子,每年都要特地齋戒三天隆重梳妝以表示對先祖的敬重。齋戒期間不能吃葷腥,安悅每天都要喝兩碗骨頭湯養着身體。
丫鬟伺候她梳洗好了,在衆人的簇擁下邁着蓮步去用膳。桌上擺好了各種精緻的點心和用乾淨雪水泡的雪芽,雲竹看她來了屈膝福了福請安。安悅端然坐下,嘴角含笑道:“爹爹是不是沒讓人通知安陵去祭祖?”
這個消息是她昨晚聽房中丫鬟提起的,因天氣冷又累所以去休息了沒多想,適才想起來故而有一問。
“回小姐,是的。”雲竹揭開青瓷圓缸,熱氣騰騰就冒了出來。清白濃稠的骨湯裡撒着幾點枸杞,若雪中紅梅般清雅怡人。拿勺子在缸裡攪了幾下給安悅盛了碗骨頭湯,道:“奴婢聽說是五公子讓人這麼傳話的。”
“純弟?”濃郁的骨頭湯香氣四溢,她端着碗用勺子攪動兩下,舀了一勺帶着小肉丁的湯送進嘴裡,眉頭微皺道:“我明白純弟爲何會這麼做,但是他太心急了,只怕會弄巧成拙。”
雲竹並不那麼認爲,反而寬慰着道:“奴婢倒覺得五公子這麼做應該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小姐也不必太擔心。”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也不知怎麼的,今早一起牀眼皮就跳個不停,心裡也堵着,像是有事情要發生。在這不安的情緒中,她一連喝了兩碗骨頭湯,忽然覺得今天的骨頭湯比平時的要好喝。在雲竹微微驚訝的目光中,安悅親自給自己盛了碗,喝了兩口又舀了一勺,突然看見湯中漂浮着的帶皮肥肉丁上有一個米粒大小的紅點。
安悅怔後,臉上涌出一股不快來,斥責道:“廚房怎麼做事的,這種肉也拿來給本小姐做湯?”長着紅色斑點,她第一感覺就是這豬是病死的,一想到自己喝了病豬肉做的湯,一股噁心感從胃裡直衝上咽喉。
雲竹接過來仔細地瞅了幾眼,道:“小姐,這不像是病死了的豬的肉啊,再說廚房斷然不敢用病豬肉給小姐弄湯。這紅點有些奇怪,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是顆紅痣?”
“紅痣?豬也長痣,還是紅色的?”伺候的在旁邊的丫鬟顯然不信,反問起來。
有個丫鬟也附和道:“只聽說過人長紅痣的,豬哪會長痣啊。”
雲竹被兩丫頭堵得有些憋,眸光兇狠地朝她們瞪上一眼,感覺她們今天話真多。兩丫鬟倒是乖乖地閉上嘴,可安悅卻覺得那噁心的感覺越發強烈,就算不病豬肉做的湯,看着長痣的豬肉出現在自己眼前那感覺跟吞了蒼蠅吞不出來似的。
她壓着胸口想要乾嘔出來時,外面踉踉蹌蹌地跑來一個丫鬟,驚慌失措地喊道:“三小姐,出事了,夫人出事了。”
“什麼?”安悅忘了自己剛纔的噁心,驚悸之後立馬起身快跑朝着蘭園跑。她今天穿的裙子比較長,兩下踩到裙角衣裙繃直,她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撲倒在地上。雲竹和伺候的丫鬟們嚇得心頭跳起來了,忙上前把她拉起來。安悅被摔得眼前金星直冒,渾身痠痛不已,被扶起來後雙腿還是打顫的。
雲竹將她扶穩當,道:“小姐你別急啊,我們這就過去。”說着,朝兩丫鬟招了下手,把安悅扶着快步朝蘭園走去。
連傘都沒有打冒着一路風雪還沒跨進蘭園的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安純悲慼的嚎啕聲,心好像突然被人握緊了,安悅秉着呼吸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加快步伐。到大夫人臥房門前,只見伺候的丫鬟們紛紛跪在門口,臉色蒼白神情又驚又懼,一個勁兒瑟縮着身子抹眼淚。安悅忽地將雲竹他們推開,扒着門框站穩,安純的哭聲也越發清楚。
寒風吹得她披在背後的長髮亂糟糟的,臉上也冰冰的沒有溫度。手指緊緊地抓着門邊,腦海中有個聲音在催促着她快些進去,可雙腳卻像是被定住了般挪動不了。雲竹等人看了眼前的情況,聽着裡面的哭聲也隱約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唐磚全文閱讀。看她舉步不前臉上又痛苦糾結的神色,雲竹滿心不忍地輕聲喊道:“小姐,要不你不要進去了。”
“不!”她重重地咬着下脣發出一個重音,提着裙角一步步走進去。撞開搖曳的珠簾進入內室,濃濃的血腥味迎面撲來,薰得她腦子差點窒息。全身禁不住地戰慄着,每一步雙腿都在顫抖,走得極爲沉重而無力。
安純撲在牀沿上埋頭大哭着,碧青一副完全被嚇傻了的模樣的背靠着衣架僵立着流淚。帷帳半開的牀上,一牀鮮紅霎時映入眼簾。安悅頓時雙頰無色神情死灰,木訥地挪動着步子站在了牀前。
牀上的大夫人是側躺的姿勢,頭髮披散鋪在牀上,嘴巴張到最大程度,幾乎完全撐開着雙眼,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很有規律地都是整齊的刀口,如魚鱗般緊密排列着。整個軀體如被血水洗了一遍,傷口整齊血色均勻,遠看像是一具長着人屍體的紅色魚兒。
若看得仔細些會發現,她的大腿上有幾處的肉都被挖掉了,腰側的皮有一塊被完整地剝下,就是左手臂上也有被剝皮剜肉的跡象。腦子裡轟隆隆的跟打雷般,安悅愣愣地看着大夫人被剝了皮的地方,突然想起小時候她見過大夫人更衣,手臂那裡不就是長着一顆紅痣?
“這紅點有些奇怪,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是顆紅痣?”
“紅痣?豬也長痣,還是紅色的?”
“只聽說過人長紅痣的,豬哪會長痣啊。”
是啊,只有人才會長紅痣,豬不會長痣!那她之前做了什麼?她喝了快三碗骨頭湯,吃了裡面的肉丁。如果那帶皮的肥肉丁上的紅點是大夫人手臂上獨有的紅痣,那她不就是吃了親孃的肉!
她喝了湯,吃了親孃的肉啊,她竟然吃了愛護她多年呵護她成長的母親的肉!
雙腿已經使不出半點力氣來,安悅忽然地倒坐在地上,捂着頭啊一聲尖銳地慘叫起來。如尖銳的兵刃捅破了厚重的雲層,驚得附近寒鴉悉數拍着翅膀飛走。哭泣的安純和呆着的碧青和外面跪着的丫鬟們也被她的叫聲給驚到了,還是安純反應快伸手將她抱住,帶着哭噎驚慌地喊道: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此時的安純就跟只斷翅的小鳥般,悲傷的臉上顯出孤單無疑,生怕身邊唯一親近的人也離開了,死死地抱着安悅的肩膀搖着她的身體。
安悅雙眼無神沒有焦距地望着上方,表情木訥,兩脣微微張開,口中有粘稠的青白色液體不斷地冒出來……
而再蘇府這邊,蘇家一大家子人在祭祀完祖先後,祖孫老幼不分旁系支系通通聚在客廳裡,準備享用臘日的家宴。由於人太多,偌大的客廳都被桌子擺滿,放眼看去只瞧見四處都是人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歡愉笑容,說說笑笑地等着菜上齊,氣氛極爲和樂。
“老爺子,大菜來了。”蘇家長子伸手一拍,立即有家僕兩人擡着着一個很大的木製托盤,上面放着一個白釉青花的圓缸從門口經通道而來。那是家宴上一道極爲隆重的菜,名字叫做福寶膳。這個菜並不名貴卻是貴胄王侯和黎民百姓們在臘日祭這天必吃的,意爲一年到頭福寶相伴。這是所有菜中壓軸菜,要家中長者親自揭蓋分賜給小輩。
蘇老太傅年事已高,自是沒有精力逐個分菜,只能象徵性地開了蓋子後舀上一碗,其餘的就交給貼身的人代勞。丫鬟小心扶着他到了放置福寶膳的矮桌面前,蘇老太傅笑呵呵地將沉重的瓷器蓋子揭開,五穀夾着肉的香味當即飄出來。丫鬟將勺子和碗遞過來給蘇老太傅,拿穩手中的東西,正要下勺子舀福寶膳的蘇老太傅朝缸中一瞧,有塊巴掌大的像是豬皮般有着暗紅色的如雲形狀的東西就放在福寶膳上。
老眼昏花的他以爲自己看錯了,扇了扇從缸裡冒出來的熱氣睜大眼睛仔細瞧着,發現自己根本沒看錯。可這個東西怎麼那麼像他女兒蘇寧兒出生時腰上的胎記?而且福寶膳上從來不用蓋東西的,這塊東西時哪兒來的?
蘇老太傅越瞧心裡就越慌,雙眼中交雜了複雜的情緒,手上的碗和勺子同時脫落,啪鐺兩聲碗碎勺跌發出刺耳的聲音不朽聖尊。本來就朝這邊看的衆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詫異地盯着蘇老太傅。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了整體的腳步聲,很快在家丁跌跌撞撞跑進來回稟時,穿着環鎖鎧的巽風已經帶來衝了進來,團團將四處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幹嘛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娘,娘。”廳裡的人突然看見出現這麼多兵士,膽小的和小孩兒們都嚇得快哭出來了。蘇老太傅還沒從福寶膳上的那塊皮上回神來,巽風冷着臉喊道:“皇上賜給桐封王的錦鯉前些日被人殺死,經仔細查驗兇手出自蘇府。桐封王已經向皇上請旨,即刻捉拿蘇府的人打入天牢。”說完,右手一舉,手中那赫然是明黃的聖旨。
“慢着,你說什麼?”蘇家長子顯然不信巽風的話,他們蘇府的人哪裡有膽子敢對皇帝御賜的寶貝下手?
“聖旨在此。”巽風將聖旨打開,將裡面的內容展示出來。
在場的人看着那字字清晰印着玉璽的聖旨都慌了神兒,有婦人直接帶着哭腔地喊道:“錦鯉的事跟我們蘇府沒有關係啊,我們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明明剛纔還喜氣洋洋的,現在卻落得滿門入獄,如此大的驚變下很多人都不堪承受,激憤地喊着冤枉。
巽風橫着臉,無視他們的哭喊道:“帶走!”敢派人潛入王府做出那樣的事,就該想到會有今天的結果。
蘇家所有人中就蘇老太傅的的神情最爲平淡,當兩個兵士要抓他帶走時,他突然兩眼一翻一口血如霧散般噴出來,當場昏迷不醒。
“老爺子,老爺子……”驚慌的叫喊聲混合着女人和孩子們的哭泣聲響了一片,整個廳中吵鬧無比。
臘日祭這天,蘇家獲罪,無論男女老幼悉數入獄。而丞相府這邊這掛起了白色的燈籠,貼上了大大的奠字,聽說丞相夫人突染惡疾在早上被發現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嫡女安悅則因爲悲傷過度產生了幻覺,最後瘋傻了。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炎京都震動了。
“清荷,你真的跟安陵下了一晚的棋?”桐封王府,司空珏在聽到相府的事情後,將剛回來的清荷找了過來。
她長長地吐了口氣,白色的霧氣在升騰散去,美眸看向司空珏道:“我是跟她下了一夜,不過我在相府聽說那丞相夫人不是死於病痛,而是被人千刀萬剮了。安悅的瘋也很蹊蹺,好像是吃了湯什麼又被刺激到了。”
她在碧瑤閣醒來後,幾乎整個相府的人都知道了丞相夫人去世的消息。她當時覺得奇怪,就假意在花園中走動聽到了丫鬟的談論。她又是做了那麼多年消息的收集整理,還是能理出點頭緒來。
“我聽到她們那麼說,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安陵,可安陵明明跟我在下棋啊。”清荷有些挫敗地皺了下眉,“如果不是她本人親自動手,會不會有幫手啊?”
司空珏眉宇間散開一股屬於冰雪消融的淡淡寒意,鳳眸垂下看着窗外雪落紛紛,淡聲道:“清荷,你去聯繫樓裡的人,告訴他們要把這件事查清楚,本王要知道真相如何。”
“……”清荷微怔,人家相府的事跟王府有什麼關係,他幹嘛要去非得弄清楚?心裡泛起酸泡泡,就是再怎麼不樂意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好好地應了司空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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