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遙聞言,也立刻起身望向門口,呵斥道:“誰在門口探頭探腦,快給我出來!”
話音剛落,只聽“撲通”一聲,就見從門外摔進來一個人。
傅遙定睛一瞧,是蘇芩?
見人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想必是摔的不輕,傅遙趕緊上前,預備將人扶起,沒成想卻有人比她快到一步。
“蘇妹妹怎麼這麼不小心,摔壞了可怎麼好。”姚秋露一邊扶人,一邊假情假意的說。
蘇芩厭極了姚秋露,極力的想將姚秋露的手甩開,誰知姚秋露那雙手,就跟抹了漿糊似的,粘在她手臂上,壓根就甩不掉。
“我都說了,不叫蘇妹妹過來,蘇妹妹卻偏要過來看看,眼見擾了表妹和周公子說話,可真是罪過。”姚秋露說,三言兩語就將全部過錯都推到了蘇芩身上。
蘇芩又羞又氣,滿臉通紅,本想爲自己申辯兩句,可慌亂中也不知該從何辯起了。
蘇芩和姚秋露都是怎樣性情的人,傅遙心裡有數。
像這樣偷聽牆角的事,蘇芩是不會做的,也沒理由這麼做。
倒是姚秋露……
唉,這個人啊,真是沒有一刻安分的時候。
只是眼下,當着佳木的面,傅遙也不能不給這個表姐留臉,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在確定蘇芩沒有摔傷以後,便叫她倆回去了。
姚秋露好不容易得到機會,在周佳木跟前露個臉,怎麼甘心就這麼回去,便自顧自的與周佳木搭話,說她是傅遙的親表姐。
親表姐嗎?周佳木只聽說傅遙似乎是有一個表兄,沒聽說還有個表姐。
周佳木不免有些疑惑,也不聽姚秋露說,忙望向傅遙,請傅遙爲他答疑解惑。
“她是我表舅舅的女兒。”傅遙解釋說。
原來如此。
見傅遙對姚秋露態度冷淡,自始至終也沒稱呼其一聲表姐,周佳木就知道,傅遙並不待見這位表親。
周佳木與傅遙向來都是同仇敵愾,只要是傅遙不喜歡的人或物,他也一樣。
因此,一向待人謙和有禮的周佳木,對姚秋露的態度卻甚是冷淡。
而那姚秋露對周佳木卻相當熱情,或者說有
些太不矜持了。
傅遙哪肯由得姚秋露在周佳木面前丟人現眼,也沒給她好氣。
姚秋露見傅遙動了氣,心裡也打鼓,只得老老實實的退下了。
“你這表姐倒是有趣。”周佳木說。
傅遙曉得,周佳木說的這個有趣,並不是個褒義詞。
對於姚秋露的評價,佳木也算是口下留情了。
這個姚秋露,真是一日不惹麻煩,她就過不去。
好在今日在此與她說話的是佳木,不是其它什麼人。
否則,如方纔那樣失禮的事,一旦傳出去,這要國公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周佳木並非多事之人,見傅遙好像很不待見她這位表姐,也就沒問傅遙打聽有關姚秋露的事。
只當方纔什麼都沒發生過,又繼續與傅遙說佳榕的事。
眼見杯中的茶水,已經添了三回,周佳木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告辭了。
臨走前,周佳木問傅遙,“阿遙,你的心結可都解開了?”
傅遙當然聽的出,周佳木所問的心結是什麼,卻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什麼心結,我可不知道。”
見傅遙面露羞怯,周佳木便知傅遙心裡是明瞭的。
“罷了,只要下回我再約你出城騎馬,你別再因爲與某人鬧彆扭,不應我就好。”
傅遙聞言,有些無言以對,只得滿口的答應。
……
在送走周佳木以後,傅遙自然要回去好好問清楚,方纔偷聽牆角那一出,究竟是怎麼回事。
姚秋露哪肯承認是她的過錯,只一味的往蘇芩身上賴。
而蘇芩也不辯解,只與傅遙說,姐姐知道我的爲人。
見蘇芩只是撇清自己,卻沒有出言指證姚秋露。
傅遙看得出,蘇芩是有些怕着姚秋露,所以纔不願當面與姚秋露對峙。
既如此,傅遙也不想勉強蘇芩。
可知,即便不用蘇芩說什麼,她也有的是法子叫姚秋露永不敢再犯。
於是,傅遙便說,蘇芩和姚秋露今日一同衝撞了貴客,都要受罰。
罰她們二人,明日早膳前,一個人交二十張大字上來。
若有一個
字寫的不工整,就要再罰一張,直到寫好爲止。
寫二十張大字,與蘇芩而言,是頗爲輕鬆的事。
但傅遙卻並不打算叫蘇芩真寫,只要隨便從蘇芩從前寫的大字中,挑二十張頂替就好。
至於姚秋露那邊,可真是要一筆一畫的從頭寫起了。
就依着姚秋露眼下的寫字速度,今夜只怕要通宵達旦的抄寫了。
如此,看姚秋露還有無精神惹事生非。
……
要說罰寫這一招,對姚秋露還真是管用。
正如傅遙猜測的,姚秋露這二十張大字,的確是熬了一整夜才寫成的。
儘管大多數的字,都寫的還算工整,但仍能挑出不少毛病。
傅遙已是手下留情了,可二十張大字看下來,還是能輕易從中找出三四十個不合格的字。
傅遙便叫姚秋露回去再寫三十張大字,明早之前,必須交上來。
姚秋露昨晚抄寫了整夜的大字,這會兒是又困又累。
聽說還要再抄三十張大字,險些哭出來,立馬服了軟,求傅遙開恩。
還說只要不罰她寫字,罰她挑水砍柴都行。
傅遙見姚秋露睏乏的眼都睜不開了,便趁熱打鐵,追問姚秋露,昨日去前廳偷聽牆角,是不是她的主意。若她肯說實話,寫大字的事便一筆勾銷。
姚秋露聞言,不但承認昨日的事是她的主意,還把先前奪蘇芩的筆,逼迫蘇芩陪她一起去,還有將蘇芩推倒頂罪的事,統統交代了。
如此,昨日之事,便徹底的真相大白了。
對於姚秋露自身行爲不端,還要嫁禍他人的卑劣行徑,傅遙是恨的牙癢癢,可她既然答應不罰姚秋露抄寫大字,她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畢竟,除了罰抄寫以外,還有的是可作懲戒的法子。
比如,背書。
於是,傅遙便叫姚秋露在明日之前,將《千字文》背出來。
倘若背不出來,那就繼續抄寫。
一日背不出來,就抄寫十遍,兩日二十遍。
倘若三日還背不出來……
傅遙斜睨着姚秋露。
目光幽深,叫姚秋露不寒而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