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時分,楚晗已經小睡一會兒開始梳洗打扮,考慮到自己先前安排的那些‘舞臺效果’,這次的宴會以晚宴的形式舉行,同時也給遠道而來的四國來君足夠的休息時間。
彩袖取來一件淡紫色的迤地抹胸長裙,雪蠶絲製作而成,面上秀有手工極其緊緻的刺繡,配上一條做工精細的拉絲銀質腰帶,襯得人愈發膚色奇白,嬌俏柔美。又親自爲她綰上飛雲髻,三千青絲以束髮金冠固定,左右一隻羊脂玉釵,溜肩流蘇耳環,額頭上也描上了粉紅色花鈿。
“彩袖,我覺得頭好重啊,可不可以不要帶這麼多首飾啊。”
“不行的公主,今日不比往日,定要精裝打扮纔是,奴婢還覺得這妝容素淨了點呢,要不再上點胭脂。”
“別別別,夠了夠了,這樣就很好了。不要讓他們等太久,走吧走吧。”
府門外的馬車旁,君無昧和景鑠已經等候多時。楚晗雙手提着長裙,彩袖樂呵呵的提着裙襬,心想:就這件衣服,顏色選的極好。
君無昧看着一席紫衣襦裙的她,神色有些怪異,景鑠卻是正眼也沒給個,徑直鑽進了馬車。進了皇宮,楚晗在君無昧的照料下優雅的下了馬車,定睛一看,正是那位傾國傾城的國師大人。紫…紫色錦袍,額…這是撞色兒啦?並且她驚訝的發現,自己頭上的羊脂玉釵竟然和他頭上的那只有些相像。楚晗無語:連這個也撞?
公主府的彩袖笑嘻嘻的腦補朝政上的畫面,“百里公子,奴婢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爹、娘。”飽含心酸的一句呼喚拉回了她的思緒,這才發現順着景鑠的目光看去,是已經趕到的景將軍與景夫人,景將軍她是認識的,朝堂上便能看出來他爲人較爲低調,也從來沒有因爲自己兒子的事情專門在早朝時給自己使絆子。因爲常年征戰,五十歲的年紀看上去比同齡人稍微顯老了些,花白的短鬍鬚,簡單利落的素色錦袍,看上去確實不乏沙場男兒的豪邁,只是那剛毅的眉宇間還是有抹不去的痛惜。
“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將軍不必客氣。”楚晗微微一笑。
“鑠兒….”景夫人換了聲,竟忍不住落下了晶瑩的淚花。這位景夫人看上去到比自己夫君年輕了些,面容姣好,看上去很和善的婦人,都說相由心生,該是不假的。只是身體似乎有些欠安,沒有說幾句話已經輕輕咳嗽起來。
“娘,你的身體…”景鑠擔憂的看着她,眉頭擰成了結。
“你娘無大礙。”景灝說到,復又輕輕拍上自家夫人的肩膀,“行了,別在孩子面前哭,都進去吧。”
看着淚眼婆娑的景夫人,楚晗有種深深的罪惡感,難怪景鑠恨自己恨的牙癢癢,雖然始作俑者並不是她,怎麼說自己也得加緊點,早日送他回將軍府。
使臣殿中插上了數百隻蠟燭,並排兩行琉璃燈盞,中央上空放有幾顆點綴用的夜明珠,佈景金碧輝煌卻並無庸俗之感,燈火通明仿若白晝。殿中已經聚集了所有前來赴宴的大臣,有太監高聲呼禮:“公主殿下駕到!國師大人、景將軍、武安候到!”百官做做樣子回了聲禮,眼光卻捕捉上那許久未曾露面的武安候----景公子和景家二老身上,如此來回徘徊。
待落座不久,殿門前的小太監再次高呼:“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太皇太后駕到!後宮四妃:玉貴妃、珍貴妃、葉貴妃、寧貴妃到!”文武百官齊齊跪地呼安:“吾皇萬歲萬萬歲,太皇太后千歲千千歲….”
“衆愛卿請起!今兒個好日子,願太皇太后與天同壽!”
幾番開場白後,客套話才告一段落。楚晗早就注意到了對面的四處空位,正在猜想這四大國君何時登場時,已有太監高呼:“陛下!北秦國君帶東海鮫珠前來賀壽!”
“請!”話音一落,禮監在“有請北秦聖上”的高呼中迎來了這位傳說中的雷霆皇帝。
完顏滄,豐盛飄垂,昂藏八尺,飄逸寧人,可謂是:玉樹臨風蘭芝貌,氣宇不凡潘安顏。讓楚晗驚訝的是,這傳說中的北秦皇帝並非自己想象中那般,具有傲視羣雄的睥睨之態,這麼看來倒有幾分書卷氣息。果然人不可貌相,這樣高雅的淑人君子真的很難與那個斬殺兄長的男人相提並論。
“朕祝太皇姑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低沉富有磁性,如玉石之聲。
“好好,哀家謝過北秦皇帝。”太皇太后樂開了花,她從15歲便遠離故土遠嫁他鄉,想來已經好些年沒有看見過自家親人了,完顏家的人果真個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