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呢?韓家人丁不算凋零,但是嫡出的子女卻不多,這一輩,只有韓佩卿和韓佩鴛兩個而已。
這兩個一母同胞。
而韓佩齊的父親這一輩子,就只有這一個孩子。
說什麼情深的話,是沒人信的。縱然是開放的大晉,也不會允許一個官員對自己的妾室情深似海,繼而不叫自己有嫡出子嗣。
韓家素來看不起庶出的孩子,可是如果韓暢銘只有一個孩子呢?
只有這一個庶出的孩子,再也沒有別的呢?
那麼,韓佩齊浪蕩,不上進,韓家卻也容忍他,是不是就說過去了呢?
再想一想那常年吃齋唸佛的韓大夫人……是不是也能說得通了呢?
是不能生,還是……韓家不許她生呢?
如果是不許,那麼韓佩齊憑什麼得了韓家青睞呢?
因他一個,不許他的父親再有子嗣,這又是爲何呢?
這一想,韓佩齊本人的怪異都不及整個韓家。
他們……想做什麼呢?
裴珩可懶得琢磨這些,懷疑就是懷疑。
這會子倒也不能急在一時。有上官紀盯着,韓佩齊總會露出馬腳的。
同一時間,韓家。
韓成的書房裡,只有韓成和韓佩齊兩個坐着。
“二殿下應該是懷疑我了。”韓佩齊說這話的時候,倒是不甚在意。
被懷疑是肯定的,除非什麼都不做。只是裴珩比他想的厲害些。
原本就知道這位殿下不可能是個草包,但是聽來聽去,都是裴珩如何霸道任性的話。
甚至與寧家定親,還闖進寧家去過。
可如今再看,他依舊霸道任性,卻根本不是個沒腦子的。
“殿下倒是與我想的不一樣些。”韓佩齊笑道:“也是姑父調教的好。”
這一聲姑父,叫的無比嘲諷。
韓清寧只是妾室,如何能叫一聲姑父呢。
“你姑母也不易。祖父這一輩子,生了這麼些孩子,唯有你姑母是最聰慧的一個。可惜也沒個好結果。”韓成嘆氣。
“祖父放心吧,以後姑母有我。”韓佩齊笑道。
“嗯,既然二殿下懷疑了,就不要作什麼了。不必擔心,萬一有什麼問題,咱們也不是沒有後手。”韓成也不緊張。
“是,祖父放心吧。”韓佩齊笑道。
“那姒嫿?”韓成略皺眉:“玩一玩就好,不要想着帶回府中來,於大計無益。”
“祖父放心就是了,孫兒自然知道輕重,一個青樓女子,孫兒並未看在眼中。只是做戲罷了。”韓佩齊笑着。
昨夜與他**一度的女人,在他心裡確實什麼都不是。
不過是長得美,有風情,可是那一股不情不願的樣子,他也沒什麼胃口了。
“那就好,你辦事,祖父還是放心的,回去歇着吧。”韓成起身。
韓佩齊恭敬退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韓成這裡,做完了自己手頭的事,就有奴僕來回話:“老太爺,大老爺今兒又歇在了李姨娘那了。”
“嗯。”韓成眼皮子也沒擡一下。
“盯着湯藥就好了,不必每日回覆。”韓成擺手,這回徑自起身,要去歇着了。
男僕低頭應了是,並無什麼神色,只是執行罷了。
一夜無話。
中秋過後,裴珩府上又接連宴客兩日。
這之後,似乎是臨京城裡的貴族們也累了一般,很是安生了幾日。
不過面上是安生了,私底下,竟有了不好的傳言。
連翹素來是個脾氣暴躁的,這會子就夾着風暴進了內室:“姑娘,他們太可惡了!竟敢亂說您的壞話。”
“嗯?又誰作死?你氣成這樣?”寧芝丟下書,好奇一問。
“飛刃叫人去查了!他們居然說是因爲姑娘你嫉妒,不肯叫二殿下納了姒嫿,才逼着二殿下讓姒嫿去伺候韓大人了!”
連翹當時是跟着的,自然知道事情不是這樣,故而更是生氣了。
“總是有人作死。”寧芝起身,輕嘆一聲:“有什麼好氣的?等查清楚了,還回去就是了。”
“姑娘,該不是又是那彭筱?”半夏端茶問。
“呵呵,誰知道呢,總是做些小動作,我很煩啊。”寧芝接了茶,輕笑:“真的是很煩啊。”
“姑娘……”半夏看過去,心說姑娘這是生氣了。
姑娘生氣,有時候並不會真的有怒氣,她只是笑。
“是啊,能不生氣麼。不急,我倒是看看,彭筱是不是想死,要是想,我該送她一程!”寧芝哼了一聲,坐回去喝茶。
等伺候她用膳去了,半夏才拉着連翹:“你說,這該不是那姒嫿自己說出去的?”
“她敢!”連翹瞪眼:“要是她,我親自去扇她一頓嘴巴子!”
“你衝動什麼!”半夏皺眉:“我們與一個青樓妓子計較,不是擡舉了她?要真是她,纔是不好呢。”
這不是拉姑娘的臉面?
姑娘是計較還是不計較呢?
“那如何辦呢?”連翹也跟着皺眉了:“她都已經伺候韓大公子了,還想如何啊?”
“我也不過是懷疑,這不是還得等飛刃大人麼?你不要衝動,姑娘不高興,你就別提起了。”半夏拉連翹。
連翹打小習武,這心思上就不如她和白芷看的通透。
只是脾氣暴躁,可很多時候,不是你有武藝就夠的。
好在,她們幾個一道長大的,連翹也很是聽白芷和半夏的話。
“不必着急,姑娘是不愛與這些人纏鬥的。真是個作死,姑娘肯定下狠手。”半夏道。
姑娘心裡有事,可絕不是與這些個長舌婦爭這些長短。
她都不屑在這些事上費神。所以無事則已,有事,肯定是快刀斬亂麻。
狠也好,狠一點,以後也少幾個作死的不是?
“你別犯愁,姑娘以後要是過門了,事情更多。彭家不好相與,那韓佩鴛也是個滿心算計的。何況以後還不知有什麼人。哪裡事事都是你打一頓能好呢?”半夏安慰連翹。
畢竟,就算是貼身的奴婢們知道自家主子想做的事多,可與二殿下定親,日後是要成親的。
而彭筱,韓佩鴛就在那,哪裡又是能多得開的?
“知道了,我給姑娘準備東西去,一會姑娘要午睡的。”連翹撅嘴,很是不高興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