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條?嚴霜狐疑地望了眼趙白琮,趙白琮那張得意的臉,讓他恨不得把他按地上踩碎他的臉!
嚴霜挑開一隻黑色的箱子,箱子打開那一瞬,明亮的金光差點閃瞎他的眼睛。
居然真的是金條……
嚴霜有些不敢相信,他接連挑開好幾個箱子,金光點亮了半邊天。
“全是黃金!”嚴霜激動地對司徒斯南道。
他們發愁了好幾天,之前新來的那個驃騎將軍,不僅什麼都不管,還肆意揮霍軍銀,壓榨士兵,嚴霜都準備好找個機會暗地做了他,沒想到,這下一次解決了。
視線掃過梵音,嚴霜的笑容僵了一瞬,這個女人執意帶一隊人馬前往單于,不會就是爲了這些黃金吧?
巧合,一定是巧合,世上哪有這麼碰巧的事?路上碰見個商軍,還都是黃金?但是她要去單于做什麼啊?嚴霜砸了咂嘴,想不通。
司徒斯南摸着那些金條,笑得合不攏嘴,這下將士們可有飯吃了。
趙白琮見兩人的眼饞模樣,得意地笑了笑,邀功似的說:“怎麼樣容華娘娘?臣沒騙您吧!”
梵音皮笑肉不笑道:“的確沒有騙我。席氏接下來有什麼動作,你可知道?”
趙白琮心懷鬼胎,知道不能全部告訴梵音,萬一她卸磨殺驢怎麼辦?便顧左右而言他道:“娘娘,臣知道些皇上的消息,娘娘就不想聽嗎?”
林凡一怔,望了眼作死的趙白琮,心臟忽然砰砰的跳起來。
梵音神色微變,儘管變化極細微,但趙白琮還是捕捉到了。老實說,梵音的確想知道,這些天她的腦子裡全是“大梁皇帝在劫難逃”八個字,每每入夢,入目皆是他的身影。
她的確想知道他的下落,是否還活着,可她越這樣想,越覺得自己賤,裴蘇御和商棲遲當着她的面廝混,還不足以讓她忘卻過往,從頭來過嗎?
梵音疲憊不堪,又揮之不去,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梵音忍住蹙眉的衝動,儘量讓自己平靜:“大梁已滅,這世上再沒有大梁皇帝,本座無甚興趣。”
林凡忐忑地看着梵音,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兩步。
趙白琮繼續作死:“哦?難道娘娘真的半分興趣都沒有嗎?娘娘離宮的這段時間,皇上一直教商棲遲軟禁着,皇上想見娘娘,卻脫不了身呢!”
梵音終是忍不住,攥緊衣角。這一幕,讓在場之人皆看在眼裡。
聽他的鬼話!軟禁?他分明享受得很!想見我?荒唐!
林凡的心底越來越慌,四處尋摸了番,得站在哪裡不會被濺血還能不那麼明顯的離開主人身邊呢?
梵音強撐着,嚥下怒氣:“本座對你說的人,真真不感興趣,你不如跟本座說說,席氏接下來要做什麼?你們運送完這些東西,要去哪裡和他們匯合?”
趙白琮意識到他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立刻改口道:“江原!席斯幽說大軍橫渡太湖,最先要收復天將軍,我們藏好這些黃金,立刻到江原與大軍匯合!”
梵音的耐性到達了極限,但總算從趙白琮的口中聽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很好。”
趙白琮鬆了口氣,以爲梵音終於相信了他,沒成想,他剛咧開嘴笑了笑,那笑容便永遠定格在臉上。
林凡見空中噴薄的赤色,有幾滴落到了梵音的肩膀,梵音手刃劈下,削掉半片軟韌的布料。林凡琢磨着是時候準備一把傘,時刻戴在身邊了。
司徒斯南傻了眼,不光是他,連嚴霜都怔忪一瞬,梵音殺趙白琮殺的太突然,他們甚至沒看清梵音是如何出手的,趙白琮就已經不甘地指了指梵音,倒在地上了。
梵音就像沒事人似的,面色如常道:“儘快搬運,天黑之前,我們離開這裡。”
司徒斯南迴神,說了聲是。
“將軍,這些席兵?”
梵音涼嗖嗖道:“願意歸順的便歸順,不願意歸順的跟他一起埋了吧。”
她的聲音不大,語調卻聽的衆將士心肝具顫,衆將士立刻道:“吾等願意歸順!”
梵音勾了勾嘴角,巡視一圈:“歸順後若讓本座發現背叛者,活剝皮,下油鍋。”
梵音最後六個字說得極爲輕巧,輕飄飄地落入衆將士耳朵裡,像從地獄傳來的幽火,灼耳極了。這居然是陸容華?從前那個寵妃?不,這分明是世間另一位修羅,是殺神!
梵音不再此地過多停留,躍過山丘,林凡跟着她,一同回去。
嚴霜查探趙白琮的死因,在周圍找了許久,終於發現了一片沾有血跡的樹葉。那樹葉小小一片,上頭還有齒牙,與趙白琮脖子上細長到看不見的傷口基本吻合。
“司徒,你來看。”
司徒斯南調了幾個兵,走過來:“怎麼了?”
嚴霜兩隻指捏起樹葉:“那個陸容華,用一片葉子就割斷了趙白琮的喉嚨,這片葉子,還很軟。”
司徒斯南驚訝道:“我還以爲她用的迴旋鏢之類的東西,竟然是葉子。”
嚴霜手指一鬆,葉子悠揚落地,他背過手,看向梵音離去的方向:“先前聽人說,當今聖上寵愛一后妃,不僅接連晉她的位份,連她的父親也跟着沾了光。”
“宣州知府陸葉弘的獨女,陸弦思。”司徒斯南接話道。
“你知道?”嚴霜頗爲驚訝,司徒斯南這麼無趣的人,竟也知道宮裡這些事。
司徒斯南苦笑道:“勍州天高皇帝遠,平時也沒什麼事做,竟聽那些兔崽子嚼舌根了。”
嚴霜想到梵音方纔得神情變化,胳膊肘捅了捅司徒斯南:“你還聽說什麼了?說來聽聽?”
士兵過來擡趙白琮的屍體,司徒斯南和嚴霜換了個地方:“也沒聽說什麼,大多都是皇宮裡那些事。起先將軍並不受寵,後來不知怎麼的,位份和寵愛一路飆升,自然就引起商棲遲和席斯幽的注意,方纔趙白琮說席斯幽曾有意拉攏將軍,這是真的,因爲將軍給皇上造了個輪椅,轟動整個上京城。”
“輪椅?她?造輪椅?”
“是啊。”司徒斯南煞有介事地說:“咱皇帝不是又眼疾又腿疾的嗎?將軍就給他造了個能視物的輪椅,據說無論是做功還是精巧度,一般的大師都做不出來,絕非凡品。”
嚴霜若有所思道:“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