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否則別無他路,”清衡淡然回着,頓了頓復又道,“蓮兒莫怕,爲師在呢,自不會讓蓮兒受到半點傷害。”
後者給予寬慰一笑,羞紅了臉蛋兒,挽住了清衡的手臂靠了上去,頭挨着清衡的肩,活脫脫一幅小鳥依人的畫面,直看得人眼疼。
鳳吟似乎看不下去了,邁開頗爲修長的腿,渡步上前,第一個從容的跨進了那好似一張巨嘴的黑幽幽山洞,我見着,從袖裡掏出火摺子吹燃,想也未想的隨其後步入山洞。
笑話,能不跟上麼?若是鳳吟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算是活着出去了也不見得能安然活到晚年,就把鳳吟拉下山崖那一重罪,我的nao dai 已經不夠砍了。
洞內黝黑一片,寒氣滲骨,路很長,好似沒有盡頭般,在我身前的鳳吟緊了緊有些單薄的外衫,看樣子是冷了,我脫下自個兒那厚度適中的外衫爲鳳吟披上,鳳吟回了我一個雅笑,帶着謝意,我楞了楞,這纔想起,鳳吟似乎很有幾個時辰未像往常那樣對着我笑了。
一陣寒風颳過,我雙手環胸,死命的咬着牙不哆嗦。
該是慶幸zì jǐ 體質還是極佳的,否則在我脫下外衫的那一刻定是寒氣入骨,不消片刻便能染上風寒。
約摸着走了一個時辰,前方chu xian光亮,一面人高的小圓鏡mo yang 的物什,那光便是從鏡裡發出來的。
鳳吟伸出五指,輕觸鏡面,鏡面隨着他的輕觸泛着一圈圈的波光,竟似水面,鳳眉一挑,滿腹疑惑:“……這是?”
“這是崑崙的寶物,皇上不必驚疑,”清衡開口,爲我二人解惑,“只要從這靈鏡中走出,莫受困於心魔便能平安回到崖上。”
“那若受困於心魔呢,又會如何?”我道。
“莫要執着貪念,自會化解,否則後果難料。”清衡看一眼我,靜靜作答。
難怪是國師,好一仙風道骨的世外高人,我當下讚歎。
話落,他先一步進了那圓鏡樣的物什,直至衣襬也消失其中,清蓮緊隨其後,鳳吟則看了看我,我亦回觀,不知爲何,見着這鏡子,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不安,皺了皺眉,對着鳳吟道了聲:“望皇上安然無事,莫受心念所擾。”
鳳吟點了點頭,勾脣回以一笑:“子卿亦然。”
語落少頃,衣角消失在鏡中。
我望着這靈鏡,若有似無的仙音從鏡中傳出,直惑着我步入鏡中,也正是這惑人的聲音使我心中生出一陣陣焦躁不安,躊躇良久後,我本着無論好壞,不如搏上一搏的心態,一咬牙,步入鏡中。
?一入鏡中,nao dai 有些昏沉,忘了心中所有,瞧着這王府後院裡圍着我的孩童,一陣疑惑。
“皇叔又在發呆了……”五歲的小鳳逸學着長輩那般輕聲一嘆,用着短胖的小手在我身上一陣猛拍,雖說這和撓癢無多大區別。
我回神一瞪,身周的小皇子們被我這一瞪嚇得紛紛四處跑開,與我保持一段距離,只有鳳逸不怕,依然站在身前扯着我的衣角,嬉皮笑臉的,拿着紙扇輕揮開他那扯着我衣角的小胖手,毫不遮掩眼裡的煩躁。
嘖,我剛剛想到了什麼?被這一擾竟然忘了。
胖乎乎的小手不知何時又扯上了我的衣角,圓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我身後的那顆杏樹上的紅杏,伸手一指,微張的小嘴含糊不清的說着:“皇叔皇叔,我要杏子!我要那個大紅杏!”
我瞥一眼樹上的紅杏,‘啪’的一聲打開紙扇,想也不想的回了句:“杏子太高了,我夠不着,要吃你zì jǐ 摘去。”
樹上的杏子雖然紅了,可不代表就能食得了,若是太酸了,鳳逸一哭惹來孃親,受罰的便是zì jǐ 了。
思至此,我更不想搭理鳳逸了,搖晃手中紙扇,繼續想着方纔所想……不過我方纔想的什麼?全然記不得了,真煩。
“皇叔皇叔,我就要嘛就要嘛……”不知死活的鳳逸扯着我的衣角撒着嬌,一陣搖晃,晃得我本就有些煩悶的心情當下更煩了。
“小屁孩一邊兒玩去,你要吃杏子就zì jǐ 摘,沒看見我在想大事兒麼?別來煩我。”我蹙起眉。
不知話重的我轉回身往亭子內走着,身後就聽見鳳逸的一聲皇叔,接着便是哇的一聲大哭,嚇得我急忙回身捂住鳳逸的嘴免得把娘惹來了,看着溼溜溜掛着淚珠的眸子和着眸裡的委屈與討好,嘆。
“算了,敗給你了,先說好不許哭啊,還有,就算紅杏吃了是能酸死人的你也不許哭,”鳳逸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我這才放開他,起身看了看鳳逸先前指的那枚紅杏——竟生在半中間的樹枝上,我沉下臉來,“太高了我夠不着。”
看着鳳逸那彷彿下一刻便能哭出來的大眼,我慌忙又道:“這樣,我抱着你你zì jǐ 摘,shí zai是摘不到那枚杏子你就選其他的,好吧?”
鳳逸點頭如搗蒜,伸出肥肥胖胖的小短胳膊,歡天喜地的直嚷着皇叔抱皇叔抱,我忍住拿手中紙扇敲他小nao dai 的chong dong ,將其抱起,待他摘好了再將他放下。
“現在摘好了吧?先別吃,先把紅杏拿進廚房讓廚娘洗洗,洗乾淨了再吃。”我道。
鳳逸不甘不願的停下往嘴裡喂紅杏的動作,拿着紅杏一溜煙跑去了廚房。
我鬆了口氣,終於擺脫了這粘人的小孩。
不過,其他皇子自然不甘心,但又害怕我瞪人,所以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前,我也樂得耳根清淨。
不甘心的再回想回想先前在想的東西,shí zai想不出我也只好做罷了,一轉身便見着一人抱着皇子在摘杏子,待那皇子zì jǐ 選好了杏子再將其放下,而內院裡不知何時不見了的其他皇子也定是同這皇子一樣,拿着那人幫忙摘的杏子跑去了廚房。
看着那人轉回身,那臉蛋卻是比姑娘還要漂亮上不少,笑:“思然姑娘,兩年不見,漂亮了不少啊。”
“皇叔也漂亮了不少啊!兩年不見,這皇叔的無賴性子是和誰學的?”思然一挑眉梢,刻意加重了漂亮和無賴兩詞的音。
我撇撇嘴,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