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母子連心
洪範緩緩搖頭。
“談不上無敵。”
“沙甲對動能的吸收性比鐵甲更好,適合防禦鈍器,但硬度弱些。”
“內視境應該很難破防,不過貫通境發出的破甲攻擊就未必了。”
他嘴上這般說,心中倒也不很擔憂。
沙子在命星控制增幅下的各項屬性,不論是硬度還是流動性,都遠比天然狀態更強。
而且這甲冑沒有固定形狀, 各處厚度變化只在他一念之間。
剛剛洪範已暗中試過,以他當前的反應與控沙能力,彈指功夫就可以將沙甲局部增厚到十公分。
“試得差不多了,歇會吧。”
洪範真元將盡,散去沙甲道。
“今天就練到這,你自去吧。”
“範哥兒, 海上飛的斷鋼就是被你這個絕招打死的吧?”
正是斷鋼。
而其專擅的力量則在三四噸上下,是貫通境巔峰洪赦的整整三倍。
洪範回道,見蔣有德神色消沉,又補了一句。
大戰在即還能沉住氣訓練,很是少見。
洪範聞言一愣——他沒想到對方會給他傳這樣的消息。
但這些闊別已久的雞毛蒜皮,洪範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九個月前我不過內視境大周天,現在都膨脹到越級碰瓷渾然四脈了……】
它不安地刨了刨地,眸子裡野性浮現,目光微微發直。
食虎獸生有犬牙,是雜食動物。
洪範斂去笑容,應道。
方天縱的人頭被送到了掌武院勾銷通緝令,方天縱的刀作爲戰利品被洪範捐給了族裡。
這幾乎是渾然境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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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紅旗緊張漸消,能隨主人繞場散步。
“這傢伙不知怎麼開了竅,兩天了都沒有欺負人。”
【配上沙重甲, 主被動防禦拉滿, 我大約能夠多扛方天縱幾刀,不至於死得四分五裂。】
見堂兄始終不願露口風,洪福主動轉開話題。
不論什麼時代, 比戰力、排座次都是年輕人的最愛。
【什麼命星、潛力,到底比不上戰績來得紮實震撼。】
蔣有德微微點頭,擠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轉身離去。
洪範勉強笑道,擺了擺手。
但他心中也忍不住比較——現在的自己能不能和“斷鋼”一戰?
台山之役,是洪範第一次見識到渾然境強手的實戰表現。
自古兵兇戰險,再是大勝也不會沒有傷亡。
【唯一的勝機只在於方天縱驕傲大意, 近距離被我用沙流糊了口鼻眼耳……】
最後擺在這兒,既是昭示武勇,也是勉勵衆人。
待洪福離開,他在石凳上又枯坐良久,方纔起身喚了湯大個, 一同往馬廄去了。
“洪平回來後, 這兩日的族學也沒缺。”
洪範笑了笑,沒有回話。
演武場內人呼馬嘶嘈雜,氣氛頗鬧。
而食虎獸也立刻有了反應。
待他轉頭去看,發現洪範垂首默然,臉上竟有幾分似有若無的悲意。
洪範駐步目送,嘆息一聲。
卻是蔣有德。
“他應該不願見您隨行。”
“都說母子連心,果然不假……”
檢查過兩匹馬,洪範讓湯大個騎着賓利在馬廄外走走,自己則牽着紅旗去了演武場。
“他弟弟蔣有才死於沙匪之手,此時悲痛未已,做不了事是正常的。”
洪範想着,略有些喪氣, 隨即又笑自己心急。
但每當洪範遛馬經過,每一人不論親疏,居然都停下來主動行禮招呼——哪怕向來傲慢的洪博也是如此。
必敗無疑。
至於原因,無非是洪勝作爲領隊沒能保住蔣有才,或者洪平能避不避,害得親隨枉丟性命。
“前日我私下去見大公子,求一個出征的名額,恰巧看到了名單,上頭沒有二少爺您的名字。”
洪範心下嘆道,經過兵器架旁。
賓利吃得馬肚滾圓,已看不出前幾日頂風踏雪的疲憊。
內視境衝脈面是凡人大力士水準。
他見洪範出來,疾步近前拱手道。
換做破壞力描述會更加直觀。
洪博套着厚重布甲,讓洪傑以無頭箭自背後與側面射擊,鍛鍊聽風避箭。
以其生命力之強,光吃雜糧五穀也不是不能養活,但那樣必然會營養不良。
“你講。”
不論是戰馬還是食虎獸,馴服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都說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至少需要四、五倍人數來彌補。】
蔣有德確認四下無人,深吸口氣低聲道。
“範哥兒?”
而渾然境足以轟飛戰馬,摧垮廊柱。
蔣有德獨佔一個邊角,雙手持刀對着人靶劈斬,刀刀入木……
“聽別人說助教他老孃聽到兒子沒了,當下人就木了,回過魂來後連着哭了兩日,到現在都下不了牀。”
洪範隨口回道。
“我明白了,多謝你告知。”
洪福見了沙重甲這個絕招,自以爲窺見真實。
避雨檐下,木架最中心處新擺着一把二十斤重、只剩半截的雪亮大刀。
因此一日兩百五十文的伙食費洪範並不打算省——畢竟他一身沙重甲配上全套兵器有近三百斤(不算馬鎧),一般戰馬還真遭不住。
這還沒算洪範與方天縱在神經反射上的差距。
反倒是紅旗初到新家,依然因警覺而疲憊。
方天縱修爲在渾然中段,提縱術應當是同境界墊底,但奔行時速依然接近六十公里——這差不多是尋常貫通境的上限。
洪福點了點頭。
沙場上大約有四十餘人,其中有好幾位在明日的出征名單上。
洪範有了餘碌觀察。
“此戰海上飛,你我多斬幾個沙匪,權當替令弟送行。”
兩人在亭子裡剛坐下,洪福就突然問道。
可惜衆子弟們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卻一直沒個結果。
將士出征,少不得要與家人好好告別,甚至心情沉重到留一份遺書。
洪福喚了一聲。
但建立聯繫、培養默契還需要水磨工夫。
可看着蔣有德水腫未退的眼眶,洪範馬上反應過來。
《論洪範如何擊敗方天縱》是這幾日外頭很熱門的話題。
“還好掌武院發了五百兩白銀賞格,否則你這一年就只能節衣縮食了。”
洪範想着,目光掃過衆人。
洪範撓了撓紅旗的臉頰。
洪範笑罵幾句,走出演武場,發現一人默立在圍牆外。
“二少爺,有德有話想對您說。”
“不過蔣助教自你們回來後,就再沒來過了。”
“洪安借對練給洪清下重手,洪平反而給他臉色。”
洪範牽着紅旗進去,人是星君、馬是異獸,頓時吸引大片目光。
洪福還未出族學,嘴裡自然說不出什麼家國天下。
這條漢子是對洪勝、洪平這對嫡兄弟起了憎恨心。
或許是餘悲未盡,此人原本高大挺拔的脊背竟有了些佝僂。
小胖子補了一句,卻沒聽到洪範動靜。
洪烈換了把步弓演練行進速射。
台山時的壓服,只是讓主人與坐騎之間分出了一個高低。
幾番思索後,結論不出意料。
······
洪家的馬廄寬敞溫暖, 這幾日的伙食也比往日更強。
洪福又說道。
半個時辰後,紅旗走得膩味,開始用馬臉頂撞主人肩頭。
【洪堅平日總是神隱,沒想到在族中倒有如此威望。】
(三百斤一般戰馬能背,但很難跑起來,且無法持久)
想到蔣家婆子與堂兄人盡皆知的嫌隙,他一時摸不着頭腦。
貫通境能擊斷刀劍,拳碎磚石。
“放輕鬆……”
洪範一手抓住繮繩,一手拍拍馬頸,出言安慰——熟悉人類戰友、熟悉戰場聲音,本就是帶它過來的主要目的。
“七情能傷身,悲則氣消,思則氣結……”
他回想起會獵一戰,正是自己允了洪平參戰的願望。
至於洪勝的心態失衡,以及相應的小動作,卻完全沒被洪範放在心上。
PS:今日寫到一半寫不下去,苦思冥想發現劇情邏輯有問題,與人物性格相沖,最後與運營官討論後決定大改。
MD,一日勞作不僅一章沒寫出來,昨天寫的還要大改,真的是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