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你喜歡黃煌
黃煌看着還在微微動的田螺,“田螺姑娘?可是那個傳說中的故事?”
白小月點了點頭,“今日給七七和依棠做的,是碎螺肉伴蝦粥,酸辣土豆絲,蝦油蒸蛋。我們吃的,是椒鹽蝦,南乳豬手,花甲燉粉,田螺姑娘,毛血旺,酸湯肥牛,還有桂花酒釀小圓子。”
黃煌的眼神緊緊跟着白小月手指指的位置移動,口水都要下來了,她開始期待這頓飯了。
她卻不知道,她所擔心的,怕付長蔚和何九恆在飯桌上打起來,根本就等不到那時候。
侍女突然跑了過來,恭敬地行了禮,“三小姐,你趕快過去看看吧,付公子和何公子動起手了。聽着談話,似乎是在討論你。”
黃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沒想到,她以爲自己把付長蔚帶走便好了。
沒想到是付長蔚把她帶走了,好方便他回去找何九恆算賬。
“快去吧。”白小月從黃煌手中接過蔥,“去看看,別讓你的長蔚哥哥吃虧了。”
黃煌苦笑着,趕緊跟着侍女跑了過去。
到了門口,便看到何九恆和付長蔚對峙着,神情很是肅穆。
“長蔚哥哥,阿九。”黃煌走了過去,很是無奈地看着他們兩個,到底是要鬧哪樣?
何九恆和付長蔚卻異常地默契,異口同聲道,“不要過來。”
“付長蔚,你爲什麼要無端懷疑七七?她這一身傷都是相府所傷。”何九恆的眼中滿是怒火,他可是不被接受,但是他不能允許七七被傷害。
付長蔚冷笑着,“相府的密探,憑什麼讓我相信?我對你,亦是不信的。”
他看着黃煌一臉愁苦地站在旁邊,心中更是怨恨。
這個何九恆,在黃煌面前公然維護別的女子,到底把她放在什麼位置?
“只要七七稍微恢復些,我會立刻帶她走。”何九恆看着付長蔚,語氣堅定。
他如今只想等七七身體恢復些,便帶着她避世,再不理俗世。
“你帶她走?你要走?”付長蔚轉頭看着黃煌,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何九恆亦是不明白付長蔚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們都不信我,爲何還不讓我走?”
付長蔚拔出劍來指着何九恆,“你隨我出來。”
撇開了所有人,他們站在花園之中,付長蔚的長劍抵在何九恆的喉間。
“何九恆,你今日給我一個說法,究竟你的心裡,有的是誰?”
付長蔚冷冷地問着,他手中的劍鋒,若再進一步便能要了何九恆的命。
何九恆卻很是淡定,“我心中的人,與付公子有關係?”
付長蔚一時語塞,轉而答道,“現在沒人和你講道理,你就老實說,煌兒,依棠還有七七,你心中究竟是誰?”
煌兒?何九恆這才明白付長蔚這不尋常的緊張是源自哪裡了。
他忍不住大笑道,“那不如付公子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的心裡,又是誰?”
付長蔚的劍鋒往前推了一分,已是滲出了鮮紅的血。
“何九恆!我沒時間與你胡說,我今日就是要警告你,若是你敢負了煌兒,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付長蔚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裡話,他緊張黃煌,生怕她因爲何九恆傷了心。
何九恆笑得更過分了,調笑道,“我爲何要對三小姐負責,是三小姐對你說了什麼?”
不對,何九恆轉念一想,黃煌早已表明態度不想用這種手段,又怎麼會給他說什麼呢。
既然不會是黃煌說的,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冷下臉來,“你和煌兒,說了什麼?”
付長蔚冷哼着,並未答話。
他將劍更逼近了何九恆,“總之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負了黃煌,我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何九恆已是將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了,他嘆了一口氣,“付長蔚,我確實是想幫着黃煌讓你吃醋來認清自己的心意。只是現在看來,你興許是誤會了。”
“付長蔚,你以爲我和黃煌在一起,爲什麼這樣以爲?可是你和黃煌說了什麼?”
何九恆知道絕不會是黃煌說了什麼,應該是付長蔚逼得黃煌不得不認下了。
付長蔚此時也感覺到不對了,他握緊劍的手有些遲疑。
所以他確實是誤會了?
何九恆擺正了神色,“付長蔚,你看清楚自己的心。我沒心情陪你玩這些小孩子的遊戲了,你一個大男人,爲什麼這麼扭捏?你明明就是喜歡黃煌的!”
付長蔚放下了手中的劍,何九恆的話太過刺耳。
他攔下了何九恆,“你告訴我,你究竟對黃煌,是不是認真的?”
付長蔚眼中已是帶上了猶豫。
何九恆只是冷冷地看着付長蔚,“你自己想想清楚吧。”
兩個人正對峙着,軒轅辰風過來把兩把劍都收了。
“胡鬧什麼。”軒轅辰風聽說他們兩個在花園打起來了,還不信,誰知竟真的拔劍相向。
何九恆只是冷冷地看向他們,“等七七身體好一些,我便帶她走。”
“等一下。”軒轅辰風在他身後叫住了他,“何公子,我們談談?”
軒轅辰風扣住了付長蔚,眼神裡滿滿的警告。
“何九恆,月牙和煌兒都說你是好朋友,你和你爹不一樣。只是我們自相識以來,一直都是敵對的,也難免我的朋友對你會有敵意。”
“不如。”軒轅辰風走到了何九恆的面前,對他微微一笑,“不如化干戈爲玉帛可好?”
何九恆回頭看着付長蔚還一臉發愣的樣子,又看着軒轅辰風,思索再三,“不必了。我們之間本就沒有誤會。”
“你最好想清楚,和我們合作,纔有可能保住你的命,七七的命。”付長蔚在他身後冷冷道,他是有些失去理智,可不代表他失去了智商。
以付長蔚和軒轅辰風的默契,他已是明白了軒轅辰風定是有大事。
而對何九恆來說,不到萬不得已,他定是不想出賣自己的父親的。
只是現在,確實是容不得他選擇了。
三人端坐在涼亭之中,何九恆雖然看不見,但是以他密探敏銳的感官,他知道有許多暗衛就在涼亭四處。
不止是保護軒轅辰風,也是杜絕了旁人偷聽他們的對話。
軒轅辰風沉聲道,“明人不說暗話了,何公子,可願和我們聯手,一起剷除何相?”
何九恆還以爲他要說什麼,聽他這般說了,他口中含着的茶噴了出來,大笑起來,“王爺你是不是瘋了?對付我親爹?”
“給我一個理由。”
最後的這一句,何九恆的眼神很是認真,撐在桌邊直視着軒轅辰風。
軒轅辰風慢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定得看着眼前的人。
他知道,對手並不是沒想好,只是想要和他談籌碼。
只是籌碼,他是絕不會讓出手的。
“何公子,你別無選擇。”軒轅辰風嘴角微微上揚,“上一次,帶隊來殺你的人,恰好是這位七七姑娘。但是你的屍體不見了,相府知道你沒死,便要殺她。”
何九恆的心揪起,七七不願提起這些事,爲何軒轅辰風都知道。
軒轅辰風笑起來,“很好奇爲什麼我知道是嗎?因爲七七,是我的人救下的。”
“不然你以爲,她受傷這麼重,還能入我辰府如無物?”
軒轅辰風早已在相府安插了探子,雖說扳倒相爺太難,可是救出七七卻不是難事。
這些事也是剛剛纔彙報給他的,他之所以立刻趕來找何九恆,也是想要他的效忠,還有,當年的真相。
想到當年的事,軒轅辰風的眼中閃過犀利之色,這是他心底深處,最不能放下的事。
何九恆此時的心理防線已是幾乎打開,可是他仍是不願,不想參與這一切。
付長蔚看出了何九恆神色之間的糾結,輕聲嘆道,“何九恆,這世道,清者已是不能自清,也不可能有什麼人,能獨善其身。”
軒轅辰風手指輕輕在石瓷桌面上扣着,“我給你兩個理由,一,我是七七的救命恩人。二,我可以給你們自由。”
自由。
這兩個落在何九恆耳中,彷彿是夢。
他從小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從來沒體會過自由。
他擡頭看着軒轅辰風認真的雙眼,“我早聽過,戰神王爺言出必行。”
三個人並不多語,只是幾個眼神交流,便確定了盟約。
“何公子,在我們聯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必須要你如實回答。”軒轅辰風的視線落在何九恆的劍上,他們初相識,便是因爲這把劍。
軒轅辰風追尋這把劍,已不是一年兩年。
何九恆順着他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劍,擡眼看着他。
“這把劍,你是否用它殺過人?”軒轅辰風的語氣很是不堅定,他甚至有些害怕。
這種感覺,大抵和近鄉情怯差不多。
何九恆自然也記得他們初識之事,原來他們一直追着他,並不爲相府,是爲了這把劍。
他舉起了劍,沉聲道,“我自然殺過人。可是認識你們之前,這把劍並不屬於我。所以若是有人因此死了,也絕不是我。”
他想了想,繼續道,“對於這把劍的過去,我也是不清楚的。”
軒轅辰風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卻也鬆了一口氣。
“罷了,我們談談如何扳倒何相,你的父親。”軒轅辰風眼中滿是厲色,這件事,便是他出京時,得的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