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個男人的話,似乎也是宮中的人,與西門靖軒認識,但跟西門靖軒說話的口氣又不像是一般的人。
林馨兒顧不得多想其他,快速返回太師府。
“死丫頭,這麼長時間不見你,跑哪兒了?”
剛進門,林馨兒就見柳隨香一邊罵着一邊從自己的屋子走出來。
這樣跟潑婦一樣的女人連給孃親提鞋都不配,真不知道戰場上威風颯颯的爹怎麼會讓這樣一個女人做了太師夫人,就算娘不在了,家裡就剩這麼一個三夫人,外面的女人多的事,好多人都眼巴巴的想踏進林家的府門,怎麼就讓這麼個小三上位?
林馨兒微微顰起眉頭,向柳隨香走去。
“問你話呢?啞巴了?這軒王妃的位子還沒坐呢,就目中無人了?別到時候又進不了門被趕回來,你可別再丟人現眼的踏進太師府的門!”柳隨香罵着,一手就朝林馨兒的嘴擰去。
林馨兒不着痕跡的避開,柳隨香的手擰了個空,不甘心的想追進一步,林馨兒恰恰開口了,說起話來的口氣還是很小心的樣子,“三娘什麼時候管起我上茅廁的事了?難道以後方便也得讓三娘陪着不成?”
跟隨柳隨香的丫鬟不覺的輕噗出聲。
“爛嘴了你!”柳隨香一時夠不着林馨兒,反手打在了丫鬟的臉上。
小丫鬟捂着火辣辣的臉,不敢吱聲。
柳隨香只是在屋裡屋外不見林馨兒,可不會專門去茅廁尋人,何況她又弄不清林馨兒究竟不見了多久,林馨兒說去方便了,她還真說不得什麼,否則就真成了林馨兒所說的管起了茅廁的事,那不就是在說她連一個卑賤的奴婢都不如了麼?並不是所有的事都是主子該管的,能管的。
林馨兒難得的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讓柳隨香微微一愣,手又發泄般的打過小丫鬟,也算舒了口氣,便沒再跟着林馨兒的話繼續追究,掉頭指着敞開的屋門說,“你爹吩咐了,給你多加了一箱豐厚的嫁妝,免得寒酸了,到軒王府丟我們太師府的臉。”
“有勞三娘了。”林馨兒瞟了眼放在門口的紅木箱子。
“你先去看看。”柳隨香隨口道。
“不了,三娘準備的一定都是上品。”林馨兒道。
“是你先不過目的,要是不滿意可別怪我堂堂太師夫人薄待你。”柳隨香說着吩咐一旁的丫鬟,“小姐不看了,你把東西送到前廳,明日跟着其他東西一起送到軒王府。”
“是。”丫鬟不敢怠慢,連忙跑進屋子,吃力的抱起看似沉甸甸的箱子,走了。
“早知道她不看,我也就不用瞎忙活了。”隨後離開林馨兒住處的柳隨香道。
“娘,不必跟她計較,明天嫁不成也就罷了,若真的順利嫁進了軒王府,咱們也等着看好戲。”等在不遠處的林可兒迎上柳隨香道。
柳隨香被林馨兒一口一個三娘叫的大爲冒火,這麼多年,林馨兒什麼地方都可以服軟,就像一個軟柿子任她們母女揉捏,可就是這稱謂,總是叫她三娘,生怕全府上下不知道太師夫人的出身似地。
爲這,柳隨香讓林馨兒吃了不少苦頭,最後也疲了,加上林博也認可了這個叫法,柳隨香才無可奈何的不再存心計較。
“對,看好戲!”柳隨香恨恨的道,“別以爲離開太師府,就能飛上枝頭做了鳳凰。”
倚着牆邊站立的林馨兒將那對母女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像這樣背後說她,又存了歹心的話她聽的多了,看來這一次,那對母女已經將算計她的黑手伸向了軒王府,她都要離開太師府了還不肯放過她,像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根本不值得一貫的遷就。
從昨天傍晚離開太師府到現在快近中午,林馨兒一口飯都還沒吃,煙兒從萬安寺回來還得一段時間,除了煙兒又沒人在意她的溫飽,但是煙兒又不知道昨晚與今早用膳的其實不是她家小姐,根本不知道她早已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林馨兒打算自己去趟膳房。
裝腿腳不靈便其實也是一門功夫,當林馨兒一拐一拐的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得有足夠的忍耐性,得能夠甘於沉寂容忍異樣的眼光。師父說這也是對她性情的一種磨練,所以她很聽話的這樣做了。
“大小姐,煙兒不在嗎?你要不要就在這裡用膳?”膳房管事的見林馨兒獨自前來問道,她不敢肯定像林馨兒這樣的不靈便,會不會一腳沒走穩給絆倒,摔掉了碗筷。
記得林馨兒小時候就摔過一次,將湯湯水水都灑了一身,狼狽極了。不過,也只有林馨兒自己清楚摔倒的原因,無非都是拜林可兒所賜。
“瞧這話說的,人家可是大小姐,怎麼會呆在下人的地方用膳?”另一個丫鬟撇撇嘴道。
“好啊,就在這裡吧。”林馨兒彷彿沒有聽到那個丫鬟的話,微微一笑,對管事說。
見林馨兒尋了個位置坐下,管事不聲不響的給她端來了飯菜。
太師府裡,大多數的下人在最基本的禮節上是沒問題的,除了跟太師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熟絡的人,其他的人眼裡多少都還是有這位大小姐的,畢竟人家的出身擺在那裡,何況又是馬上要做軒王妃的人,這都是她們這些做奴做婢的無法相比的。
林馨兒填飽了肚子,就離開膳房。
本打算趁人不備快速返回住處,但是一出膳房的門就感到一股異樣的力道藏匿在附近,那種力道分明是隱在暗處的人在盡力壓克自己的氣息,可以防備一般的人,但是像林馨兒這樣的高手必定能夠及時發現。
這種異樣的感覺讓林馨兒想到在太子府門口的那天,當她坐轎離去時,分明覺察到附近的一座閣樓上有一雙眼睛在注意着她,那雙眼睛跟普通的看客不同,非常尖銳,她曾“無意間”循望,卻沒發現什麼。而此時她感覺到的又是這麼一雙尖銳的眸光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