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爸也是校長,如果我們家不是社會的最底層,我一定會端起班主任手裡的茶,扣到他的臉上。
人就是這樣,只知道對結果說三道四,從不會去關注過程。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心酸的像是被滴了檸檬汁,可是我眼睛又腫又痛,根本就哭不出來,大概是在昨天晚上的時候,把眼淚給哭幹了。
我就這樣麻木了很久,直到老師一遍遍的強調把書翻到第幾頁,我才愣愣的翻開書,然而沒想到,翻開書的瞬間,那錢照片又出現了!
上面還寫着好幾行字:
下課之後,在黑板上寫鄭愷根本就不是富家女,她們家在吃低保!上次你沒有做,如果這一次你再不照做,我就把照片交給凌風!
我看着那幾行字,眼睛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火辣辣的,看着陳雪東空蕩蕩的座位,想起自己昨天所說過的話,突然感覺自己就是個千古罪人。
我錯怪了陳雪東,在她退學前的一天,我錯怪了她。
關於這件事,我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尤其是想到陳雪東的話:如果換做了鄭愷,你也會向她大吼大叫嗎?你比我更沒種,我就愧疚的難以附加!
我緊緊的握住手裡的照片,後槽牙都使勁的咬在了一起,明明已經把照片交給了凌風,還在這不知廉恥的威脅我。
我一定……
要把這個人給揪出來!。
。
怎麼才能把這個人給揪出來,我想了兩節課,還是沒能想出來,於是那天中午我在食堂吃了飯以後,找上了倪琦姐。
倪琦姐聽完很生氣,她告訴我,人一定要學會爭,這個社會就是爭着吃的香,有些東西你不爭,就是別人的了。
然後倪琦姐給我出了個點子,我聽完之後,心裡面還有點忐忑,要是放在以前,我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是凌風的態度刺激到了我,陳雪東的離開刺激到了我,用言語都無法抒發我的那股惡氣。
我忍得了被欺負,忍得了被羞辱,但我絕對忍不了被這樣陷害!
於是下午上課,我趁着體育課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在黑板上寫了一行小字,也就是字條上的字,但我寫的很小,和老師的筆記混在一起,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
體育課上完之後,大家嘰嘰咋咋的在說話,根本沒有人去注意黑板上的字,只有一個人很反常,那就是楊麗君,她破天荒的沒有和鄭愷聊天,而是左扭扭右扭扭的,渾身都不自在。
然後沒過一會兒,她竟然走上講臺去擦黑板,在此之前,我從來沒見到過她擦黑板,她擦着擦着,突然尖叫一聲,指着那行字特別的憤怒的對大家吼道:";這是誰寫的!";
她吼完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她把周圍都擦乾淨了,所以那行字看起來特別的顯眼。
鄭愷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情緒特別激動的大喊:";這是哪個賤人寫的!";
然後她們的聯盟裡,有一個人小聲的問:";驍驍姐,你們家不會真的吃低保吧?";
";放屁!這就是有人在故意造謠,有人在陷害我,這字是誰寫的,最好給我主動招了!被我查出來沒好果子吃!";
楊麗君趕緊把字擦了,對鄭愷說:";驍驍姐,剛剛誰沒有去上體育課,這字就是誰寫的!";
此話說完,另一個女生立馬接話道:";我想起來了,剛剛周晶點完名,上了一會兒課後,人就不見了!";
";哎?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
我坐在座位上,自顧自的寫着作業,連頭都沒擡,手指緊緊的攥着筆桿,攥的關節發白,利用完我之後,再指認我,楊麗君,沒想到你比初中的時候更加的卑鄙!
如果不是倪琦姐教給我,什麼叫做做賊心虛,我是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個人是楊麗君,畢竟她和鄭愷玩的那麼好。
我沒有立刻的否認,也沒有拆穿楊麗君,因爲班裡的人不會相信我的,鄭愷也不會相信我,他們只願意相信他們眼裡的真相。
楊麗君理直氣壯的朝我走過來,一把掃掉了我桌子上的書,朝我喊道:";你還好意思在這裝作不知道!周晶,你怎麼這麼卑鄙,背地裡說別人的壞話!你們家纔在吃低保呢!";
我沒有吭聲,鄭愷直接朝我過來,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臉上,瞬間火辣辣的疼,然後她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把我的頭使勁的按在桌子上,邊用力的扯我的頭髮,邊使勁的扇我的臉。
";你個賤貨,就知道在背後玩陰的,怪不得你媽是雞!上樑不正下樑歪!";
我被她們圍的喘不過來氣,隱隱約約聽到有女生在說:";鄭愷她怎麼這麼激動,不會是因爲被拆穿了,惱羞成怒吧。";
";我覺得說不定這事是真的,你看鄭愷她平時身上穿的都是地攤貨,根本就沒有牌子,而且特別搞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她帶的那個銀子戒指,掉色!";
";噗哈哈,真的啊,也太逗了吧。";
";上次我看到她鞋子底子都裂了,都沒好意思告訴她。";
";還有啊,還有,有次我上洗手間的時候碰到她,發現她穿的竟然是那種花內褲,就是我奶奶穿的那種,三塊錢一條。";
";好惡心啊她,裝什麼裝!";
鄭愷氣的火冒三丈,衝那些說閒話的女生狠狠瞪了一眼,然後她們就自覺的閉嘴了,於此同時,上課鈴打響,她才鬆開了我,怒不可遏的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惡狠狠的說:";周晶,你他媽放學給我等着,我要讓你知道在我背後傳我壞話的後果,你就是下一個陳雪東!";
楊麗君偷偷的笑了一下,然後跑上去抱住鄭愷的胳膊,說:";驍驍姐,周晶真是太賤了,而且要造謠也造個符合事實的吧,誰不知道你驍驍姐是富二代,像她那種窮鬼,認得什麼是耐克,什麼是香奈兒嗎,我估計她這輩子都見識不到,切,別爲了這種人生氣,放學把她狠狠打一頓就好了!";
鄭愷正在氣頭上,怒火未消的讓楊麗君滾開,該安靜的時候,就把嘴閉上,弄的楊麗君一臉難堪。
我捂着火辣辣的臉頰,憤怒的火焰在胸腔裡熊熊燃燒,這樣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就是她們所謂的真理嗎?
陳雪東已經被逼的退學了,如果我再不反抗,她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逼走我,讓我在這個學校待不下去。
我已經失去了凌風,不能再失去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就像陳雪東說的那樣,難道我們生下來就是受她們欺負的嗎?難道我們善良我們忍讓她們就會停止嗎?
不!不是!
她們只會變本加厲,像今天這樣,當着全班人的面,像表演一樣,扇着我的臉!
她們沒有任何的愧疚,她們只會覺得驕傲,只會覺的臉上有光,所以她們日復一日,從凌虐我們之上來得到快感,從踐踏我們的尊嚴來得到成就感,可是她們憑什麼這麼做,她們有什麼權利?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我不能等到放學,在此之前,我要找到能保護我的人。
然後我打斷老師,說我想要去上廁所,老師皺了皺眉頭讓我趕緊去,鄭愷和楊麗君都回頭瞪着我。
楊麗君,從初中的時候,就陷害我,到了高中,她陷害的本事高超了不少,借刀殺人,暗地放箭的把戲,玩的好溜。
如果不是凌風當着我的面,把照片甩到我的身上,我或許還不會那麼恨,但是現在,我恨透楊麗君了,我一定……
要拆穿她!
我跑上了樓,去了高二6班,腫着半邊臉走到了他們班的前門,朝他們班任課老師說到:";老師,我找白軒逸。";
然後有幾個男的看着我笑了起來,那時候大家只要一看到異性有聯繫,就會哦呦哦吼的彎起眼睛,朝着當事人吹口哨,或者笑着起鬨,說誰呀誰呀。
但是我找的那個人是白軒逸,所以沒人敢起鬨,只有劉易宇,看到我的時候,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嘴皮子發癢得想罵我。
白軒逸穿着白色的衛衣,上面是紅底白字,寫着supre。
聽到我找他之後,他直接帶上耳機,把衛衣帽子套在頭上,翻了個臉繼續睡,然後劉易宇就用口型讓我滾。
老師有些難堪的想打發我走,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衝進了班裡,站在講臺上朝底下大喊:";我找白軒逸!";
劉易宇罵罵咧咧的想要站起來,白軒逸卻快他一步,心情極不好的咒罵了一聲艹,然後從後門走了出來。
白軒逸出了教室,伸出手一把撩掉了衛衣帽子,露出新剪的頭髮,他皺着眉頭,看樣子特別想發火,但又礙於我是個女的,沒爆發出來。
";美女,能不能不要總來找我?";
白軒逸特意把美女那兩個字說的極其諷刺,我沒有像別的女生哭哭啼啼的跑掉,而是冷靜的看着他:";我找你有事,來樓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