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倪琦姐說,我不想和別人說話,倪琦姐就撫着我的頭,耐心的說:";做夜場的人,一定要有一錢巧嘴,才能左右逢源,節節高升,同樣是小姐,爲什麼有的小姐開豪車,住豪宅,被女人羨慕,被男人追捧,爲什麼有的小姐就住在髒亂的環境裡,被女人罵,被男人糟蹋。";
";爲什麼?";
";因爲她們之間,差的就是這個。";倪琦姐用手指着自己的腦袋,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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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倪琦姐一直反對我進入這一行的,不知道今天爲什麼會突然跟我說這些。
倪琦姐低着頭,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說:";晶晶,沒有傘的孩子更要學着努力奔跑,無論如何你都要記住倪琦姐今天說的這些話,我不想讓你吃我吃過的苦,明白麼?";
我也不知道我明不明白,反正我點了點頭。
我媽第一次沒有讓我跪石子墊,還親自給我攤了一個雞蛋餅,我當時真的好餓,卻捧着雞蛋餅一點一點吃的小心,因爲我不捨得吃,吃的眼淚都留下來,那是我這麼多年,吃的我媽給我做的第一頓飯。
有些東西,只有你得不到的時候,才知道有多珍貴。
我對親情的渴望,是一般人所體會不到的,所以即使我媽對我再不好,我也不會離開她,因爲她是我媽啊,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在這個城市,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城市有她,我當初也不會如此信念堅定的逃離出那個魔鬼一樣的家。
我媽坐在單座沙發上,冷但問我有媽媽好,還是沒媽媽好,我嘴裡吃着雞蛋餅,哽咽的說了聲有媽好。
";只要你以後聽媽媽的話,媽媽就好好疼你。";我媽翹着二郎腿,口氣與平時對那些姐姐說話時無異。
";嗯。";我點點頭:";我聽你的話。";
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爲,只要我聽她的話,就能換來我媽的笑臉,就能融化她堅冰一樣的心,直到後來,被她推入火坑的那一剎那,我才深刻的明白,我真的太天真了。
我在她的眼裡,永遠都只是恥辱的產物,她恨我,毀了她的人生。
那天,我媽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給我穿上暴露的衣服,還給我畫了大濃妝,讓我晚上去繁華地段發名片,只給三十歲到五十歲的男人發,有啤酒肚的更好。
其實我要是機靈一點,把會把名片全部扔進垃圾桶,然後在外面閒逛一會兒,騙我媽說發完了,但可惜的是,我上高中那會兒,人特別的實誠,要我說謊比登天還難。
所以我只能硬着頭皮,怯生生的把名片塞到那些過路人的手裡,爲了防止暴露,名片上的東西寫的非常隱晦,我媽說,懂行的人一看我這穿着打扮就知道了。
有的男的看了名片之後罵我毛都沒長齊就不學好,有的男人則不耐煩的讓我滾開,手插在褲兜裡連接都不接,還有的男人卻不懷好意的笑笑,臨走前還不忘用手摸一把我的屁股,嘴巴里面色兮兮的嘲笑道:";這麼癟啊!";
我拘謹的站在方寸之地,像踩着一塊焦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我低着頭,正在琢磨要不要回去的時候,突然有隻手主動抓住了我手裡的名片。
我有些奇怪的擡起頭,然而在擡起頭的那一瞬間,竟看到了一錢熟悉的臉,驚的下巴差點掉,爲什麼去哪都能碰到他!
我趕緊把手裡的卡片往回拽,結果白軒逸打心底不鬆開,稍稍一用力,卡片就落到了他手裡。
";大半夜的在這發什麼東西呢。";
";沒什麼,你快點還給我!";
白軒逸漫不經心瞥我一眼,壓根不理會我臉上的着急,拿着名片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給個所以然,然後皺着眉頭看着我說:";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眼睛上粘的什麼?";
他說着,直接把我眼睛上的假睫毛給扯了下來,疼的我眼睛紅紅得,不停的流眼淚,然後他搓搓手指,一臉嫌棄的把假睫毛從手甩掉,邊甩邊說膈應死了。
";周晶我還真沒發現哈,原來你私底下是這個樣子的,大晚上一個人濃妝豔抹,坦胸露乳的站在街上,給誰看?";
我聞言,臉上用力一紅,趕緊用手揪住大v領,讓他快點走!
";你是不是就用這種楚楚可憐的方式,來搶我妹男朋友的?我老早之前就說過,你胸小屁股小的爲什麼不學好呢?專門在背地裡幹挖別人牆角的事,挖了還不承認。";
我聽着他的話,越聽心情越差,我什麼時候挖牆角?,明明是她們一直在欺負我,我從來沒在凌風面前說過白鬱郁一句壞話!而且我最討厭,最討厭別人說凌風是白鬱郁的男朋友!
";你不走算,我走行了吧!";我穿着不合腳的高跟鞋,推開他,從他身邊往回走。
這是我第一次穿高跟鞋,特別的不習慣,來得時候都是彎着膝蓋,拖在地上走的,現在一急,直接整個人歪倒在了地上,特別的狼狽,我剛準備扶着欄杆站起來,卻聽到有人在後面叫白軒逸:";哥!";
我聽到這個聲音得時候,整個人都突然慌了,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藏起來,把臉埋在腿間,像個鴕鳥一樣,抱着兩腿一動不動,一心只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看見我!
但是我的希望落空了,白鬱郁一眼就看見了,還指着我問白軒逸這是誰,她問完之後,身邊突然傳來了另一個女聲:";哎呦,這不是周晶嗎!她怎麼也在這,還穿成這樣啊。";
";周晶?";白鬱郁重複道,聲音的明顯比之前冷了幾分。
然後楊麗君過來拉我的衣服,把我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大家都認出來你了,還捂臉幹嘛,怎麼這麼沒禮貌呀,連個招呼都不打?";
我扶着欄杆,窘迫的站了起來,低着個頭,不敢看他們的眼神。
然後楊麗君眼尖的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名片,遞給了白鬱郁:";大晚上在這裡發名片,還穿成這副模樣,肯定不是在發什麼好東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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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鬱郁拿着名片,居高臨下的看着我,問我在幹什麼。
";我……我在打工。";
";打工?呵,我看你是在招攬生意吧!你才上高中就出來賣,簡直是我們學校的恥辱,鬱郁姐要是告訴校長,你不僅會被退學,還會被全校的人知道你好乾的噁心事!";
";我沒有!";我下意識的擡眼看向白軒逸,想着他多少會阻止一下楊麗君的胡說八道,然而他看我的眼神卻好像是在看一堆髒臭的垃圾。
白鬱郁推了我一把,怒發紅顏的瞪着我:";你少在這狡辯了,周晶,沒想到你平常那份清純的樣子都是裝的,你早都不是處了吧?你個髒女人,凌風要是知道你這麼髒的話,他一定會吐吧!";
";奧,不對。";白鬱郁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朝我走進,笑的一臉奸佞:";凌風早就知道你很髒了,你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說過什麼嗎,他說你不僅和好多男生曖昧不僅,還和他爸……";
";你給我閉嘴!";我突然被戳到了心裡最隱晦的傷口,朝着白鬱郁大喊出聲,她愣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倒是楊麗君依然在一邊添油加醋的說:";真不知道你這種人是怎麼有臉和軒逸哥哥扯上關係的,還在背後陷害我,白天裝作一副好學生的樣子,晚上出來做這種事情,你這種人的嘴臉,敗壞校風!就該讓全校人都知道!";
我被她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一刀一刀的往我身上扎,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狠狠地瞪着楊麗君:";誰在背後陷害誰,誰心裡清楚,照片是誰拍的,誰心裡也清楚!";
白軒逸手插在口袋裡,站的筆直,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
楊麗君瞟了白軒逸一眼,立馬惡人先告狀似的用手指着我,情緒激動的說:";你少在這裡裝蒜了!鬱郁姐,凌風哥跟你吵架一定就是她在裡面挑撥的,你就該給她點顏色看看,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犯賤!";
白鬱郁一聽到凌風這兩個字,瞬間氣的臉色烏青,問我他現在在哪,我說我不知道,她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口,威脅道:";周晶,你別以爲我不敢打你,這段時間要不是我爸管着我,你覺的你能舒服到現在?我告訴你,就算我哥不插手,我也照樣能找到人!";
她從我擴大的領口裡,看到了我掛在脖子上的戒指,瞬間眼睛都氣紅了:";這個戒指怎麼在你這!你還說你敢說和凌風沒關係!你個臭不要臉的表子,把戒指還給我!";
她伸手攥住我脖子上得戒指,用力的往外扯,我身子整個一踉蹌,跪在了地上,然後她就用拳頭砸我的腦殼,讓我鬆手,結果線不結實,她拽了幾下就叭的一聲拽斷了。
我站起來,怒視着她,吼出的話都因爲氣憤而顫抖:";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