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試煉之地?”陽炎看着眼前的人羣和那面極爲光滑平整的崖壁,淡淡問道。
“沒錯。”荊王微微點頭,道:“這片山崖就是入口了,距離試煉之地開啓還有些時間,你們不用着急,還有不少人還沒到呢。”
陽炎等人目光微微一凝,聚集在這裡的人羣黑壓壓一大片,少說也有幾百人了,荊王竟然說還有不少人沒到,這參與試煉的年輕俊傑究竟有多少人,恐怕都接近千人了吧?
試煉之地雖說只有靈元境以下的武者才能進入,但既然能讓這麼多勢力重視,甚至派遣強者親自護送天才而來,顯然這所謂的試煉之地絕非聽起來那麼簡單,那麼,來到這裡的人怕都是各大勢力在煉氣境中的頂級天才。
這樣的人物平時都是被人崇拜的對象,此刻卻聚集在此,彷彿只是普通人一般,看起來平平無奇,可想而知這樣的競爭有多激烈了。
“嗯?”陽炎忽然感覺到一股冷意降臨,頓時眉頭微微一挑,他纔剛剛到此,便有人挑釁自己?
“是你。”陽炎目光轉過,便看到不遠處的人羣中有一人用冰冷至極的眼神盯着自己,恨意無窮,雖只一眼,他還是瞬間認了出來。
此人正是在極樂樓中受月無辰唆使而來挑釁於他,卻反被自己羞辱,後又借他一聲大喝來針對自己,引發一場爭吵,因一時失言惹上木塵公子被逼自扇耳光,對方一句“滾吧”,便灰溜溜地滾離極樂樓的巨鯨幫五公子,餘仁劍。
沒想到這賤人魚倒是這麼記恨於他,他剛一來便盯上自己了。
“這樣倒是省事了。”陽炎心中一冷,他可沒有忘記賤人魚,儘管之前就不怎麼瞧得起他,現在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但既然已經結仇,他自然不希望有人在暗中窺伺自己,還是早些除掉的好。
“陽炎!”餘仁劍冷冷地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頓道,他如今可是恨陽炎恨得發慌,陽炎可是幾番羞辱於他,甚至在短暫的一次交手中勝了他半招,還揚言要殺自己。
就算這些他都不計較,那麼後來他被木塵當衆羞辱,被逼自扇耳光,灰溜溜地離開極樂樓,這一切都是拜陽炎所賜,若非是他,自己就能風風光光地享受美人獻曲,哪裡會那般丟臉,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譏諷,如此仇恨,早已不共戴天。
在極樂樓時,月無辰便一口道出了陽炎的身份,天陽皇朝七皇子,想要知道他的名諱實在太簡單了,何況在第二天的那件事之後,如今陽炎的名字在混亂之城,可謂是衆所周知,對一些人來說更是如雷貫耳。
“他就是陽炎?”
“果然年輕得很,據說今年才十三歲不到,如夢姑娘的口味奇特啊。”
“別胡說,如夢姑娘可是我女神,一定是被這小子的外表給矇蔽了,等她知道這小子的真實年齡,絕對會改變決定的。”
餘仁劍那咬牙切齒的聲音被周圍的人聽到,頓時人們紛紛低聲竊語起來,不少人看向陽炎的目光都變得不善起來,冒着寒光。
陽炎被如夢姑娘選中的消息早已在混亂之城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至今都不敢相信,堂堂極樂門聖女,不選擇木塵公子這樣的天才,卻選擇了,一個小小的中級皇朝皇子,這簡直是譁天下之大稽,可笑至極。
然而就在他們懷疑消息的真實性時,另一個更加震撼的消息在城中爆炸開來,如夢姑娘竟然當衆承認自己選擇了陽炎作爲意中人,並宣佈從此不再在極樂樓登臺,甚至還又一次強調不許任何人故意爲難陽炎,否則便是與她過不去。
這則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靂,將衆多天才的幻想擊得粉碎,隨之而來的便是對陽炎的嫉妒與怨恨,憑什麼如夢姑娘不選擇他們,卻選擇了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
他們這些天之驕子,難道在如夢姑娘眼中,還不如區區一個陽炎?
這,是他們難以容忍的。
若非有荊王的震懾,以及如夢姑娘的話語,他們早就上門找陽炎的麻煩來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這些人心中也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盤,對陽炎的態度很是不善。
“小七子,看見沒有,你現在可是幾乎成爲天才公敵了,你進去試煉之地以後可得小心點,唉,就連本王也沒想到如夢姑娘竟然真被你小子給拿下了,那日如夢姑娘宣佈這件事的時候可是打擊到了不少人,就連本王都嚇了一跳,你可真行。”荊王的聲音在陽炎耳邊響起,頓時陽炎就明白那些敵意的來源了。
對於此,陽炎倒是表現得很平淡,畢竟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了,當日林如夢就跟他商議過,會將那件事公佈於衆,而自己也同意了。
會出現如此一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倒是荊王的態度讓陽炎微微不解,之前他可是三番兩次告誡自己不要陷進去,但是現在聽他話裡的語氣卻沒有那種嚴肅和凝重,反而很輕鬆,好像一點也不如之前那般擔心會毀了自己的前程。
這前後態度的變換,也太過奇怪了點。
“皇叔,你不是不想本皇子陷進去麼?”陽炎淡淡問道。
“本王自然不希望如此,但是你陷進去了麼?”荊王微微一笑,反問道。
陽炎默然不語。
“呵呵,別忘了本王可是活了快百年的人了,雖然不知道你和她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本王看得出來,無論是你還是她,都不是容易陷入情海的人,一見鍾情這種鬼話本王向來不信,放到你們身上更是不可能,既然如此,本王又有什麼好擔心的。”荊王頓時一笑,繼續說道,就如同林如夢對他的評價一般,比一般人要精明許多。
陽炎頓時心中瞭然,荊王這是看出了些貓膩啊,但不知其他人是否也會對此產生懷疑,極樂門裡絕對不乏有精明的人,林如夢她想要瞞天過海怕是沒那麼容易。
不過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應該早有應對之策,陽炎也懶得瞎操心,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了。
“不過本王看得出來,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你這小子招惹仇恨的本事倒是不小,短短几天都要把那些公子哥給得罪乾淨了,到時候自己可要多長些心眼,本王可管不到你們了。”荊王叮囑着道。
“嗯。”陽炎默默點頭,這點他早已心中有數。
瞧見陽炎只是淡淡撇了自己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和荊王小聲說着什麼,餘仁劍頓時恨得牙癢癢,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了空氣?
又一次被陽炎無視,餘仁劍的臉色更加冰冷了,冷漠的氣息撲朔而出,冷冷道:“陽炎,別以爲有總督大人護着你就能安心做縮頭烏龜了,你的命是我的。”
陽炎聽在耳朵裡,卻是不氣不惱,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下一刻更是將他氣得不輕。
只見陽炎面無表情地吐出了一句:“你的臉不腫了?”
“你!”餘仁劍臉色一厲,那日他在木塵公子的威壓下不得不自扇耳光,那可是出了真力的,當場兩邊臉頰就紅腫起來了,回去後用了上好的藥膏敷了兩天,這才恢復了本來面貌,然而這卻成爲了他人生的一大污點,陽炎此言無疑是在他傷口上撒鹽,這讓他怎能不恨。
“哼,牙尖嘴利,希望你的實力也有這麼厲害。”餘仁劍不想在那個話題上糾纏,冷哼了一聲,又看向荊王悠悠道:“比武切磋誤傷在所難免,何況進入試煉之地這種充滿機遇和危險的地方,生死亦是常事,總督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不會不顧身份插手吧。”
比武切磋?誤傷?剛纔還放話說要陽炎的命呢。
生死亦是常事,他明事理,不會不顧身份插手?
荊王心中不屑,和他玩這種手段,餘仁劍還太嫩了些,和這種小屁孩玩心機的事,他連半點興趣都沒有,直接道:“本王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教。”
“總督大人你……”餘仁劍一噎,在他想來,這麼多人在場,自己又給他戴了那麼多高帽子,話語也都合情合理,荊王就是心中不悅也不會表現出來,然而他還是想錯了,荊王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臉色憋得通紅。
荊王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說句不好聽的話,他連和荊王對話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說對荊王指手畫腳了,換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單憑這一點,斬了他都沒有人會覺得過分。
“總督大人此言差矣,仁劍魯莽了些,但話卻沒錯,小輩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我們這些長輩就別插手了,免得別人看笑話。”就在這時,餘仁劍身後一名中年男子站了出來,緩緩說道。
不管怎麼說,餘仁劍都是巨鯨幫的五公子,而且還是參加試煉的天才,自然不能任由他人羞辱。
你說餘仁劍不夠資格,那我總夠資格了吧?
“你是何人?”荊王眼神默然,像是不認得此人一般,那漠視的眼神,淡然的語氣,讓得中年男子神色一僵。
片刻,中年男子勉強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總督大人說笑了,我叫錢兵,是巨鯨幫二長老,我們……”
不等他說完,荊王便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淡漠道:“本王管你有多二,讓餘熊出來說話。”
這一刻,總督大人的威嚴盡顯,霸氣外露,震懾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