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我殺不了你,還是不敢殺你?”
陽炎淡然的聲音落在人羣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落在狂浪和那幾名狐朋狗友耳中,彷彿寒冬驟至,冰寒至極!
他什麼時候出的手?
怎麼制住的葛重?
這些他們都是一臉懵,只知道那楊九伸出手便掐住了葛重的脖子,將他的生死捏在手心裡!
從始至終,葛重都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甚至都沒有時間做出反應,就這麼被那看似溫和的少年提了起來,就像是拎起了一隻無足輕重的弱雞那麼輕鬆寫意!
葛重可是靈元境八重修爲,比楊九足足高了三個境界,而且是位列預測地榜之上的妖孽啊!
卻連實力都沒有來得及發揮,就已經陷入死地!
只要楊九手上用力,一代妖孽就將遺恨隕落!
此刻沒有人再因爲修爲低而質疑楊九的實力,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眼前這一幕衝擊力太強了!
比傳聞中的更強!
讓狂浪等人心顫的是,楊九有實力一招制住葛重,如果對他們出手,是否也只用一招?
一念剛起,立刻萌生退意,這小子惹不起!
“我讓你們走了麼?”察覺到狂浪等人的動作,陽炎冷冷的聲音讓他們身形一僵,偷偷退走的想法落空了。
震住了幾人,陽炎的目光重新轉向了葛重,平靜的眼神卻宛若死亡凝視。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葛重終於明悟了自己此刻的處境,艱難地顫聲問道。
他是真怕對方一個收力不住,把自己的脖子捏爆了。
平靜的話語,平靜的眼神讓他知道,對方真敢殺人!
“你說呢?”陽炎反問,葛重想到之前說的交易內容,內心一凜,要玩真的了!
“撤!”狂浪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展開身法,擠開人羣向着樓下衝去,尖下巴青年等人也是連忙跟着撤走。
陽炎淡淡地瞥了一眼,竟沒有阻攔。
砰!
狂浪幾人像是蒼蠅撞上了一面極其堅硬的牆壁,軟趴趴地滑落在地,隱隱可以看到猩紅的血跡。
葛重眼角一跳,這麼絕的嗎?
“給你一刻鐘時間。”陽炎淡淡說道,鬆開了手。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葛重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知道今日自己和狂浪之間必有一人要死,他不想死,那就只有狂浪死!
一刻鐘時間,要殺死實力不比自己弱多少並且沒有了退路必定拼死一搏的對手,也只有拼命了!
戾氣攀升,葛重看向捂着鼻樑從地上爬起來的狂浪時,已經滿是殺意!
同樣,狂浪眼神亦是冷冽至極,楊九非要自己的命,連退路都斷了,除了拼命已別無選擇,楊九的實力高深莫測,葛重卻不然。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何況,自己還有幫手,還是很有機會反殺葛重的!
一瞬間,雙方氣勢節節攀升,凜冽的殺機彼此碰撞,肅殺的氣息蔓延開來,人羣紛紛退開到遠處,誰也不想被殃及池魚。
唯有陽炎這一位置的三人面不改色,紋絲不動,那鼓漲的凌厲氣機在耳邊爆響,卻似乎被一道無形壁障阻擋在外,半點波及不到他們。
“上!”狂浪冷道一聲,身邊的幾人卻顯露出猶豫之色,他們現在沒有捨棄狂浪而去,是因爲彼此交情很深。
但這不代表他們願意陪着狂浪一起去死,如果繼續幫着他對付葛重,無疑更加得罪那個楊九,若是惹得對方動了殺機……
楊九要殺的是狂浪,並沒有說要殺他們,自己真要爲了所謂的義氣捨棄性命麼?
見到這一幕,葛重嘴角一勾,尖下巴青年等人實力遠不及自己,但也不是泛泛之輩,若與狂浪一同對付自己還真是很麻煩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狐朋狗友?
“廢物!”狂浪心中暗恨,卻也是無可奈何,生死關頭可以依靠的唯有自己。
“葛重,這是你自己要找死!”狂浪心中的殺意完全爆發,身影一閃,掠至葛重身前,手中光華一閃,雙拳被表面不滿尖刺的拳套包裹,怒轟對方面門,寒光凜凜!
葛重匯聚大地之力在體表凝結一層厚厚的土色鎧甲,包裹全身,就連眼睛也不例外,任由那佈滿尖刺凝聚了可怕力量的拳頭轟中面部。
轟!
氣浪翻飛!
拳頭停住,咔嚓聲起,那土色鎧甲裂開了一條裂縫,卻硬生生抗住了這一擊沒有破碎。
與此同時,葛重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出現了一根寶器棍,狠狠地抽打在狂浪腹部,可怕的力量全部傾泄而出。
狂浪只覺腹部一陣翻江倒海,像是被抽爛了般,“哇”的吐出一口血,卻硬生生抗下後退的去勢,再出一拳轟中了葛重的面門。
砰!
葛重一下子被轟退十丈開外,臉上鎧甲的裂縫更多了,幾乎破碎。
而狂浪也不好受,踉蹌退了幾步,捂着腹部,又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人羣一下子振奮起來,兩位妖孽剛一交手就是以傷換傷的打法,着實精彩,也讓他們看得熱血沸騰。
繼續!繼續!
人羣在心中吶喊着,尖下巴青年幾人則是面帶擔憂之色,方纔一次交鋒看似勢均力敵,實則還是狂浪吃虧了。
厚土宗修行大地之力,功法和武技都以防禦爲主,那葛重以大地之力凝聚的土色鎧甲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看,防禦力卻是極其驚人的。
狂浪兩拳方纔將葛重轟退,卻也沒能攻破那土色鎧甲,葛重頂多受了一點震盪的小傷。
而狂浪被一棍橫掃腹部,看樣子受傷不輕。
“葛重據說大地意志已經達到了三重境界,防禦力驚人,攻擊強度也很厲害,狂兄和他硬碰硬實乃不智也!”背劍青年搖頭道。
“要是我就以身法取勝,遊走消耗對方的力量,最後再一擊斃命!”華服青年也說道。
尖下巴青年冷眼掃了二人一眼:“你們如此厲害剛纔怎麼不上?”
二人神色一滯,雖不服氣,他們並非怕了葛重,而是不想引火燒身,到底失了義氣,沒有出言爭辯。
就在人們說話之間,狂浪和葛重已經重整旗鼓再度戰在了一起,一次次強力碰撞,二人愈戰愈勇,戰場不斷擴大。
震聲如雷,拳印鋪天蓋地毀滅力驚人,棍影湮天,掃蕩四方,各種絢麗強大的武技碰撞爆發出恐怖的風暴席捲開來。
人羣一退再退,直到退無可退,爲二人的強大震驚之餘,大呼過癮。
“葛重,你當真要與我不死不休不成?”狂浪一邊猛攻一邊暗自傳音說道。
“我能如何,那小子一招就能殺我!”
葛重也沒有停下,仗着大地之力護持的防禦,只攻不守,土色鎧甲上裂縫越來越多,甚至嘴角溢出了一道血色,乃震盪所致,但一直壓制着狂浪打。
狂浪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他又想起剛纔被掐住脖子的一幕,頓時更加氣憤了,出手更加不留餘地。
“剛纔不過是出其不意罷了,若是正面交鋒,那小子未必厲害得到哪裡去。”狂浪運用身法躲開那些凌厲掃來的棍影,伺機回擊,暗中說道。
葛重頗爲意動,但還是搖了搖頭:“那小子非常邪乎,我可不想用自己的命來賭。”
“況且,老早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一直找不到何時的時機,此非我所願,卻正合我意。”
“廢話少說,今日非是你死,便是我活!”
話音落下,葛重氣勢陡然暴漲一截,再無任何隱藏。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狂浪冷道,氣勢同樣暴漲了一大截,全身力量奔騰不息,斗大的拳頭直直轟向葛重的腦袋。
“啊!”
葛重大喝一聲,掄起棍棒一砸,氣浪掀開,棍拳碰撞皆欲壓制對方。
突然,葛重心中警兆大起,急中生智撤回寶器棍,任由那威力已被削弱了一半的拳頭轟中胸口。
咔嚓!
本已經裂縫密佈的土色鎧甲終於分崩離析,葛重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幾乎同時,空氣被撕裂開來,兩隻利爪落下,鮮血迸濺,一塊血肉被緊隨而至的一張血盆大口吞了掉來。
嘶!
葛重皺着眉頭倒吸着涼氣,感受着後背的劇痛一陣後怕,若不是應對及時,就不只是掉一塊肉那麼簡單了。
“好陰險的混蛋!”他冷着臉看着狂浪身前那頭長着一對翅膀的虎形妖獸,方纔正是這畜牲背後偷襲撕掉了自己一塊血肉。
翼天虎,馭獸門核心弟子專配的契約妖獸!
也正是狂浪之前懷中一直抱着的獸寵,因爲翼天虎有戰鬥和非戰鬥兩種形態,只要進入戰鬥狀態,它的體型就會變得很大。
之前與狂浪戰得太酣暢,狂浪一直沒有使出馭獸手段,使得他竟忘記了翼天虎的存在,方纔險些被偷襲得手!
狂浪可是馭獸門少主,怎麼可能沒有契約妖獸?
大意了!
“此乃戰術!”狂浪咧嘴笑道,“接下來準備好怎麼死了麼?”
葛重臉色凝重,翼天虎的實力極強,有它默契的配合,狂浪變得難對付了。
不過,他也不懼,自己已經有了提防,狂浪再想用翼天虎偷襲就沒用了,只能明着來威脅大大降低了。
“還有半柱香時間。”陽炎突然提醒了一句,說一刻鐘就是一刻鐘,一息都不能多。
“他娃兒的,老子懶得與你廢話,受死吧!”葛重猙獰着猛地衝到狂浪和翼天虎面前,就是一陣亂棍狂舞。
棍影淹沒了一片,躲無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