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道路
楚致淵失笑，搖頭道：“這般奇術怎麼可能外傳。”
“正常情形，確實不會外傳，但現在不同往日了。”楚清泉道：“他們的法門飛昇的要求更苛刻，如今幾乎很難成功了。”
“而且你現在要去大貞破邪宗總壇，對大貞有大功，跟問天崖討取此術，問天崖未必不答應。”
楚致淵道:“僅憑這個，問天崖不會外泄此術，……算了，我還是用永靈神教的飛昇之術吧。”
“你是準備奪舍吧？”
“如果不是因爲若靈，轉世投胎也沒什麼。”楚致淵搖頭。
“你還是個情種，限於教規，我沒辦法傳你神教的飛昇之法。”
楚致淵點點頭。
這是理所應當的，永靈神教肯定禁絕外傳這等秘術。
楚清泉既然是神子，又不想叛出永靈神教的話，當然不能違了教規。
楚清泉道：“你可以從永靈神樹上求取，永靈神樹上蘊含着飛昇之術。”
楚致淵道：“多謝祖父。”
“你呀……恨不得殺了我。”楚清泉搖頭失笑：“斷了你的飛昇之路，怎能不恨我。”
楚致淵嘆氣：“雖然失望，也不至於恨祖父你，畢竟飛昇之法並不是只有一條。”
他確實極失望。
心中涌動着憤怒情緒，是一種滿懷希望之後的失望，極大的落差之下難免會憤怒。
但沒到想殺人的地步。
“真不恨我？”楚清泉道。
楚致淵搖頭：“還沒到這程度，有些失望罷了，如果祖父你一直不說，一直將我矇在鼓裡，我也無可奈何的。”
“難得你能這般想，……呵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楚致淵看向他。
楚清泉微笑道：“我這個皇位也不能一直坐下去的，六十年爲大限。”
楚致淵一怔。
他迅速在腦海裡盤算。
好像楚清泉已經坐了五十年皇位。
那就意味着，還有十年？
楚清泉呵呵笑道：“你如果有耐心，那便等上十年，如果沒耐心，那就試一試永靈神教的飛昇之法，別人練不成飛昇之法，卻難不住你。”
楚致淵面露苦笑道：“祖父你何必如此吶！”
這是失望之下，陡然又有希望。
他既興奮又有些惱怒。
這是耍自己玩呢。
他隨即便明白，楚清泉這也是在測試自己的心性。
如果自己沒能通過他的測試，會有什麼後果？
楚清泉笑道：“現在有一個麻煩，我一直在發愁，十年之內，我們大景皇室還會有大宗師嗎？”
楚致淵皺起眉頭。
楚清泉道：“你真要飛昇了，你這一輩跟你父王這一輩都沒大宗師，那該如何是好？”
楚致淵道：“十叔應該能成就大宗師。”
他篤定英王是能成大宗師的，但執着于軍中，不想成大宗師。
“他——？”楚清泉搖頭：“他心境有缺陷，進不了大宗師。”
楚致淵笑道：“逼不得已的情形下，十叔能成大宗師。”
楚清泉道：“英王能進大宗師再好不過，……你真等不及十年？”
楚致淵道：“飛昇之後，如何才能返回？”
楚清泉道：“正常情況下，想要返回這裡，需得踏入化靈境，資質好的也要三四百年，已然沒必要再回來了。”
“化靈境？”
“化氣，化意，化神，化靈，四化三十六轉，就跟我們現在的後天，先天，宗師，大宗師差不多，但修行更艱難，需要時間更久。”
楚致淵皺眉道：“化靈境才能回來……除非藉助寶物？”
“這種寶物往往是鎮宗之寶，玄陰宮這般頂尖宗門纔有，神教的神樹，你若飛昇上去，最好拜入永靈神教。”
楚致淵點頭：“拜入永靈神教，可憑永靈神樹返回。”
“正是如此。”楚清泉道。
楚致淵道：“二伯他飛昇上去之後，還能回來？”
楚清泉搖頭道：“縱使有寶物，回來還要付出一定代價，又何必呢？……對神子來說，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旅行，沒必要再回來。”
楚致淵嘆一口氣：“父王對二伯的感情很深。”
“你父王太過重情，看來你也繼承了這一點。”楚清泉搖頭：“這可不是好品行，人還是無情一點兒更好。”
“天生如此，很難改變的。”
“稟賦難移，也是沒辦法，”楚清泉搖頭：“行吧，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要問的？”
“十年之後，祖父你再用天子劍飛昇也不遲。”
“……罷了，實話跟你說吧，神子若進王府，會倒大黴。”
“便如二伯一般？”
“正是。”
“那當初祖父你爲何能倖免？”
“我是成皇帝之後才覺醒。”楚清泉搖頭：“也是陰差陽錯，……其實我需要天子劍輔助修行，現在的修爲還不夠。”
楚致淵道：“祖父你已經是二重樓了吧？”
他原本以爲楚清泉是三重樓，結果發現只是二重樓。
這出乎他意料。
天子劍能助益修行，五十年下來，才練到二重樓，太慢了。
期間可能有什麼變故，或者遭受重創或者受傷，耽擱了修行。
“每升一重樓，飛昇之後的投胎轉世便截然不同，……淵兒你快到三重樓了吧？”
“還差一點兒。”
“唉……”楚清泉搖頭：“我資質好是因爲覺醒了天外天記憶，你纔是真正的天賦驚人。”
楚致淵不好意思笑笑。
怪不得他能創出玉鎖金關訣，原來是有天外天的見識。
“行啦，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路，你也知道要怎麼走了。”楚清泉道：“還要繼續滅邪宗嗎？去大貞嗎？”
楚致淵肅然點頭。
楚清泉道：“你既然不繼承天子劍，不需要民心，不需要功勳，還要繼續下去？”
楚致淵道：“凡事有始有終，既然開始了，那便要完成，邪宗不該出現在這世間。”
更何況，自己未必一定不繼承天子劍。
萬一其他辦法飛昇不成，最終還是要天子劍。
“邪宗……”楚清泉搖頭：“便是天外天也一樣有邪宗的。”
楚致淵道：“不管天外天有沒有，我想徹底清除了這個世界的邪宗。”
“行，那你放手去做便是。”楚清泉頷首。
——
楚致淵出了皇宮之後，一直負手徐步，腳步沉重，神情凝重。
他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一番話。
天子劍要十年之後才能輪到自己。
自己要另謀他法來飛昇。
至於說永靈神教的飛昇之法，他能很容易獲得。
但此法弊端不少，遠沒有天子劍穩妥。
可天子劍要十年之後。
十年時間，太久了。
他一路返回慶王府，來到了楚儀院子，來到那株永靈神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