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孫小明和周躍進像死豬一樣扔到牀上,趙長風和張秀琴轉身出來。
“小趙,你酒量真好啊!”張秀琴說道:“他們倆一醉,替鄉里省不少錢呢。”
趙長風笑嘻嘻的不說話。
張秀琴又說道:“小趙,你一會兒也在這裡開個房間住下吧。我回家一趟,明天早上過來和你們一起回樑丫子。”
趙長風一愣,回家?
張秀琴笑着說道:“我雖然在樑丫子鄉『政府』上班,家可是縣城的。鄉里好幾個領導家都在縣城呢。”
趙長風這才明白。
陪趙長風開好房間,張秀琴才離開。
趙長風在房間裡休息了一下,到下午兩點半,出來叫了一輛出租車,開到縣委大院。縣委大院雖然沒有省『政府』大院那麼氣派,但是也有人站崗,就把趙長風給攔住了。
趙長風本來想拿出樑丫子鄉鄉長助理的名片,想了一下,卻把省直屬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工作證拿了出來。
門崗一看是省裡來人態度頓時恭敬了許多。就問趙長風找誰,趙長風說找縣委程書記。門崗說程書記去n市還沒有回來呢。趙長風又問張秘書呢?門崗就說,張秘書倒是沒有去n市,就是不知道在不在。
趙長風說,那我進去找找看吧。門崗就給他用手指了指三樓的一個窗戶,告訴他張秘書平時就在那裡辦公。
到了三樓,發現門上掛着一個f縣縣委辦公室的牌子,門卻關着。趙長風敲了一下門,裡面沒有人應聲。等了一下,他又敲了兩次,裡面還沒有動靜。看來裡面是沒有人。
趙長風發現旁邊一個辦公室門虛掩着,裡面傳來人的嬉笑聲。於是趙長風就走過去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裡面並沒有人理他。趙長風就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辦公室裡一共有七個工作人員,其中四個工作人員正全神貫注地圍着一張茶几打着撲克,一個工作人員站在旁邊興趣盎然地看着。另外兩個工作人員則趴在辦公桌上,興致勃勃地下着響起。
“請問,張秘書在嗎?”趙長風咳嗽了一聲,說道。
正在看打撲克的工作人員就不耐煩地說道:“張秘書在隔壁。”
趙長風說道:“隔壁沒有人。”
“那就是不在!”那工作人員頭也不回的說道。
趙長風心中來氣,也懶得再問下去,轉身欲走。
一個正在下象棋的工作人員把棋子一推,說不算不算,你賴皮,重新來過。站起來去拿茶杯,卻看到趙長風,就喊道:“站住,你是弄啥哩?怎麼隨便出入縣委辦公室?”
趙長風停下來轉過身淡淡一笑,說道:“我是省『政府』的。”
然後轉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身後只聽得那間辦公室內一片混『亂』。
走出縣委大院的時候,門崗就問趙長風,找到張秘書了嗎?趙長風說辦公室鎖着門。門崗就說,那一定是出去了。如果不出去,門一定會開着。
離開了縣委大院,趙長風在縣城裡隨便逛了一下,覺得無聊,就返回伏牛山賓館看電視了。
到晚上六點,趙長風來到三零三房間,敲了半天門,裡面沒有迴應。於是就讓樓層服務員幫忙把門打開。樓層服務員就警惕地問趙長風是幹什麼的。趙長風把省直屬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工作證亮了一亮,樓層服務員馬上替他把門打開。
房間裡面,周躍進和孫小明依舊像兩頭死豬一樣,鼾聲此起彼伏,趙長風上前搖晃了兩個人身子幾下,兩個人都沒有反應。
趙長風就笑笑退出房間,讓服務員把門鎖好,他重新回房間看電視。
到了七點四十五,他再次來到三零三房間,周躍進和孫小明兩個人已經酣醉未醒。趙長風無奈,只好自己到下面餐廳去吃飯。
此時已經是八點鐘了,餐廳裡已經沒有幾桌客人吃飯了,趙長風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要了一葷一素兩個菜,又要了個冬瓜排骨湯。然後就喝着茶水,悠閒自得地等着服務員上菜。
忽然間那邊包房門開了,一個梳着馬尾辮女孩子捂着嘴巴,踉踉蹌蹌地從大廳穿過,奔向另外一端的衛生間。
趙長風看着女孩子的背影非常熟悉,一時間就愣了下。
張雨菁!
不會吧?張雨菁不是在中州市花園路建行工作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趙長風就站了起來,守候在衛生間外面。
過了很久,那個馬尾辮女孩子走出了衛生間,在旁邊的盥洗池用水洗臉漱口。
果然是張雨菁,趙長風這下次可看清楚了。
“雨菁!”
張雨菁頭昏昏沉沉的,胃裡難受地要命。忽然間聽到一個夢寐以求的聲音,一時間愣了一下。
幻覺!一定是幻覺!長風他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呢?
張雨菁用手接着冷水,拼命地冰着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雨菁,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張雨菁渾身像是被電住一般,一下子就僵在那裡。這次她可聽清楚了,不是幻覺,是真的,千真萬確是長風的聲音。
張雨菁慢慢地轉過身來,果然,趙長風正一臉關心地站在她身後。
“長風!”張雨菁小嘴一癟,撲到趙長風的懷裡放聲哭了起來。
“雨菁,別哭!怎麼了?”趙長風輕輕拍着張雨菁的後背,不知道怎麼的,他一看到張雨菁哭,就有一種妹妹被人欺負,他要衝上去保護的感覺。
“雨菁,告訴我,誰欺負你了?”趙長風心疼地看着張雨菁哭得稀里嘩啦地臉,說道:“告訴大哥,大哥替你做主!”
張雨菁淚眼朦朧地看着趙長風,心中涌起一陣溫暖的感覺。此時此地,只有依偎在趙長風懷裡,她才感覺的自己是安全的。
張雨菁心中喃喃自語道,果然,她沒有看錯,趙長風果然是那個可以用堅實的胸膛讓她倚靠的能夠帶她安全感的男人。每當她生命中最需要的時候,趙長風總會出現在她身邊。
“說啊,雨菁,你怎麼會在這裡?誰欺負了你?”
趙長風看張雨菁不說話,就着急地追問,他非常擔心張雨菁被人欺負了。可是張雨菁卻不回答他,就那麼趴在他懷裡,嘴角掛着一絲笑意,香甜的睡着了。
其實剛纔張雨菁已經完全醉了,她之所以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完全是靠着心中的一股警惕心理在強自支撐,此時見到趙長風,心中有了安全感,於是精氣神一鬆,就抱着趙長風睡着了。
那麼張雨菁怎麼會到f縣來呢?
原來,f縣也有省建行的扶貧點,張雨菁因爲在行裡沒有後臺,也被抽調爲行裡的扶貧人員,被派到f縣來扶貧。
張雨菁到f縣報到時,f縣人事局副局長見張雨菁長得青春靚麗,覺得到下面鄉鎮去扶貧有點浪費了,於是就把張雨菁安排到縣外貿局辦公室。用人事局副局長的話來說,就是考慮到外貿局是f縣對外貿易的一扇窗戶,經常需要和一些外國客人或者省裡一些大的外貿公司打交道,在很大程度上代表着f縣的對外形象,而一些外貌好、氣質好、知識水平高的青年人加入,會在很大程度上改善f縣的對外形象。另外有時候外國客人多了,外貿局的翻譯就不夠用,也需要剛畢業的學生充當一下翻譯。就這樣,張雨菁就被安排到f縣外貿局去扶貧了。
在平常時間內,張雨菁倒沒有什麼事情。無非是在辦公室內掃掃地、送送水,拿拿報紙跑跑腿。有的時候外貿局的領導會也安排張雨菁去擬一些文件,擬好的稿子送到別的單位,如果有標點符號和格式方面的錯誤,就拿回來重新辦理。
這些對張雨菁來說都沒有什麼。讓張雨菁沒辦法接受的就是,有的時候上級領導過來檢查,或者一些外貿公司來外貿局聯繫業務,張雨菁就會被當做“f縣的驕傲”去陪這些不知道姓甚名誰的上級單位或者什麼天南海北的外貿公司的老總經理們去喝酒。
上級單位還好說,因爲都是官員,多少還顧及一點形象,最多讓張雨菁喝多一點,吐個天昏地暗的,回去睡一覺,歇兩天就好。可是一旦碰到那些外貿公司的老總經理什麼的,有些素質差的就會動手動腳的。張雨菁自然不肯,那些老總經理們就會聯合外貿局的官員來灌張雨菁的酒。張雨菁就是強加着小心,一直到安全回到外貿局大院的宿舍裡纔敢放心的醉過去,所以纔沒有吃過什麼虧。
今天,外貿局辦公室又把張雨菁拉過來陪酒,陪省裡一個衆誠外貿公司的副總喝酒。張雨菁眼看招架不住的時候,趙長風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