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接踵而至。
趙長風這邊剛交過入黨申請書,那邊校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又把趙長風約了過去,詢問趙長風是否願意到院學生會任職。
趙長風當然明白掛上院學生會幹部的標籤不僅對他日後的畢業分配也有相當程度的加分,更重要的是,他可藉助校學生會幹部這個平臺結識華北財大里精英分子。這些精英分子走上社會後必然也會強勢發展,這對趙長風畢業後形成一個緊密的關係圈可是有着莫大的幫助。
可是趙長風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婉言謝絕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
趙長風拒絕到院學生會去並不是擺架子,也不是要彰顯出一種與衆不同的清高,相反,他有很現實的考慮。
比如交入黨申請書,爭取成爲預備黨員,這個對趙長風來說是可以接受的。因爲按照大學裡的一般規律,預備黨員都是在大三的時候才發展。此時財金系也是剛剛着手在他們九〇級考察入黨積極分子的工作,也就是說,作爲大三學生,大家都站同一起跑線上,最起碼名義上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預備黨員是大家都要爭取的目標,沒有最後撞線之前,誰也不知道誰將在這場競爭中獲勝,換句話說,任何人獲勝都是有可能的。那麼如果趙長風最後把預備黨員的名額搶到手,會使一些人難受,會使一些人嫉妒,但是卻不會和他們結下仇怨。畢竟預備黨員只是在名義上有可能屬於他們,現在即使屬於別人他們雖然可惜但是絕對不會非常難受,因爲他們從來不曾真正擁有過。
這就好比做生意一樣,有人邀請你和他合夥做一旦生意,一旦成功,你將能從中分得一萬塊錢利潤。但是在正是合夥之前,這個人忽然間改變了主意,改爲邀請別人合夥。這樣,這一萬塊錢就由別人賺得了。這樣從理論上來說,你就損失了一萬塊錢。這種結果雖然讓你難過,但是絕對不會讓你感到悲痛欲絕。因爲這一萬塊錢只是存在概念中的,你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
換一個例子,你拿出一萬塊錢和別人合夥做生意,結果呢生意做砸了,一萬塊錢全賠裡了。這時候你一定會傷痛欲絕,有種從心頭割肉的感覺。從理論上來說,和前面的例子一樣,你都是損失了一萬塊錢,爲什麼這樣損失一萬塊錢會比那樣損失一萬塊錢讓你感覺難受的多呢?很簡單,因爲這一萬塊錢是你親手拿出來的,你曾經無比真切地擁有過,現在失去了,自然就會感覺倍加難受。
在回到趙長風這裡。爲什麼趙長風會婉言謝絕校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好意呢?因爲他覺得假如他答應下來,一定會使別人心生怨恨,甚至結上很深的冤仇。
一般來說,讀過大學的人都知道,大一和大二的學生在學生會中只是處於打雜跑腿的位置上,學生會主要幹部的職位都由大三學生擔任。至於大四的學生,則忙於實習、寫畢業論文和工作分配,早已經從學生會中退了出來。
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了,校學生會的幹部人選早已經確定好並且都已經上任超過一個月了。這時候趙長風若是再去學生會任職,必然有人會失去學生會中的職位。一件東西或者事物在擁有前失去和在擁有後失去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趙長風不想因爲自己的出現讓某個人失去位置從而平白無故地甚至莫名其妙地和某個人結下仇怨,這不符合趙長風的爲人處世的風格。
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見趙長風拒絕到校學生會擔任幹部,不由得又是吃驚又是好奇。這樣的美差是別的學生打破頭都爭不來的,怎麼現在他們主動爲趙長風送上門來,趙長風反而拒絕了呢?
面對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疑問,趙長風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他不願意有人在毫無過錯的情況下因爲他的出現而失去校學生會中的職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他到學生會中任職,不但會影響學生會幹部之間的團結,更會影響學校有關部門的威信,更會讓他思想上揹負着巨大的包袱。至於更深層次的理由,趙長風是不會說出口的。
團委和學生處的兩位老師都笑了起來。他們告訴趙長風,不必有這樣的擔心。因爲這種情況他們事先已經考慮到了,如果趙長風願意到學生會鍛鍊一下,那麼團委和學生處就會考慮爲趙長風特意增加一個學生會的幹部職位。
趙長風頓時面紅耳赤。他本來以爲自己心思縝密,考慮的事情非常全面,沒有想到在團委和學生處的老師面前卻顯得如此幼稚。他們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一定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因此纔會拿出這個特意爲趙長風新增一個學生會幹部職位的這種不傷害任何既得利益者的做法。
於是趙長風立刻答應了團委和學生處老師的邀請,。趙長風覺得他雖然勤于思考、心思縝密,但是很多事情光憑着縝密的心思在腦海裡空洞洞的思考是不行的,那等於是紙上談兵。只有在實際生活和工作中不斷磨練,才能真正的提高自身的能力。而到校學生會工作,無疑是爲趙長風提供了一個鍛鍊自己能力好機會。
“兩位老師,不知道學校爲我在學生會裡安排了什麼職務?”
“校學生會副主席。”
一九九二年十月二十一日,校學生會發布通告,新增設學生會副主席一名,由財政金融系九〇金融班趙長風同學擔任。
十月二十五日,財金系黨總支正式討論通過,吸納趙長風同學爲預備黨員。
十一月五日,趙長風被評爲華北財經大學優秀學生標兵。
同年十二月底,趙長風被華北財經大學推舉的唯一候選人,參加九三年中原省大學生年度人物評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