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同兆和何泉聲見柴剛川過來,都上前打招呼,林同兆爲柴剛川引見:“這位就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張處長。”
柴剛川連忙伸出手來:“張處長好。”
張洪鑫無視柴剛川伸到面前的手,擡着手腕看了看手錶,冷着臉說道:“柴局長,現在距離我們報案已經三十分鐘了,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公安人員!”
柴剛川尷尬道:“張處長,這裡面可能有些誤會……。”
林同兆在一旁解圍道:“柴局長,救人第一,當務之急是我們立即出發到鳳凰山金礦去,其他事情等事件解決再說。”
柴剛川感激地望了林同兆一眼,說道:“後河鄉派出所已經出動警力往鳳凰山金礦去了。市局警力也已經全部到位,隨時都可以出發。”
林同兆望着張洪鑫道:“張處長,那我們出發?”
張洪鑫嘴裡崩出一個字:“好!”
林同兆就道:“柴局長、何市長,我們馬上出發!”
何泉聲猶豫了一下,說道:“林主任,是不是等等蔡書記和趙市長?”
林同兆揮手說道:“救人要緊,就不等了。等我們從山上下來,再向蔡書記和趙市長彙報吧。”
看着林同兆嚴肅的表情,何泉聲張了張嘴,沒敢再說話。
林同兆就請張洪鑫下樓,叫上調查組其他三位成員,一同坐上了警車,在柴剛川的指揮刷,五輛警車鳴着警笛,風馳電掣般往鳳凰山金礦趕去。
林同兆終於聯繫到馬會來了。
“馬大書記,你在什麼地方?”林同兆冷冷地說道。
“林主任,我,我在天陽啊。”馬會來打個哈欠,揉揉有些發沉的太陽穴,“林主任這個時候打電話找我,要照顧我什麼好事啊?“
“馬會來,少給我嬉皮笑臉!”林同兆怒聲說道:“你手機爲什麼關機?市委不是下過通知,要求鄉鎮幹部節假日期間手機也必須24小時開機嗎?”
馬會來酒一下子醒了,連聲說道:“林主任,我,我……”
“你是不是和羅大牙在一起?”林同兆冷聲說道。
“沒,是。”馬會來本想撒謊,可是又改口承認了。
“到底是還是沒有?”林同兆聲音愈發嚴厲。
“林主任,我和他在一起。”馬會來越發心虛,低聲問道:“林主任,鳳凰山金礦上發生礦難了?”
“礦難倒是沒有發生,但是後果比礦難更嚴重!”林同兆說道:“鳳凰山金礦的護礦隊把省政府調查組的人給抓走了。馬會來,你讓羅大牙立即跟護礦隊打電話,讓他們立即把省政府調查組的人給放了。”
“是,是,我馬上找他!”馬會來放下電話,心急火燎地穿着一條內褲就跑了出去,敲響了隔壁的門:“羅大牙,羅大牙,你這個娼婦養的快給我開門。”
“馬書記,羅老闆正在睡覺,什麼事情啊?”一個年輕的女人赤身裸體地打開了房門。
馬會來一把將裸體女人推開,衝進房間,看見羅大牙還躺在牀上呼呼大睡,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去照着羅大牙瘦臉狠狠地抽去。
“誰?誰他媽的打我?”羅大牙伸手摸出枕頭下的刀,一下子牀上跳了起來。
“羅大牙,你娼婦養的長本事了啊?敢拿刀指着我啊?”馬會來冷笑道。
“馬,馬書記啊。”羅大牙嘿嘿一笑,盤腿坐下,把刀又塞到枕頭下,“爲啥打我?是不是昨天那個小妞讓你上?”
馬會來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到羅大牙臉上:“羅大牙,老子今天沒有心情和你這娼婦養的開玩笑!你礦上護礦隊把省政府調查組的人抓起來了,你馬上打電話讓他們放人。”
“省政府調查組?”羅大牙本來在揉着被馬會來抽得青紫色的臉,聽到這話,一時間也呆住了,“省政府調查組什麼時候下來了?我,我這就打電話。”
羅大牙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給護礦隊隊長李龍斌打電話,一開口就先罵上了:“李龍斌,我操你媽媽!”
李龍斌被羅大牙罵慣了,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道:“老闆,你如果不嫌我媽老,只管操去,以後你就是我的乾爹了。”
“你小子少給我廢話,我問你,今天護礦隊是不是抓了幾個人?”羅大牙磨着牙說道。
李龍斌神經比較大條,絲毫聽不出來羅大牙話裡的怒氣,笑着說道:“對呀,老闆你也知道了?這幾個人太他媽的好玩了。明明是小報記者,卻不知道從哪裡弄雞巴個省政府聯合調查組的執法證來嚇唬我。媽的,如果不是昨天聽別的金礦的人說,我還真被他媽的嚇唬到了呢!”
“你把他們怎麼樣了?他們現在人呢?”羅大牙一聽果然是這樣,不由得渾身發冷。
“老闆,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知道他們是記者,就手下留情了。我把他們的照相機砸了,把他們的衣服全部扒光,把他們扔到大馬路上了,哈哈!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到我們礦上瞎雞巴採訪!”李龍斌狂笑道。
“你,你這王八蛋做的
好事。待會兒我再找你算賬。”羅大牙掛了電話,對馬會來說道:“馬書記,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護礦隊也沒有傷着他們,只是把他們的衣服扒光,扔到馬路上出去了!”
“什麼?”馬會來也渾身冰涼,“羅大牙,你他媽的養的是護礦隊啊還是養的土匪?去的是什麼人?是省政府的聯合調查組,你們竟然敢把他們的衣服扒光扔到馬路上。我看你的金礦也開到頭了。”
“馬書記,不能啊,不能啊!”羅大牙一下子就慌了,“你告訴我該怎麼辦?你也知道,我全部身家都投入這個金礦上了,一旦關門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啊!”
馬會來穿着內褲在房間內兜了幾個圈子,看到那個年輕女孩子還赤身裸體站在一旁,就怒聲吼道:“你他媽的趕快給我滾出去!”
那個女孩子抱着衣服跑到衛生間穿好,然後又拐到羅大牙面前一伸手。羅大牙拿出皮夾掏出五百塊錢鈔票摔到她臉上:“快滾!”
那女孩子嘻嘻一笑,彎腰撿起五張鈔票塞進胸罩裡,衝羅大牙嫵媚地擺了擺手:“羅老闆,下次見哦!”然後嫋娜娉婷地走了出去。
馬會來見女孩子走了出去,這才坐在牀邊,對羅大牙說道:“大牙,事到如今,不能慌張,我們想一想辦法,必須把這件事情解決好。”
羅大牙想了一想,說道:“馬書記,要不讓我李龍斌跑路?到時候我就說是護礦隊擅自乾的,公安局只要抓不到人,不就沒有辦法了嗎?”
馬會來冷冷地看着羅大牙道:“跑路?你以爲是其他事情,可以一跑了之?這是省政府的聯合調查組。他們如果抓不到人,就會對你金礦下手,到時候後果會更嚴重!”
羅大牙哭喪着臉說道:“馬書記,那你說怎麼辦?”
馬會來咬了咬牙,說道:“你給李龍斌打電話,讓他們找幾個護礦隊隊員出來,到時候把這件事情認了下來,就說是他們自作主張,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羅大牙點頭說道:“好,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我只要拿出一筆豐厚的補貼,保管他們會搶着認下這個事情。”
馬會來又道:“你告訴他們嘴巴嚴一點,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其他事情一概不知,否則……”馬會來做了一個惡狠狠的手勢。
“馬書記,我明白!”羅大牙立即打電話給李龍斌。
後河鄉鄉長霍乙路和派出所所長武前進帶着三名幹警和孫小紅一起往鳳凰山金礦趕去,快到金礦的時候,發現路邊蹲着三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孫小紅一下子看出來正是副組長陶向強他們。
“停車!”霍乙路喊了一聲,車就停了下來。他和武前進跳下車來,來到陶向強身旁:“您是陶組長吧?讓您們受委屈了,真對不起,真對不起啊!”
霍乙路邊說邊脫下外衣,爲陶向強批在身上。武前進見狀也連忙脫下衣服,爲調查組另外一個同志披上,然後扭頭對身後傻呆呆站着的民警說道:“還不脫衣服?”
鄉下民警反應反應慢,捱罵之後纔想起來脫掉衣服爲最後一位調查組成員披上。
霍乙路這邊又要解皮帶,武前進連忙說道:“霍鄉長,讓他們脫。”
三個民警只好脫掉褲子,交到武前進手中,好在現在是深秋,他們都穿了薄毛褲,雖然滑稽,倒不至於出醜。
霍乙路拿着褲子蹲下來對陶向強說道:“陶組長,先換上吧。等到鄉政府了,我再給你們找合適的衣服。”
陶向強眼裡既有屈辱,更有怒火,只是現在被凍得渾身青紫、瑟瑟發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哆嗦着接過褲子穿了上去,其他兩名調查組的成員也穿上褲子。霍乙路扶着他們上了車。
孫小紅看見陶向強的樣子,不由得哇得一聲哭了出來:“陶組長,是我不好,我帶人來遲了,都怪我,都怪我!”
陶向強哆嗦着說道:“小紅,哭什麼哭?來了就好!”
武前進在旁邊賠笑說道:“孫同志,陶組長他們沒什麼大事,你就別哭了!”
孫小紅冷着臉看着武前進:“如果不是你們派出所不出警?會是這樣的情況嗎?你們就等着處理吧!”
武前進臉色一下子昏暗下來。霍乙路連忙說道:“走,我們先回鄉政府,讓陶組長暖和一下。”
劉光輝來到蔡國洪辦公室,推門進來,裡面煙霧騰騰。蔡國洪坐在皮轉椅上,不停地抽着煙。趙長風則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手撫弄着茶杯,不發一言。見劉光輝進來,趙長風就站了起來:“市長。”
劉光輝看了趙長風一眼,表示情況他全部掌握了,不要着急。趙長風見狀就又坐了下來。
“蔡書記。”劉光輝有些歉意地說道:“我來晚了。”
蔡國洪迎了出來,把劉光輝讓到沙發上:“光輝同志,回來就好啊。你在中州市,這是突發情況,三個小時不到就趕回來,應該說很及時。情況都瞭解了吧?”
劉光輝見蔡國洪態度不像早先在電話裡那麼強行,就知道他服了軟,遂說道:“情況瞭解了一些,但是不不全面,還是請蔡書記詳細介紹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