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楚若每介紹一個人,我都含笑地衝那人點點頭。光聽名字,我不可能知道他們是何許人也;這些名字對我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個抽象的符號,以我那爛記憶力根本就沒記下幾個。
隨後,我和節楚若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我好奇的四處打量,發現參加詩會的這些人好像大多數都十分健談,幾個幾個湊在一起,談論人生哲學,天地道理,氣氛十分熱烈。
離我較遠處,有一青年面前的桌案上擺放着一具古琴,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垂目注視着琴絃,也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雪白的肌膚像嬰兒一般的嬌嫩,淡薄的嘴脣,略顯有些蒼白,但他俊美的臉容卻有着一股子叛逆的氣息。
節楚若順着我目光看去,自覺向我介紹道:“他叫洲,是郡主的面首之一,譽稱神洲第一琴師。”
我在書中瞭解到,這個大陸叫神洲,被金國、泉國、森國這三個國家瓜分。而森國則是最爲神秘,最爲封閉的一個國家。他們基本上不允許森國人民與他國往來,三年前連通商貿易也不曾開通,後來不知節楚若用了什麼方法,終於將這個國家的關卡打通,即使這樣森國也僅僅允許與泉國有貿易往來而已。
“那他比溪彥彈得還要好嗎?”
節楚若眼簾一動,沉吟片刻後,道,“他倆應各有千秋。” 溪彥……麼!
在我們談話間,詩會開始了,這所謂的流詩會,其實和現代的擊鼓傳花差不多。在琴聲響起時,將一個精緻的繡球傳至每個人的手裡,琴聲停下時,繡球傳到誰的手裡,那人就要作詩,如果作不出來就得罰喝酒。
亭中坐着的那位一股子叛逆氣息的面首此時有了動作,他緩慢地擡起手來,在琴絃上虛按一下,隨即開始了彈奏。
我心如唸咒一般默默祈禱着:不要停在我面前,不要停在我面前。
皆因那唐詩五百首我可沒幾首是記得的,就算記得的,也大部份是記上句忘下句。俺老人家現在就算想盜竊老祖宗們的詩句也還真沒那個本事啊!
無事搞什麼毛詩會,我這個肚子沒半點古文墨水的人。要真輪到我就等吐個P出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烏鴉嘴,還是命運專門與老孃作對,琴聲停下之時,繡球剛好傳到我手裡。
衆目睽睽之下,無法矇混,我苦笑着拿起酒杯。“在下無才,只能喝了。”說完,便爽快的一飲而盡。
本來一腔熱情以爲能有佳句可聽的衆美男們一聽,立刻失望的唏噓一聲。當然,接下來中彩就不再是我了,本來這聽琴,酌酒,吟詩,是極爲風雅的事,可這些詩句我聽又聽不懂,想又想不明白,對於只能呆呆坐在一旁如聽天書一般的我而言,簡真宛如遭受酷刑。
當他們吟詩做賦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羣宮女和太監整齊的出現在大平臺上,接着五頂轎輦便搖搖晃晃的出現在我們面前。
正玩得起勁的衆美男們一見這個架勢,都不由停下所有動作,表情茫然的在一旁竊竊私語起來。我看了看節楚若,他卻仍是一副慵懶舒適狀。
我見轎輦上坐着的都是些女性,最前面的那位竟然不是凌郡主,而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貴婦人。她們在距離我們約還有五十步的樹蔭下停步, 一停步幾個宮女便連忙擺上塌幾,拿出美酒,放上肉脯糕點。等這些貴婦們跪坐好時,宮女們便又立刻點起香爐。
我傻呼呼地看着這一幕,一直看了好一會,也沒看懂這幾個女人跑到這裡擺下這個陣式到底是意欲何爲?她們究竟是來觀賞我們表演詩賦的呢?
還是也想在這其中招幾個‘面首’回去養養?
這時衆人深深一揖,齊聲說道:“參見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我立刻有樣學樣的匆忙跟着行禮。
“各位無需多禮,儘管隨意。”中年貴婦一臉平和,但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迫人的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大夥聽此便紛紛重新落座,我用手肘輕輕撞了撞節楚若,低聲問道:“她們不是也來挑人的吧?”暗想這凌郡主如今不止自己獵男人,還帶上同夥一起獵?
節楚若神情不動,依舊十分溫和地笑着:“現在尚不可知,中間坐着那位是鏡王爺的母妃,坐她左邊是現任第一夫人,她們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不曾公開露面。”
我瞅着節楚若問:“那又怎麼樣?”
“你是他國人自然不瞭解,鏡王爺的母妃是位公主,稱號爲妍公主;在她年輕時可是泉國出名的文武全才,當她結婚後便立刻封爲第一夫人。直到五年前再次選出現任第一夫人——西單郡主,西單郡主現嫁於我們的右相大人,也是泉國公認的一代才女。”
這時我才認真的打量起她們,先是中間那名中年貴婦——妍公主,五官果然與鏡王爺有六分相似,尤其是他們母子眉目間都透出一股勃勃的英氣,面容威嚴與天生的霸氣讓人一眼就感覺到她是一位女中堯舜。
至於左邊那位西單夫人,用‘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來形容她絕對沒錯,這樣的氣質美女確是很少見。
凌郡主則坐在妍公主的右邊,她豔麗的面容掛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兩個酒渦時隱時現,迷離的雙眸永遠是她放蕩個性的標誌。
另外坐着那兩名女子也是屬於清秀端莊型的,凌郡主與她們一比,怎麼看怎麼不像是處一國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