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針鋒相對,毫不示弱,卻各持一詞,爭的面色漲紅。
不過,謝家的人心中極爲興奮,好久沒有這麼暢快淋漓了,這幾年,曹家的突然冒起,處處打壓,*的他們只有縮着,卻忘了自己乃是征戰沙場的悍將,手持刀,磨利劍,披鎧甲,戰沙場,他們是戰士,是勇士,只有戰死沙場,沒有退縮的懦夫。
“好好好,想不到你們這麼不知死活,勸你們不動,就不要怪我們動粗了。”曹潛氣的全身發抖,雙眼噴火。
“哼!來就來,難道害怕你們不成?”謝蒙等兄弟猛然站起身來,直視三人,氣勢暴漲,詭異的氣氛充斥着空間,很是壓抑。
李博深深的看了謝嵐一眼,雙目冷光暴射,寒聲道:“我期待與你一戰,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說完,也不理會兩人,獨自向外走去。
柳江豐怨氣沖天,自己的兩個孫子都死在了謝嵐的手中,豈能不恨,豈能不怒,但他知道這裡並非動手的地方,說道:“哼!四年前城南被屠,我也只是猜測,想不到真的是你,記住,柳原、柳鑫兩人的仇,我會一併討回來。”
曹潛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跟着柳江豐走了出去。
“不送。”謝蒙突然爆喝,滾滾紫色的火焰氣浪升騰,猶如翻江倒海,席捲而出,周圍的桌子瞬間被強大的熱浪觸及,化爲飛灰。
“哼!螻蟻之光也敢與皓月爭輝,不知死活。”柳江豐也不轉身,隨手揮出一掌,磅礴的掌力猶如萬馬奔騰,勢不可擋,眨眼間,轟散了襲來的火焰,冷哼一聲,甩袖揚長而去,然而,強橫的衝擊力、破壞力,將地面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深洞。
遠離了謝家的三位家主,聚在了一起,他們眼神轉動,互相對視,忽然,大笑不止。
柳江豐微笑的指着曹潛道:“曹兄啊曹兄,你裝的可真像啊,若是我不知你來謝家的目的,我都差點被你騙了,這下好了,他們雖然怪你,也會認爲你是一個爲國爲民的好官呢。”
“老奸巨猾。”這是李博對他的評語。
“嘿嘿!”曹潛一改在謝家的面色,殘忍、陰險的道:“就算謝嵐聰明絕頂,也猜不到我這次上門的真正意義,而且我們上門的時間很是恰到好處,這可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既然他們不識擡舉,我只能毀滅他們。”
柳江豐道:“那你應該將下一步計劃告訴我們了吧。”
曹潛想了想道:“嗯,原計劃不便,但細節要改動一下,我感覺謝府裡裡外外都瀰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可能是謝嵐做的手腳,我們小心爲妙,至於下一步……”
這次拜訪謝家,目的確實完成了,卻發現了古怪的東西,謝家一定有所準備,不能貿然行動,但是要怎麼做纔好,突然,他靈機一動,眼神冒出了陰狠的目光,自己籌劃了這麼多年,不能因爲出現一點的錯,若是這個環節出錯了,那麼後面更加龐大的計劃,都會付之東流。
曹潛連忙轉身道:“李兄,我需要你的幫忙,謝嵐回到謝家,卻沒有動靜,必然有所準備,所以我們不能從外強攻。”
李博:“直接說正題。”
“好,我的計劃是從內到外,李兄,你畢竟與謝家有淵源,就算仇恨再深,也能說上話,你這樣做,兩天後,派人送上拜帖,至於說辭,可以說絕交宴,或是生死宴,總之我們要行動,必須在謝家內部,到時大擺筵席,就是我們動手的最佳時機。”
柳江豐道斷然決絕:“不行,我們只有三人,縱然修爲通天,也難以抵擋謝家上下所有人,更何況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謝嵐。”
“這些我都會安排好,嘿嘿,你們還忘了一個高手——殘宵,動手之前我必須將此人調開,不然我們真的是有去無回。”
“你做主吧。”兩人深深的看了曹潛一眼,心中暗暗冒涼氣,這個人的心機太可怕了,若是此計真能成功,那麼事後,必須除去此人,否則
後患無窮。
曹潛微微一笑,眯起了雙眼,一股凌厲的殺機爆體而出,更令兩人忌諱不已,殺曹潛的信念更強了。
兩人相視一眼,李博道:“事情我會辦妥,告辭。”柳江豐見狀,也不多留,緊跟李博身後離開了。
“想殺我?哼!簡直就是做夢。”曹潛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全身的殺念速度的收斂,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勾勒出一絲詭異的笑意,“柳江豐、李博,我剛剛所發出的殺意是故意的,哼!榮蘭國必然要掌握在我的手中。”
“還不出來。”曹潛輕喝道。
一個漆黑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飄了過來,跪在地上,低着頭,看不到樣子,全身冰冷無比。
曹潛:“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不過他真的很強。”
“你輸了?而且很慘?”
“是的。”
曹潛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從懷中拿出一粒丹丸,扔給來人道:“交給那個人,他知道怎麼做,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錯。”
“是。”來人說完,一閃身,瞬間消失了,當然,若是謝嵐在,他一定會吃驚、後悔,因爲這個人正是與他在竹林中交手的人,趙子彥。
這裡只剩下曹潛一個人,他怔怔的望着天空,雙眼有些迷離,緩緩的將帶有特製皮套的雙手舉到眼前,有些出神,眼睛閃過一絲怨毒,突然,一陣幽風吹過,曹潛驚醒了過來,雙眼再次充滿了冷忙,令人顫悚不已,“那顆棋子終於可以動了。”曹潛暗暗想道。
……
謝府,謝蒙最後一擊,只是想要試探一下,卻未料到柳江豐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謝家子弟有了退縮的念頭,畢竟,只要是人,都會怕死。
下人們收拾毀掉的大殿,謝明、謝平鬆去了謝老爺子的房間,而謝嵐,被謝蒙留下了,謝蒙帶着他去了書房,只有家主才能進的書房。
“坐吧。”謝蒙嘆了口氣,淡淡的道。
兩人相對而坐,深深的望着對方的雙眼,久久無語,因爲兩人共處的時間太少了,幾乎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年來,謝蒙、謝家的人以及整個帝都,都傳聞他是個天生的廢物,而且是深信不疑,可是今日,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實力強大無比、精於謀略的一方霸主。
“嵐兒,你的禮物,我看到了,我很欣慰。”謝蒙終於開口了,不得不承認,他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是失敗。
“父親,我的事情,再回來時已經告訴了謝家所有人,而且請相信,我的目標,不會變,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永遠守護謝家。”
“哼!是嗎?可是你做的是這樣嗎?你這不是在守護,而是在毀滅。”
“不,我不這麼做,謝家也必定會滅亡,除非父親揮軍掌控帝都,將榮蘭國徹底控制在手中,柳江豐、李博,當年就是接近臨界境界的高手了,今時修爲更是深不可測,如果當初爺爺出關時,率我們謝家子弟以及百萬大軍,控制榮蘭國豈不是易如反掌,哪來的今天這副局面。”
“住口,我們是臣子……”
“去他媽的臣子,柳家一向與皇室李家走的近,難道父親看不出來,我謝家勢大,功高蓋主,退,謝家有臨界高手,還有更多的高手,我們實力被削弱,那些朝堂的臣子就會遠離我們,甚至進讒言,兩家更會滅殺我們,所以我們身在朝堂,就只能進不能退,臣子的命是皇家的?呸,狗屁,難道皇家要滅我謝家,就坐着等死了嗎,父親,你真是糊塗了……”
“住口……”謝蒙雙眼冒光,強大的威嚴、氣勢爆發而出,沉重的壓力充斥着書房,一個涌動着強大火焰的鐵拳,停在了他的眼前。
謝嵐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冷冷的望着他,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謝蒙,根本就是一個便宜的老爹,對於本身一點感情都沒有,但他的身上畢竟是流着這個人的血液,如果謝蒙不是他父親,他根本
不會理會謝家的死活。
“爲什麼不打下去?”
“什麼!?”謝蒙一驚,愣愣的道:“你很想讓我打嗎?”
“不,當然不,哼!實話告訴你好了,我剛剛在跟自己說,若是你揮下這一拳,我會馬上帶着母親、弟弟、綠雲離開,至於其他人的生死,我不會理會,憑我的本事,這些還是能做到的,不過,你們放心,仇我會報,柳江豐、李博、曹潛必然有一天會死在我的手中。”
“不理會謝家人的死活?也包括我嗎?”謝蒙怔住了,雖然知道謝嵐冷血、殘忍無比,卻沒有想到,已經到了絕情絕義的地步,這還是自己的兒子嗎?這會是我謝蒙的兒子嗎?
“沒錯,包括你,還有爺爺謝辰中。”一字一句,冰冷不已,猶如陣陣利劍,紮在了謝蒙的心中。
謝蒙怔怔的收回來了拳頭,疲憊的坐了下來,久久無語,許久後,他才淡淡的開口道:“畜生,你簡直就是滅絕人性畜生,你走吧,不用再理會我們,從今後,你不在謝家人。”
“沒錯,我就是滅絕人性,無情無義,屠殺上千人,斬東皇城百萬生靈,滅各國數百萬大軍,可以說我的手上沾滿了無數的血腥,但那又怎麼樣,東皇城還不是在我的治理下,成爲整個大陸嚮往的聖地,斬殺千萬生命,能救千千萬萬的生靈,我爲何不做?”
這次謝蒙終於妥協了,嘆了口氣道:“這次對付三大家族,你有幾分把握?”
“不知道,世事變化莫測,我無法得知。”
“那憑你的力量能否逃離帝都?”
“能,天下之大,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的步伐,天都不能。”
謝蒙猛然坐起身來,走到書架前,翻了半天,拿過一個普通的木盒,交到他的手中,肅然道:“這個盒子中的信物,是我秘密發展起來的地下力量,是我爲子孫而留下的,這個組織出動過一次,今日我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地下力量?”
“沒錯,當年我和大哥跟父親南征北戰,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所以暗中發展地下力量,這個力量實力如何,你日後自會知曉,父親教過我們,爲臣子,當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我不會違背,就算是死,既然你有宏圖大業,有志向,以後的路,是你們的。”
謝嵐疑惑不解的望着他道:“還有誰知道?”
“除了我,沒有人知道,父親、大哥也不知道,你滿意了吧?”謝蒙微微笑了笑,這種笑,感覺很像是遺言,“你有實力,有城池,更有強大的幫手,這股力量交給你,我很放心,既然你自己選擇了要走的路,那就去大膽的做吧。”
謝嵐捧着木盒,心情有些沉重,有些不安,更是增加了幾分責任,沒錯,如今,這個時候,只有交給謝嵐最合適,但是,他不能接受。
“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我會盡全力保謝家平安,所以,這個東西,你還是收回吧。”說着,將木盒扔了過去。
謝蒙緊緊的盯着他的雙眼,堅定而嚴肅的道:“你要怎麼樣才肯接受?”
“我是謝家的子弟,是謝家的一份子,你放心,若是不敵,我還有殺手鐗,足以與他們同歸於盡。”說着,他的手緩緩的摸上了黑龍臂,黑龍臂不知何時落入人間,吸收天地靈氣,七千年來被老頭煉製、封印,若是謝嵐強行解開封印,足以毀天滅地,當然,到時他、謝家、帝都都會化爲廢墟。
“原來如此。”謝蒙將木盒重新塞到他懷中,站起身來,沉聲道:“好,謝嵐,你給我聽着,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兒子,馬上離開帝都。”
謝嵐怔怔的望着他,眼睛有些溼潤,是啊,這是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關心,他知道父親這麼做都是爲了自己,可是自己能離開嗎?不,不能,他忍着淚水,果斷的站起身來,將木盒放入懷中,向外走去,他只有一句話。
“要滅謝家,先要踏過我的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