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寒隨着穀梁珞的消失出現在門外的角落裡,往那已經找不着穀梁珞身影的暗處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然後手上長劍換手,人已經走進了廚房。
才進了門,便搖着頭說:“哈哈,剛纔在罄竹院,王妃喊了一句昭寒,我還當是她沒將王爺認出來呢,沒想到這其實早就認出來了,對了王爺,你是怎麼暴露身份的?”
葉拂城抱起那被穀梁珞撇在地上的小白,擡頭看了眼昭寒,撇起一邊嘴角,說:“大概是氣質不同。”
昭寒臉色大變,大步走到桌邊,背靠着桌子邊沿,大喊:“阿廣,再做一碗麪!”
阿廣驚:這黑衣服的小哥,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小白窩在葉拂城的懷裡,時不時開眼看一下昭寒,然後嫌棄地眯上。
昭寒跟小白水火不容慣了,被小白這來來回回看了幾遭,加上之前在葉拂城那吃了虧,便想着欺負起小白來,於是側着身子斜眼看小白,說:“哎呀,小王爺,你這麼明目張膽地幫着王爺欺騙王妃,就不怕被發現了以後再也吃不着魚片了?”
小白怒,齜牙咧嘴瞪着昭寒。
葉拂城掌心蓋住小白的眼睛,說:“莫看,會壞眼睛。”
昭寒多次被這一人一貓折騰,心裡憤怒了,但是又不能出手打人,只好嘴上要強道:“哼!這回裝舌頭被燙着了,下回我看你裝什麼!”
小白嗚咽出聲,可惜眼睛被葉拂城捂着了,看不見,身體又被葉拂城禁錮在懷裡,也竄不出去,不然他必然要跟昭寒大戰幾百回合!
見眼前這一人一貓不再與自己對着幹,昭寒纔算是慢慢開始得瑟起來。
正好阿廣已經將兩人的麪條都做好了,端着上來,“王爺,面做好了。”
“放下吧,王妃教的東西要好好學。”剛纔葉拂城可是在外面看了,穀梁珞對這個廚子的態度還算是不錯的,看來這廚子留着,以後指不定能好好用。
昭寒第一次見這麼獨特的面,心生好奇,但是又擔心是穀梁珞故意做來整人的,於是夾了起來也不敢下嘴,直愣愣盯着葉拂城看,硬是要等對方先吃了,才肯下嘴咬上一口。
別說他疑神疑鬼,實在是他在穀梁珞那吃的虧太多了。
……
擎天柱開張很順利,因爲店裡沒小二,全部都是年輕貌美的姑娘,各種性格的都有,不少人一開始就是衝着這點來的,加上酒樓新開,入店全部只收一半的價錢,不少人爲了嚐鮮又省錢,難免也上門來湊熱鬧。
而對於長熙王妃穀梁珞就是擎天柱的掌櫃這件事,可算是全城皆知的,穀梁珞其實一開始也不打算隱瞞,畢竟她要做的就是滿城皆知,就是要藉着之前的各種流言蜚語的風頭使勁給自己家的擎天柱酒樓給打廣告大推銷。
酒店剛開張不過幾日,已經算是到了門庭若市的地步了。
這日,天晴。
墨家酒樓三樓。
墨醒正站在窗口望擎天柱的方向看時
,身後的房門便“吱呀”一聲被人給推開了,不用多想,墨醒也知道,能在他這裡肆意妄爲直接踹門進來的,也就一個人了。
封沉言跑得快,腮邊的兩撮頭髮都飄到了後面,將兩隻耳朵給抱了起來,加上他臉上的紅暈,便顯得整個人都看起來很奇怪。
墨醒背靠在窗上,面具後神色淡定地看着封沉言,他剛纔可是在這裡看着眼前之人從隔壁擎天柱的酒樓氣沖沖跑出來,然後消失在屋檐之下的。
封沉言氣息未定,直接手擡扇子,抵住墨醒的下巴,說:“將謬朵朵交出來。”
墨醒不理會,只定定地看着。
封沉言着急:“你別以爲小爺不知道你跟謬朵朵什麼關係!現在藥王谷裡頭可也有小爺的人!”
“呵,既然封公子手下能人衆多,那如何不讓人直接將謬朵朵請出來呢?”
雖然習慣了墨醒的冷淡,但是封沉言還是覺得很生氣,於是扇子挑得用力,幾乎要將墨醒的下巴擡了起來,“謬朵朵惹了奕王,現在奕王整天找穀梁珞麻煩,這擎天柱都要被奕王給霸佔了!”穀梁珞也快要被奕王給霸佔了!
“奕王倒是不死心……”墨醒若有所思說着。
之前派人去奕王府查謬朵朵口中的那個女子,但是無論去了多少人,最後的結果都是查無此人,甚至最後不得已用了封沉言的人,還是沒辦法在奕王身邊找到這個女子的半點蹤跡,可以說如果不是謬朵朵曾親眼所見,奕王身邊藏了一個病女子的事,恐怕永遠也不會被外人所知。
能讓奕王如此在意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墨醒本想放棄對這個女子的追查,但是現在似乎有了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封沉言見對方只說了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之後又開始安靜下來,心中不免猜疑:“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墨醒:“以長熙王妃的性子,是不會將謬朵朵的消息告訴奕王的,奕王在長熙王妃那裡得不到答案,時間久了,自然會放棄。”
封沉言收扇子,將人推開一邊,從窗口往下看,果然看到奕王正帶着下人從擎天柱出來,看那樣子大概是又被穀梁珞給打發了。
雖然這奕王是打着要從穀梁珞那得知謬朵朵下落的旗號來的擎天柱,但是他總是覺得看着他就很是厭煩啊!這事可不能怪他偏見了,他那當太師的爹,可也是很不喜歡這個豐功偉績的大元帥奕王殿下的。
所以說,這奕王還是遭人厭的。
至少他封九爺從來就沒看好過這個奕王,從第一次見面就不看好!
墨醒見封沉言總算是不再鬧了,便說:“我需要知道穀梁將軍府的所有事情。”
封沉言大驚回頭,“你要查穀梁將軍府?你懷疑那件事情跟穀梁生有關係?”
“並沒有,查清楚只是爲了看是否能收爲己用。”
“墨醒,你貪得無厭!”
“至少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封九爺你卻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
麼。”墨醒緊緊盯着封沉言的眼睛,似乎要從中看出什麼來。
封沉言急急迴避開,回了句:“小爺什麼都不需要,你還是收起你那多疑的心思吧!”
自從左紅樓一事之後,墨醒可是不止一次這麼明示暗示地說了,在墨醒之前,可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是否喜歡穀梁珞,但是自從墨醒出現之後,這個問題便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他的生活裡,他也因此而困惑很久,但是他最後給自己的答案卻是不喜歡。
兩人從小在一起,穀梁珞的那些事情,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無論是小時候被追殺的事情,還是身份的事情,甚至是之後跟葉弦何的恩怨,緊接着與葉拂城的事情,他都能掌握的很清楚,但是唯獨沒想過自己與穀梁珞之間的感情到底應該算是什麼。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好哥們死對頭,或者都不太是,又都是,吵吵鬧鬧十幾年就這麼過去了,她一直都在,他也一直都習慣了。
兩人一起逛青樓,一起闖禍,一起狩獵遊玩,甚至還有很多兩人一起做過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
不過,當墨醒一而再再而三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總是忍不住思考一下,對於穀梁珞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於是有時候就算穀梁珞遇到什麼事情,他也都會任之不管,但是他必須承認的是,他曾擔心過。
他搞不清楚什麼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過他曾一直有過的想法是,兩人若能一直這麼下去也好,一起闖禍,一起喝酒。
……
只要惡人還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是存在安寧。
又一日,正是難得一見的陰霾天氣,自擎天柱開張以來,天氣一直大好,酒樓裡生意都是興隆的,這日終於趕上了春雨細棉,來喝酒的客官也自然少了很多,店裡的夥計侍女們也難得的一次空閒了一些。
穀梁珞這幾日數錢數的有些飄,這會生意明顯因爲陰天而冷清了些也不見煩悶,自個兒搬了個太師椅坐在樓上窗臺的地方,輕飄飄的水霧就這麼從窗口飄進來,若是有陽光,指不定都能畫出一道彩虹來。
穀梁珞心情愜意,二郎腿翹得老高。
忽聞樓下傳來一聲:“奕王殿下。”
頓感頭疼,這人怎麼又來了?
事實上對於謬朵朵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當時謬朵朵都是不辭而別的,最後到底是回了藥王谷還是去了哪裡,她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況且就算是她知道了,那又如何?知道爺不會告訴葉疆剡啊!畢竟對這個人的印象分從第一面見面之後,就已經是負分了,不管之後會表現出什麼好性子來,她穀梁珞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
要不是她這擎天柱是要打開門做生意的,她還真的想要直接一棍子就將人給就地處置了,省的天天來“騷擾”她。
穀梁珞站起來來,想要先找個地方躲一躲,誰知那樓下隨即響起的聲音,讓她腳步忍不住頓了一下,當下就再也沒辦法跑路了,畢竟那來人之中,竟然還有當今聖上葉弦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