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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和博寧面面相覷,這回可是兩個人都聽到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博寧用力嚥了下口水,然後問道:“荷、荷花,咱們要、要不要過去看看?”
荷花並不信鬼神,但是在這深山老林裡突然聽到哭聲,也還是覺得後背發毛,不過等她冷靜下來,她就分辨出,那聲音分明是個嬰兒的哭聲,跟栓子小時候哭的聲音差不多,所以她大着膽子,拎起手裡的鏟子道:“咱們過去瞧瞧。”
博寧心裡害怕但是又不想在荷花面前露怯,硬着頭皮舉着扁鏟走在荷花前面,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地來到聲音發出的地方,哭聲越來越清晰響亮,但是卻沒看到半個人影子,博寧這下是當真地害怕了,手裡的扁鏟都有些抓不住要脫手。
荷花心細,低頭看看草叢裡,果然在一片濃密的黃花苗子後面,看到一個小包袱裹着的嬰兒,正緊閉着眼睛哇哇大哭,身上皮膚皺巴巴地發紅,竟然像是剛生下來的模樣。
她沒想到竟然會在深山老林裡看到一個棄嬰,頓時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博寧推她問:“荷花,咋辦?”
荷花低頭看看那小娃兒,若是擱在這兒不管,怕是熬不過今晚去了,但若是抱回家,自家哪裡還能在多養得起一個孩子。心裡反覆地糾結,但是如今已經看到,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服自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只好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包裹,那娃兒小小的一個比栓子小時候還要瘦弱,一到荷花的懷裡似乎知道自己脫離了危險似的,頓時就止住了哭聲,嘴巴一張一合地似乎在尋找吃的。
這下也沒辦法再挖川貝母,於是荷花抱着娃兒,博寧拎着兩個筐子一路的下山去,路上不時有村民對她們投來異樣的目光,還沒走到自家地頭,就遇見村尾的王寡婦,她與方氏向來交好,不過礙於自己守寡在家鮮少出門,每次都是方氏去找她一起做活說話,今個兒是因着五月節,拎着自家包的角黍正往荷花家走,遇到兩個孩子就招呼道:“荷花,博寧,上山回來了?”
“王嬸子”荷花和博寧忙叫人。
“呀,這是誰家孩子?”王寡婦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一眼就瞧出那孩子是今個兒新下生的,臉色就有些微變,皺着眉頭問道。
荷花一五一十地把林子裡遇到的事兒說了,王寡婦聽罷唸了聲阿彌陀佛,又嘆了口氣道:“五月初五,毒月毒日,生男克父,生女克母,可這也是條命啊,真是作孽。”
聽了王寡婦的話,荷花才知道爲何這個嬰兒會被扔在深山老林裡,許是爹孃迷信又不忍心親手溺死孩子,只得丟在林子裡由着他自生自滅。
這個抱回來的嬰兒讓祝永鑫和方氏都頭痛不已,方氏熬了些糊糊餵飽了他,哄着在屋裡炕上睡下,這纔出來嘆氣道:“是個男娃娃,雖說瘦弱了些,但是瞧着哪哪兒都沒毛病,哭鬧的也都挺有勁兒的,怕當真是爲了那忌諱扔的,你說咋辦?”
“能咋辦,好歹是條命,都撿回來了還能扔出去看着他死?”祝永鑫的語氣有些不善,說罷就蹲着抽菸不再說話。
荷花和博寧知道是自己的舉動給家裡添了亂,都緊緊抿着嘴脣站在一旁不吭聲,茉莉卻沒祝永鑫和方氏的顧忌,過來就給他倆每人彈了一個腦錛兒道:“你倆說上山挖草藥賣錢,錢兒還沒見到呢,就先抱回來個賠錢貨,以爲咱家是養濟院呢?”
荷花聞言眼睛一亮:“養濟院是啥?”從意思上理解,難不成是古代的慈善機構?那說不定也能接收棄嬰,於是也不顧被茉莉彈得生疼的腦門,一把抓住她問,“是不是收留孤兒和流浪漢啊?”
“你問這幹啥?”茉莉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說個清楚。
荷花沒辦法只能把目光投向祝永鑫和方氏,卻見他倆也都一臉茫然。扭頭看見博榮下學回來,忙問:“大哥,養濟院是啥?”
“養濟院?”博榮一愣,不知道妹妹爲什麼問這個,但還是答道,“就是京裡收養鰥寡的窮人和乞丐的場所,好端端的咋問這個。”
茉莉已經嘴快地嚷嚷道:“荷花和博寧上山撿回來個娃兒,也不知是誰家扔的。”又回頭說荷花,“咋,你還打算進京給送養濟院去?”
荷花被她訓得嘟着嘴不支聲,博榮見狀趕緊護着道:“你衝她嚷什麼,若是你在林子裡瞧見個娃兒哭着,你能當沒瞧見?”
“我……”茉莉被說的一時語塞,跺腳轉身抱起栓子道,“你們就都向着荷花吧,咱小弟如今都吃不到啥好東西呢,這又添了一張嘴,而且聽王嬸子說還是今兒個生的,原本叔嬸的就都說栓子克人,那閒氣還沒受夠嗎?爲了個不認識的娃兒再讓人背後戳點,你圖啥?”
博榮聽她這麼說也不樂意起來:“我圖啥?我圖個心安理得,旁人說啥就那麼重要?礙着你吃還是礙着你喝了?管他們怎麼說,把個剛下生的娃兒扔出去,不是咱家人做的事兒,我寧可背後被人說,也不要一輩子都覺得心裡有愧。”
茉莉被他氣得眼淚都飛了出來,帶着哭腔道:“對,是我心狠,我就想着自己,我跟你不是一家人行了吧”說罷抱着栓子就哭着跑進屋去了。
博榮還想說啥,被祝永鑫一眼瞪過去道:“沒完沒了了,當我和你母親都死了啊?現在就開始擺大哥的架子了?”
“我……”博榮頓時被他噎了回去,自己明明不是那個意思,但是聽祝永鑫這麼說,從小到大的習慣使得他條件反射地閉嘴不再分辯,只得悶悶地忍了這口氣,轉身回屋去了。
博寧生怕祝永鑫把火氣發在自己身上,抓着方氏的衣角躲在她身後,剛要伸手把荷花也扯過來,就見荷花卻上前幾步道:“爹,都是我不好,不怪博寧,我倆挖川貝母的時候看見的那娃兒,他問我咋辦,我雖然知道咱家已經快吃不飽飯了,但既然看見了就實在沒法扔下不管,只能給抱回家來了……”
祝永鑫把菸袋從嘴邊拿開,嘆了口氣說:“不怪你,你大哥說得對,不管是咱家誰瞧見都得抱回來,咱雖然不寬裕但是也不能見死不救。”說罷擡手揉揉荷花的頭髮,“好了,爹孃會想辦法的,進去幫你母親撿碗撿筷子,今個兒過節呢”
“嗯”荷花去幫方氏擺好碗筷,一大盆角黍擱在當間兒,婆婆丁和曲麻菜洗得翠綠水靈擱在笸籮裡蘸醬,大葉芹稍微過水一焯,團成球擰乾水分,加上蒜泥、醬油和辣椒麪拌了當涼菜,方氏還買了一小塊豬脆骨跟大葉芹炒了給祝永鑫下酒。
茉莉躲在屋裡就是不肯出來,只說自個兒不餓,荷花進去勸了半晌見她就是擰着頭不吭聲,只得敗退出來,換了博榮進去,也不知說了什麼,幾句話就給哄得破涕爲笑,抱着栓子出來一起吃飯。
端陽日這天家家都喝雄黃酒避邪避毒,方氏往手上稍稍蘸了些酒,給幾個孩子塗在臉頰上,嘴裡咕噥着:“驅鬼氣,殺諸蟲。”
祝永鑫見狀直接把手裡的酒盅遞給博榮道:“都多大了 還抹臉,喝一口才最穩當。”
博榮倒也不含糊,不等方氏反對就咕咚灌了一大口,頓時臉頰通紅,嗆得幾乎要迸出淚花來。
祝永鑫哈哈大笑,又一把抓過博寧給餵了一口,博寧連嗆帶辣,整個臉都糾結成一團,趕緊抓了個角黍吃下去壓壓。
兩個閨女就不能這麼強灌了,祝永鑫讓茉莉和荷花每人小小地抿了一口,最後又用筷子尖兒蘸蘸酒,塞進栓子一直吧嗒吧嗒地小嘴裡,本以爲那小子會哭得哇哇作響,沒想到他竟然美滋滋地舔了舔嘴脣,似乎意猶未盡地盯着祝永鑫,似乎等着他繼續喂自己。
全家都驚訝不已,方氏笑得直不起腰來,扶着祝永鑫的肩膀穩住身子道:“這回你可有接替人了,咱家一個大酒鬼一個小酒鬼。”
祝永鑫也哈哈大笑道:“這纔是我兒子”
因爲過節,方氏也破例陪着祝永鑫喝了一杯酒,面頰潮紅地看着似乎比平日多了幾分韻味,博寧早就躺倒在草蓆子上呼呼大睡,博榮也有些面紅耳赤,只有栓子還歡實地抓着茉莉和荷花笑得咯咯作響。
正其樂融融的時候,祝老四跟頭把式地跑進來,進了院兒就弓着身子雙手撐在膝蓋上,張着嘴就只喘着粗氣,硬是累得說不出半個字來,把祝永鑫嚇得一個激靈就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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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永鑫鞋都沒顧上穿就衝過去,一把抓住老四的肩頭問:“咋了,爹孃咋了?你倒是說話啊”
祝老四的肩頭被他捏得骨頭都要碎了,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兒趕緊嚷道:“爹孃沒事,哥,你趕緊撒手,肩膀頭子要被你抓下來了……”
祝永鑫聽說爹孃沒事,這才猛地鬆手氣得罵道:“那你跑的恁急幹啥,去投胎啊”
“大、大姐回、回來歸寧……”祝老四喘着氣都掩不住滿臉的喜氣兒,當初祝大姐出嫁的時候,荷花和博寧都還沒出生,茉莉還是個不記事的奶娃娃,掐指頭算算竟然都已經七八年沒回過家,怎麼能不讓祝老四欣喜若狂,要知道當初家裡孩子多,他從出生就是大姐帶着,給他穿衣餵飯,揹着他到各處去玩兒,哄他睡覺,病了也是大姐陪在身邊,這會兒見到大姐回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歡喜的炸開了似的。
祝永鑫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怔住了,就覺得剛纔喝下肚的酒氣都在往頭上涌,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纔好。
方氏從席子上起來,拎着他的鞋過去給他穿上道:“大姐回來了還不趕緊過去看看,這咋一個兩個的都傻了似的?”
“是是”祝永鑫回過神來拔腳就走,祝老四也忙追了出去。
方氏看着他倆這樣不由得好笑,給幾個孩子都換了乾淨體面的衣裳,攏平整頭髮,自己也換了件兒過節才穿的褂子,這才抱着栓子領着孩子們過去。
進門就見楊氏正跟祝大姐抱着哭,梅子在旁邊一邊兒勸一邊兒自己抹眼淚,祝老四也紅了眼圈在旁邊站着,其餘人都悶聲不響地在旁邊,也不知到底是咋回事。
她上前去道:“大姐,我領着你幾個侄兒侄女來給你看看。”
祝大姐這才擡起頭來,叫了聲弟妹就又開始抽噎。
博榮當年已經記事,隱約還記得祝大姐的模樣,忙叫了聲:“大姑。”後頭幾個小的也都跟着叫了人,連栓子也極其給面子地吐出含混的噗噗兩聲。
荷花趕緊說:“小弟這是叫姑姑呢,他沒長牙嘴漏風,平時管小姑也叫噗噗。”
祝大姐看到栓子就眼睛一亮,伸手從方氏懷裡接過去道:“這是最小的侄兒?”逗弄着栓子見他非但不認生,還衝自己笑得開心,不由得心裡喜歡,往身上摸摸沒找到東西,就直接從腕子上褪下赤金的一個釧兒,套在栓子藕節兒似的小胖胳膊上,“這是大姑給的見面禮。”
方氏見狀忙要給摘下來道:“大姐,這可使不得,這麼小的娃兒,給恁貴重的東西咋像話。”
祝大姐把栓子往自己懷裡一帶說:“我疼我自個兒的侄兒你也要說?這是給我侄兒的,可不許你管。”
楊氏這會兒也抹着眼淚說:“你大姐給了就拿着吧”
方氏見狀不好再說什麼,只能一疊聲地道謝。
荷花站在一旁打量着祝大姐,剛纔聽方氏說她比祝老大晚兩年,那就應該是三十多快四十的年紀了,雖說打扮得比鄉下地方婦人強上許多,但是脂粉卻掩不住蠟黃中透着黑氣的臉色,眉宇一直習慣性地蹙着,盛着說不清的愁緒似的,眉眼瞧着跟梅子有幾分相似,想來以前也是個美人坯子。不過最讓荷花奇怪的是她的髮型,髮髻梳得歪在左邊,空蕩蕩的沒有半點飾物,而髮簪和頭飾都是戴在右邊的,從後面看過去,一邊金光璀璨,另一邊漆黑一片,煞是稀奇。
荷花這邊還正端詳着,在心裡琢磨難道是城裡的新流行不成?
那邊的劉氏看着栓子手上的金釧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把芍藥使勁兒地往前推道:“芍藥,趕緊叫人,這是你大姑。”又對祝大姐陪笑道,“她大姑,你出門子的時候我還沒進門,咱們這還是頭一回見,喏,這個是你侄女兒,小名叫芍藥。”
芍藥身子扭來扭去,就想脫身出去繼續吃飯,但是被劉氏掐着怎麼也脫不開身,急得嘴裡哼唧哼唧就是不叫人。
劉氏擡手就扇了她一巴掌道:“你這孩子咋不懂事呢,你大姑這麼多年沒回來,看着人家在跟獻殷勤,你也不會過去親近親近?”
芍藥頓時哇哇大哭,祝大姐皺眉道:“老三家的,你這是要做啥,好好的你打孩子幹啥?”
楊氏也不樂意道:“趕緊把芍藥抱回去,你在哪兒都添亂,等出了五月,趕緊給你家起了房子搬出去,我眼不見心不煩。”
劉氏在祝大姐面前讓楊氏說了個沒臉,頓時就不依不饒地哭道:“婆婆,我跟大姐第一次見面,你就當面給我沒臉,說這話那讓人大姐以後咋想我?”
祝大姐畢竟是出去見過世面的人,雖說一臉的苦相可瞪起眼來卻是氣勢十足,直接斥道:“臉是自己要的,不是別人給的,你自個兒都豁出去臉了,難道別人還上趕着給你臉不成?我這會兒是回孃家來,不是投奔兄弟,用不着你在旁邊殷勤。我倒是想問問老三,你媳婦平時是咋管教的?當着我的面兒都這樣,平時在家還不得給爹孃甩臉子看?”
祝家老祝頭脾氣兇暴,楊氏喜歡合稀泥,祝老大 又是個悶葫蘆,以往底下幾個弟妹就都是祝大姐管教起來的,她嫁給個商人去做了幾年管家娘子,如今說話做事都透着氣場,頓時就把老三和劉氏鎮住不敢說話。
祝大姐又朝劉氏瞥了一眼冷冷地說:“娘讓你抱着孩子回屋你耳朵聾了?”
劉氏被罵得不敢哭出聲來,抱着芍藥一路抹着眼淚回了屋,把房門摔得山響。
祝老三的眼睛就不自覺地一直往自家屋裡瞟,雙手扶着膝蓋似乎想過去看看媳婦,但是回頭看見祝大姐在瞪他,頓時端端正正地坐穩當不敢亂動彈。
祝大姐這才收回了犀利的目光,朝李氏和方氏的臉上掃了一眼,對楊氏道:“娘,我早就說你性子太軟和,爹又是個撒手不管的,看你把媳婦慣成個啥樣子?”
方氏站在旁邊一言不發,李氏卻再也忍不住,她畢竟是做大嫂的,而祝大姐對她跟對兩個弟媳的態度都沒個兩樣,自家的兩個兒子上前叫人她也沒啥表示,反倒是抱着老2家的栓子不撒手,還一出手就是個赤金的釧子,不過她沒有劉氏那麼傻到直眉瞪眼地說話不中聽,而是笑着道:“她大姑,這回咋自個兒回來了?姑爺呢?也沒帶孩子回來給我們瞧瞧,爹孃逢年過節就念叨着你呢”
祝大姐朝李氏頭上掃了一眼,冷笑着說:“別人問這句話算不得毛病,偏生你問就是個不安好心的,你這滿頭珠翠的,會不知道我歪梳髮髻頭面戴一邊是和離的婦人?明知故問你存的是什麼齷蹉心思?”
此言一出全家譁然,李氏臉上粉撲的厚一時間瞧不出面色,但是楊氏已經驚得三魂少了七魄,一把抓住祝大姐的手問:“和、和離?這,這到底是咋了啊?”
祝大姐感覺到自己老孃雙手冰冷而顫抖,忙用力回握住她的手道:“娘,不怪別人,都怪我自個兒,生不出個娃兒來,男人要納妾我心裡還難受,乾脆就好合好散,讓他再娶一個,好歹以後生了娃兒也是個嫡出,免得有個小妾做娘長大了讓人瞧不起。”
楊氏哪裡還聽得見後面說了啥,只聽到祝大姐說生不出孩子,就已經覺得心窩子讓人踹上了一腳,臉色慘白手腳發軟,直接就癱軟在席子上。
家裡衆人嚇得趕緊把她放平,祝大姐一個勁兒地給她捋胸口順氣兒。
楊氏半晌才緩過來,長出了一口氣就哭道:“我這可憐的閨女啊”
祝大姐也淚流滿面,撲在楊氏懷裡叫了聲娘,二人又哭做一處。
方氏站在一旁也忍不住開始抹眼淚,祝大姐跟她相處過幾年,雖說性子潑辣些,但是爲人很是講理,處事公平,比楊氏反倒還要強上幾分,二人原本的關係就還不錯,這會兒見她爲了不能生養弄到這般境況,也覺得心裡酸楚。
老祝頭等她們哭的差不多,這才用力咳嗽一聲道:“好了,不就是和離了嗎,你爹孃還有胳膊有腿能下地幹活,你就安心在家住着就是,自家閨女我能生得我就能養得。”
荷花沒想到老祝頭這個時候能說出這麼給力的話,對他的印象頓時更上了一個臺階,不過再看李氏上翻的白眼,心道這個大姑住在家裡,怕是也不會耳根子清閒。
祝大姐聽了老祝頭的話,先也是一陣感動,不過止住眼淚之後,長吁一口氣道:“爹孃,我自個兒手裡有錢兒,我尋思着置辦點兒地,再買個小院兒,把地租出去收租子的錢就夠我自己吃喝了,之所以特意回家來,只不過是爹孃和兄弟都在這兒,有啥事兒有個照應,我以後也能伺候着你和我娘。”
荷花聞言在心裡點頭,這個大姑是個明白人,若是跟着老祝頭夫婦住着,不管是誰佔了誰的便宜,李氏和劉氏都不會少磨嘴皮子,倒不如這樣一開始就弄得清清楚楚,以後也少了麻煩。
不過很顯然,這麼合情合理的一番話,老祝頭卻不以爲然,反倒是火氣上來嚷道:“自家又不是沒地方,出去買的啥院子,讓人瞧見說我老祝頭不管閨女?”說罷起身揹着手往外走,“就這麼說定了,就住家裡,哪兒都不許去”
祝大姐有些瞠目結舌,看着老祝頭出了院門才自嘲地笑笑說:“走了這麼多年連爹是啥性子都不記得了,還跟他講理,我這是自個兒找罵呢”
“你爹就是那麼個老犟驢的死德行,少搭理他,你想咋整就咋整,覺得咋舒心就咋來,用不着管他說啥”楊氏心疼閨女,拉着祝大姐的手哽咽着說,“在外頭怕是沒少受苦,回到家來就得過得舒舒坦坦的,不然咋叫回家。”
祝大姐笑着說:“沒事兒,買院子和地的事兒也不是一兩日就能遇到合適的,我現在家住着,知道爹孃不想攆我出去,我心裡老舒坦了”
荷花聽着祝大姐說話,覺得這纔是正經地管家娘子的樣子,事事都考慮的周全不說,說話也圓滑好聽,該強硬的時候毫不客氣,沒一會兒功夫已經換了三四副面孔似的,她忍不住扯扯方氏的衣襟,等她彎腰下來摟着她脖子道:“娘,你瞧大姑這纔是個正經的管家娘子樣子,你該多學着些。”
方氏聞言撲哧一聲笑出來,還不等說話就聽祝大姐問道:“咋了?”
“我家荷花這個小人精兒說,讓我多跟大姐學着怎麼當個管家娘子。”方氏彎腰抱起荷花笑着說。
祝大姐聞言柳眉微挑,笑意中帶着驚訝地問荷花道:“那你給大姑說說,管家娘子應該是個啥樣子?”
荷花沒成想會被方氏推到前面去,這會兒人家問來了,只好硬着頭皮說:“就是想啥事兒都周全,但是說話卻要柔和留有餘地,然後該硬氣的時候硬氣,知道該做啥,就做得利落爽快的……”
“好孩子”祝大姐伸手接過荷花摟在懷裡親了一口,“你大姑這許多年學會的事兒,你恁小就都明白了”
荷花趕緊道:“我、我也是聽別人說書聽來的,然後見大姑這樣就跟那書裡說的管家娘子似的,才學了舌出來,其實我也不懂的。”
祝大姐釋然地笑着說:“能看出來名堂就已經不簡單了,難道還真指望你個幾歲的娃兒懂得這些不成?”
楊氏也笑着說:“你可別小瞧了咱家荷花,大小就伶俐,找人來算過說是菩薩面前的金蓮託生,有大造化呢別的不說,今年開春一直不開化,天冷的嘎拔脆,荷花跟別人從農書上學來的什麼育什麼的,在家搭了兩個草棚子,弄了兩個爐子,愣是把蜀黍苗兒都發了出來,開春兒別人家還剛犁地,她家都已經挪了老高的苗兒進地裡,如今已經長得老高。”
祝大姐聞言,眼睛就鎖在荷花身上挪不開了。
荷花暗道不好,祝大姐可不如老祝頭、楊氏還有自己爹孃那麼好糊弄,自己以後可得收斂着些纔好,想到這兒就掙開祝大姐的懷抱道:“大姑,我、我跟人說好一起去玩兒。”
從楊氏院裡出來,荷花才鬆了口氣,擡頭看天發現下午都過去了大半的樣子,趕緊往山上去,不知道齊錦棠今天的紙條上會講什麼事兒。
她一路思忖着一路走得漫不經心,這條路每天往來早就熟得連哪裡有石頭會絆腳都一清二楚,就哼着歌蹦跳着往上走。
誰知剛上了最後的一段兒土坡,就見那樹下站着個絳紫色衣袍的少年,正淺笑地看着自己,赫然就是多日不見的齊錦棠。
“錦棠哥”荷花驚喜地跑上去,然後又懊惱地說,“你昨個兒咋不說今天能出來,若是說了我就早些過來了,你等了好久了吧?主要是我大姑從外地回來,不然我每日都是吃過晌午飯就來的,哎呀,咋就今天這麼不湊巧呢”
齊錦棠笑着聽荷花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才拍拍她的後背說:“說那麼急幹啥,我又不是馬上就走,我昨個兒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來,上午的時候我娘帶我妹妹去外祖母家,我這才得空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荷花心道我就知道,齊夫人若是在家,肯定不會讓他出門的,“你這些天在家裡關着悶壞了吧?”
齊錦棠聞言忍俊不禁,笑着問:“那你想我沒?”
荷花煞有介事地骨碌着眼睛想想道:“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想你……”然後在齊錦棠眸子裡露出得意的神色之後又道,“想你想得都快想不起來了”
齊錦棠聞言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是荷花在耍他,不禁伸手假裝要咯吱她道:“好你個小丫頭片子,幾天不見長本事了是不是,看我怎麼收拾你。”
荷花哈哈笑着跳起來躲開道:“我這還不是好心,怕你天天在家讀書都把腦子讀傻了,所以就逗你開心一下嘛”
“你就是個萬年有理是不是?”齊錦棠跟她笑鬧了一陣,伸手拉着她坐下道:“把最近學的字都寫來我看,看你都記住沒有。”
“你倒是很盡忠職守。”荷花吐吐舌頭,不過還是乖乖地摸出石頭,低頭一看平時寫字的那塊地又被平整過了,最近肆虐的雜草也都被清理乾淨,想來應該是齊錦棠剛纔做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以爲你以後都沒法出來,所以就也沒清理過這兒。”
“不礙事的。”齊錦棠見她神情認真地低頭寫字,臉頰因爲剛纔的笑鬧微微漲紅,幾縷碎髮貼在汗溼的額頭上,鼻尖還掛着細密的汗珠。忍不住從袖中抽出手帕幫她揩去汗珠,見她擡頭看自己,訕訕地把手帕塞到她的手裡道:“一臉的汗趕緊擦擦吧,這會兒還不到夏天,看吹了風回去鬧病。”
“我哪有那麼嬌貴。”荷花嘴上這麼說着,但還是用手帕細細地擦淨了小臉兒,聞到那手帕上只有皁角的清香味道,並沒有什麼濃烈的薰香氣味,不知怎麼想的忽然問:“你平時都不用薰香嗎?那天你母親去我家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可香呢”
沒想到齊錦棠聞言卻是臉色一變,非常大聲地問:“我娘去過你家?”
荷花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嚇了一跳,主要是離着太近,震得耳朵生疼,趕緊擡手捂住道:“咋了,你不知道嗎?”
“嗯,我不知道”齊錦棠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把荷花的手從耳朵上扯下來,恢復了正常的聲音問,“我娘去你家幹嘛?都說啥了?”
“哦,也沒啥,她就是說知道我受傷了,給我送了藥去,而且還送了兩塊尺頭說給我裁衣裳,也沒說啥別的。”荷花隱去了齊夫人最後說幫齊錦棠轉達的話,她不想讓自己像個背後打小報告的人。
齊錦棠的神色稍稍緩和,見荷花表情異樣,忙解釋道:“我娘倒是跟我說了給你送藥,不過我以爲是她打法人去送的,沒想到是自個兒去的,她回來也沒跟我提過,所以你一說把我嚇了一跳。”
兩個人撇開這個話題不談,又說了會兒閒話,荷花覺得都沒說多一會兒,天色居然就漸漸地暗了下來,她不禁有些喪氣,在這裡好不容易有個能說得來的人,不用小心翼翼地掩飾自己,可以隨意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對方既不會笑自己,也不會嗤之以鼻,而是不管她說什麼都掛着淺笑認真地聽,就好像她說得都是金科玉律,不應該錯過一個字似的。
齊錦棠不來的那些日子,她還沒有多少感覺,但是這回小別重逢,她才發現自己是多麼需要有一個人能夠安靜又認真地聽自己說話,而對於明天又要開始的傳紙條是多麼的鬱悶。
齊錦棠擡眼看看天色,起身撲打了身上的草屑,拉起荷花道:“天黑了,我送你回家,不然你爹孃該擔心了。”
“哦……”荷花拉着他的手起身,由着他幫自己撲打衣服,拖着長聲不情不願地應道。
“傻丫頭”齊錦棠見她這樣笑道,“我娘要在外祖家住三天才回來,明天你吃了飯早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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