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容明有些耐不住地說道,容卿雖然也有些着急,不過相比之下,性子就更沉穩一下,容家老大老二的性格反倒是顛了個,作爲老大比之老二有些沉不住氣,好的一面是在重要事情上,絕對不會犯糊塗。
容水看着兩位哥哥的表現,心裡頭記下這件事,她似乎已經把自己擺到一個“小家長”的位置,之前關於容婉的事情,她上心不少,現在看見自家大哥還是缺少點歷練,又準備今後要多磨練他一番。
“水兒,你就趕緊說吧,這明天可別再要黃鼠狼把小雞仔給叼走了,那爲孃的心裡真是怎麼都不得好過了!”
李氏才哄完容小妹,就趕忙抱着容小妹到院子裡,看看這事該怎麼辦,剛聽到自己古靈精怪的二丫頭有了主意,連忙出聲問了出來。
眼見李氏也發話,容水不敢推辭,趕緊向容家衆人娓娓道來自己的計策。
“咱們家可以養一隻護院狗,今後看家護院以絕黃鼠狼再來,不過狗還是從小養起比較好,在此之前還有別的準備工作要做。”
說着,容水有意在緩和一下衆人連日來繃着的神經,搖頭晃腦地揹着手,模仿前世裡在電視上見過的老夫子,在衆人之間走了起來。
“哈哈,姐姐,你這樣好奇怪!”
不出意外,首先被逗笑的就是容小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在容水有意的模仿下,果然立馬就忘記剛剛的恐懼,破涕爲笑了。
笑聲是有魔力的,經過容水這麼一調節,籠罩在衆人之間的陰霾果然煙消雲散,一個個的臉上也不復剛剛的苦大仇深,紛紛有了笑模樣。
看見這成果,容水心想真是不容易啊,要是前世熟悉的人知道這麼一個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容博士,現在竟然爲了考慮他人的情緒而刻意賣弄,恐怕任誰也不會想到的,她心間劃過一絲柔軟,經過一系列的事情,她越來越適應現在江城小村莊的生活了,剛來的時候還覺得這一切似夢,現在反倒是前世的那種種過往像夢一樣。
“咳咳,好了,你們笑笑就可以了,重點在後面呢!”
容水嚴肅地說道,還努力擺出一副我很生氣的樣子。
配合她眼裡的笑意,容水現在的話,不光是兩位容哥哥,還有容正和李氏怎麼會信以爲真,倒是容小妹有些可愛,把小小的肉手趕緊堵在嘴巴旁邊,生怕二姐聽見自己在笑。
看見小丫頭可愛的小樣子,容水嘴角微微翹起,只是一瞬間,她又自覺抹平,開始講述她的巧計。
“這黃鼠狼啊,是有弱點的,你們想想光看見它鑽過雞窩,見過它鑽過鵝窩嗎?”
容家衆人面面相覷,好像真的沒有見過它鑽過鵝窩,聽過說誰家雞被叼走的,沒聽過說誰家大白鵝被黃鼠狼叼走的。
“誒,這就對了,明天,咱家買幾隻大白鵝放到雞圈旁邊,再在外面圍其一個小窩,讓黃鼠狼以爲這是鵝窩,就不會再來了!”
說着,容水又點名容正。
“爹,恐怕還得麻煩你明天找鐵匠,給咱
家雞窩再烙幾根鐵絲,把雞窩圍的結實些。”
“放心吧,這事包在你爹身上!”
要說這大白鵝鐵絲的事,還是前世,容水在孤兒院的時候聽一個年老的阿姨說的,那個阿姨總是說起她們那個年代的事情,就提起過原來有黃鼠狼,家家戶戶是怎麼處理的。
傳說中黃鼠狼認爲鵝與它們相剋,所以從不咬,實際上則是那些大白鵝到了晚上比雞的視力好太多,一見有入侵者,就奮起直咬,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入侵者,長此以往,黃鼠狼就再也不敢來犯了。
而鐵絲這種東西,還是上次容水叫鐵匠製作蛋糕鍋子的時候,跟鐵匠師傅稍微提了一下就被技藝高超的鐵匠製作出來了,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智慧真的非常偉大!
對於容水那些總是花樣倍出的想法,容家人早已經見怪不怪,因而也沒有一個人問她這到底怎麼想出來的,只有容小妹一個人眨巴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地一直盯着自己的二姐看,好像在說,姐姐姐姐,你怎麼會那麼聰明啊!
雖說明日裡衆人的活計已經確定下來,長夜漫漫,今晚的雞窩還是要分批次守護的。
最後,在容正這個名副其實的當家人的主持下,定了他守兩個時辰,容明守一個時辰,容卿和容水守一個時辰,李氏守兩個時辰。
“爹,我也加入,我已經好了,可以跟着大家一起的!”
就在容正準備拍板定音的時候,容婉的聲音響起,原來院子裡的動靜吵醒了她,在聽見衆人商量事情時,她就有些蠢蠢欲動,趕緊穿好衣服出來,主動請纓。
容正有些猶豫地看着自家姑娘,他是個老實的莊稼人,這次大姑娘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有心安慰幾句,卻生怕弄巧成拙,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付出,希望容婉早點走出那片陰影,是以現在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當家的,就讓婉兒跟我一起守夜把,沒事的!”
李氏看出自己丈夫的考量,給其一個安定的眼神,叫他放心,開口說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現在你們都趕緊回去休息吧!”
聽了李氏的意見,容正一錘定音,把衆人都趕了回去,他則老神在在地開始第一輪的守夜。
話說容家衆人這面爲了雞窩的事忙活了一宿,君離這頭也不得空閒。
聽見小丫頭遭人欺負的事情,他就趕忙跑到縣衙,卻是晚來了一步,又到“容家炸雞店”,但是依舊是大門緊閉,並有“暫停營業”的告示,君離那個急喲,連好心路人的話,也顧不上搭理,匆匆轉了腳程,要往容家趕去,可巧不巧這路上正好碰見了段祥瑞。
“少爺,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要是別人,譬如他那個酷愛女裝打扮的顧長安,興許君離還不想搭理,不過這人是段祥瑞,因而,君離也就好脾氣地回了幾句話。
“容家剛剛出了點事情,我前去看看,師父問起的時候,你幫我跟他說一下。”
話音未落,提腳就要離開,卻怎麼都
動彈不得。
原來是段祥瑞抓住了君離的衣襬,縱使君離是練武之人,比之段祥瑞的勁道,自是差了不止少許,被擎制住的君離,做的都是無用功。
“大膽!段祥瑞,這是你應該對待主子的態度嗎!”
眼見走不成了,君離所幸轉身怒視段祥瑞其人,大聲呵斥他的行爲。
“屬下不敢!”
段祥瑞鬆手,跪地垂首,抱拳認錯,這一番動作自是連貫,一氣呵成,想來就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和刻在骨子裡面的根深蒂固。所幸主僕二人也不在人聲鼎沸處,此處正是君離爲了趕路選的僻靜小道,要不然他們這行爲在這地方可算是驚世駭俗了。
饒是段祥瑞這麼說,當君離意欲離開,他又出手阻攔。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君離額頭上青筋暴起,看來今日他是到不了容家了,罷了,想來那小丫頭也不會吃虧,就算有,以後他也會幫着把場子找回來,現在就看看段祥瑞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吧。君離憤而擺袖。
“說吧,到底爲何在此截住我?”
他可不是天真爛漫的孩子,纔不會相信這小段是偶然和他碰見的,想來是在身後跟着,看他要往容家去,纔出面阻攔。
段祥瑞心道,果然不愧是他們的七皇子,這點事情就是瞞不過他。
實際上這是居先生,不,居將軍吩咐的,讓段祥瑞看好君離,如若發現君離和詹克珍談話結束,並不是原路返回,尤其是要去容家,就出面攔截。
段祥瑞也有些佩服居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所以現在纔有了他做攔路虎這個橋段,原話他是不準備照模照樣說了,他雖是一介武夫,也是有眼力見的,最近居先生和小主子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他要是把原話直接說出來,這兩個之間的氣氛將是難以言表的可怕。
於是,就有了段祥瑞絞盡腦汁,一番較爲合理又打動人的說辭。
“主子,最近您拋頭露面太多,連詹大人都能認出你來,更何況其他的有心之人呢?”
段祥瑞苦口婆心地勸道,他以爲這樣說,君離能稍微有些收斂,顯然,他還是有些小瞧了他的主子啊。
“這有何問題?大不了我們就在這江城直接告明身份,省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讓那些該來的危險都暴露出來,豈不是更痛快?”
這話說得魯莽,卻難掩霸氣,說這話的君離一點都不像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孩子,剎那間,段祥瑞似乎看見一個揮斥方遒、頂天立地的英雄男子漢,他向來知道他的主子會成就大事,然直面這個少年的氣魄,還是心驚不已。
定下心神,段祥瑞繼續勸道:“話是這樣沒錯,但主上的心裡必定想在更適合的時機,屬下相信主上心裡有分寸,在此就不多言。不過恕屬下愚鈍,您這樣貿貿然行動,於容家是百害而無一利啊!”
“哦,此話怎講?”
聽見段祥瑞說這話,君離這纔算是開始聽進去,遇上容家的事,準確的說是容水這個小丫頭的事情,他纔會這樣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