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天朗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木牌,仔細一看,這上面雕刻着一個靜坐的少年,少年已經看不清眉眼,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份安定與祥和。
方勇、方園兩人則是愣愣的看着黑風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就這麼放他走了?”
方園有些惋惜的看了看他消失的背影,問身邊的方勇,目光更多的卻是落在他背上的弓箭上,雖然剛纔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卻還是在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那箭,雖然自己的箭術肯定沒剛纔的那人好,但也阻擋不了一個武者對武器的追求。
“如果你不心甘的話,可以再去把他留住。”
方勇白了他一眼,轉頭看着此時盯着一塊木牌沉默不語的主子,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以爲我不敢啊?能抓住他一次,就能抓住他第二次。”
方園聞言卻是豪情萬丈,一臉躍躍欲試的看着方天朗,彷彿只要他開口,他便會立馬動手。想到剛纔與方勇聯手抓住怪俠黑風的場景,就覺得心情激盪。
“你們不是他的對手。”方天朗將手中的木牌收好,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亂的衣裳,神情淡然。
“那可不一定,剛纔我們可是在三十招內就將其拿下了,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怪俠黑風啊!”
方園卻是一臉的不以爲意,此時的他可是信心滿滿啊,三十招內就拿下了黑風,這要是說出去,得多有面子啊。
“如果下一次,你們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
方天朗看了兩個護衛一眼,實在不忍打擊他們,卻又不得不點醒他們,“剛纔如果我不叫停的話,或許你們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裡說話了。”
方園聞言愣了愣,“你是說?”
“沒錯,外人只知道黑風箭術一流,卻沒人知道,他的一手暗器纔是他最得意之作,這天下沒幾人能有這個榮幸嘗試。”方天朗看着早已消失在前方的人影,深深的吸了口氣。
“這是真的?”這個時候,就連方勇也有些站不住了,忙問道。
方天朗點頭,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思索着師傅與他的關係,爲什麼他在聽到師傅的姓氏時竟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按照自己對師傅的瞭解,黑風對師傅而言應該是極其重要的存在。
方園聞言下一刻腦袋便耷拉了下來,如果這樣的話,自己還真是毫無勝算,這次是由於他錯估了大家的實力,再加上自己與方勇大哥聯合出手,又有少爺在旁協助,這才殺了他個措手不及,如果有下一次,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你們也不用灰心,對於武者而言,面對敵人時粗心大意是最大的忌諱,如果剛纔我執意要殺了他,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在那種情況下,即使他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更何況他還是一個久經江湖之人,那他就應該清楚,這樣的失誤是致命的,也是我們以後都必須要避免的。”
方天朗看到他臉上的神色變化,也怕太過打擊了他的鬥志,於是又一次說道,自己的幾個護衛當中,方園雖然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卻是從小便跟着自己的,方天朗一直都將他當弟弟看待。
“是,少爺。”方園聞言神色一肅,當即又挺起了腰桿,武者的世界沒有勝敗,有的只是生死。
“少爺,接下來咱們怎麼辦?”方勇有些爲難的看了看地上早已找不出原型的馬車,還有那匹躺在血泊中早已沒了呼吸的馬兒,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難道要這麼走回去?
“離最近的驛站還有多遠?”方天朗也知道如今的情況,想了想問道。
“翻過這座山,大概還有二十里地的樣子。”方勇對這裡倒是熟悉,只是思考了片刻便回答到。
“那就繼續趕路吧,到驛站之後再買輛馬車代步。”方天朗聽他這麼說,擡頭看了看天色,此時雖烈日當空,但在這山林之中,倒不是太熱。
“是。”方勇聞言點了點頭,這也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如果讓他回去買馬車再來接主子的話,也不是不行,但是這一來一回的,天怕是都黑了,到時候還不是得在這荒郊野外露宿,更何況留少爺在這裡也不安全。
方勇說着話,便在廢舊的馬車底下翻找起來,捯飭了老半天,才拎了一個滿是塵土的包袱出來,裡面有水和乾糧,還有一些東西是老太爺爲少爺準備的,這一路路途遙遠,一些東西還是必須的。
三人稍微吃了點兒東西,便再次上路了,沒有了馬車,速度便慢下來不少,按照三人如今的腳程,怕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驛站。
走了幾里路之後,方天朗便覺得有些枯燥了,扭頭看了身後正無聊的甩着小木棍的方園,方天朗突然說道,“要不咱們比比,看誰先到驛站?”
“好啊!”方園一聽這話,兩隻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一路上,實在是太無聊了。
方勇雖然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是看到他們兩個都興致不錯,便也就點頭同意了,於是三人開始了一場速度的追逐。
最開始方勇和方圓還能跟上方天朗,到後面的時候卻變得越發的吃力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卯足了勁跟在少爺身後,只不過少爺這兩個月的功夫,進步也太大了些,即使兩人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卻也只能勉強跟上,之後便是被少爺遠遠的吊在了身後。
他們不知道的是,前方十里之外,早已有不少的黑衣人在等着他們,這一路上,怕是不會太平了。
迷霧山腳下,明媚的陽光毫無阻礙的從院子上空照射下來,打在那一片片由麪條組成的七彩幕簾上,映襯的這些七彩麪條更加的鮮豔了起來。
一股清泉潺潺的從竹管中流出,進入院中的大水缸裡,再由水缸底側的出水口流出,進入到院子中的小池子裡,池中的魚兒時不時的冒出頭來,吃着主人爲它們準備的水草,好不歡快。
季秋坐在長廊裡面,看着此時仍舊顯得有些空蕩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幺妹,在幹嘛呢?”季禮收拾好行囊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了倚坐在石柱旁發呆的妹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了妹妹身邊,關切的問。
“沒有啊,我在想啥時候這些魚兒能夠長大,好讓我飽餐一頓。”季秋回頭見是二兄,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指了指池子裡面才巴掌大的小魚兒,玩笑道。
“你這傻丫頭,這魚兒哪裡是一天兩天就能長大的。”季禮聞言哈哈一笑,幺妹還是沒改當初饞嘴的毛病,“你若是想吃魚了,明兒讓四叔買兩條回來。”
“嘻嘻,我只是開個玩笑,二兄放心,你妹妹我最不願意虧待的,就是這一張嘴。”季秋聞言也笑了起來,其實她哪裡是想吃魚啊,只是想起前世的時候,農村裡的青年一輩都會外出打工找出路,而留下家裡的老人孩子守在家裡。
如今家裡的條件雖然好些了,卻也跟前世的人差不多,一年到頭也難得有這麼一兩次相聚的時間,她雖然不是說捨不得兩個兄長出去,只不過她更喜歡一家人團聚在一起的日子,是那麼的溫馨,快樂。
她很珍惜這樣的生活,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一家人能永遠這麼開心的在一起,雖然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在富有的家庭,也都是有聚有散的。
“二弟,你們在聊啥呢?該走了。”這個時候大兄季安也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見兩兄妹聊的正歡,不由笑問道。
“嗯,來了,大兄。”季禮也知道是時候該回學院了,再晚可就要天黑了,於是轉頭對妹妹道,“照顧好自己。”
“是,知道了二兄。”季秋好笑的站起身,這時候聽到動靜的老爹和阿姐還有四叔也都從各自的房間走了出來,將兩人送到門口,叮囑了半天,這才放兩人離開了。
院子裡的麪條此時差不多也都幹了,卻還未乾透,此時並不好攜帶,季秋決定再曬上個兩個時辰,所以季四叔便留了下來,等到明日一早再用牛車將麪條送上去,這些麪條雖然不多,但是做上幾十碗七彩面還是夠了的。
季秋之前特意將下面條的方法,以及醬料的做法寫了下來,大兄提前回去,也是爲了明日的店鋪開張,季秋讓大兄每種醬料都準備上一些,然後分別用大碗裝着放在門口,裡面放上勺子,誰要吃的,便自己弄調料,這也是季秋在前世的時候在一些餐廳中看到過的經營模式。
這樣不僅能讓顧客吃到自己想要的口味,而且自己動手的話也會很有歸屬感,只要你的東西價格合理,口味也不錯,就不怕沒有回頭客。
送走了兩位兄長之後,季秋再次看了下院子裡面晾曬着的麪條,想了想,將麪條翻了一面晾曬,這樣的話就不會將麪條曬的一面硬一面軟,從而影響口感,畢竟這是手工切制的麪條,不可能有前世那種用機器切的每根都粗細均勻。
到太陽下山的時候,麪條曬的也差不多了,季秋便與姐姐一起,將所有的麪條都收了起來,爲了方便大兄用,季秋又拿剪刀從中間剪斷開了,儘量剪成差不多長短的,這也方便攜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