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嘛,這樣子好看多了,就是要多笑笑,都是要做新娘子的人了,還哭鼻子,醜死了,羞不羞啊!”
季秋見姐姐終於露出了笑臉,也跟着鬆了一口氣,當即面露嫌棄之色的站起身,無比誇讚的道。
“你個死丫頭,又拿我打趣兒,看我不打死你!”
季冬本來麪皮就薄,被她一句話說了個滿臉通紅,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伸手就要去打她。
“夫人饒命啊,婢子以後再也不敢了!”
季秋見此,忙抱頭躲避,嘴裡還不住的求饒。
“別亂叫,一會兒給外人聽了去,就不好了。”
季冬聽她這麼一喊,也不打人了,慌忙伸手捂住了妹妹的嘴,慌亂而緊張的朝門外看去,在看到門外沒動靜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季秋被她這麼一捂,差點兒被憋過氣去,趕緊將她的手,從自己的嘴邊,給拽了下來,翻了個白眼道。
“阿姐,你這是要謀殺親妹啊,好啊,這有了夫君,就不要妹妹了啊,不行,我要告訴小侯爺去,讓他看看,他一心要娶的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狠心!”
季秋說着就要往外走,卻被季冬給一把拽住,“好了,好了,阿姐錯了還不行嗎?快別鬧了,你這死丫頭!”
季冬雖然知道妹妹在跟自己開玩笑,但是被她這麼一鬧,整個臉紅的跟蘋果似的。
“好吧,就暫且放過你這次!”
季秋也知道玩笑不能開的太過,於是嘆了口氣坐了回去,伸手摸着肚子,唉聲嘆氣的道,“哎,說了這麼久,我這肚子,好餓哦!真可憐,到現在連飯都沒得吃。”
“你等着啊,我去弄吃的!”
季冬白了她一眼,一看天色,便知道已經到了飯點兒,想到今兒爲了自己的事情,一家人都還沒有吃飯呢,不由的有些愧疚,趕緊起身往外走。
“阿姐,我要吃魚!”看着姐姐匆匆離開的背影,季秋輕笑出聲,衝着門口喊道。
“知道了。”門外傳來季冬有些無奈的聲音,季秋忍不住哈哈大笑。
對於阿姐來說,這件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阿姐這一年也算是沒有白等。
有情人終成眷屬!
正如阿姐所說,這是非常難得的事情,只希望,以後,阿姐能夠永遠的幸福,快樂。
因爲早已經到了飯點兒,兩個粗使丫頭早已經將吃食,給準備的差不多了,季冬到廚房的時候,只剩下幾個主菜沒有做了。
樑煜帶來的那三十幾個士兵的吃食,自然有方家的廚子準備,季家要做的,是準備樑煜主僕和方天朗的吃食,這也是方天朗提出來的。
季家的人手本就不多,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張嘴,肯定是忙不過來的,而方天朗這麼一來,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這兩年來,季冬的廚藝深得妹妹的真傳,炒得一手的好菜。
季秋讓姐姐在這個時候親自下廚,也有讓姐姐好好在樑煜面前,表現表現的意思,俗話說的好,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吃飯的時候,季家並沒有急着說家裡的決定,只是隨意的聊着家常,樑煜也不急,只是偶爾看向季冬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情義。
而季冬一頓飯下來,也只是偶爾偷偷的看上樑煜一眼,其他時間都只是低垂着頭,默默的吃着飯。
季秋看得一陣無語,這個時代的人,談個戀愛咋這麼彆扭啊,這樣遮遮掩掩的,要到啥時候纔能有所發展。
“咳咳!”季秋夾了一筷子酸菜魚,分別放到老爹和方天朗的碗裡,狀似無意的道。
“今兒這魚可是阿姐親手做的,你們嚐嚐,味道咋樣,我準備讓阿姐將這做法寫下來,到時候放到店裡頭做特色菜,你們看看如何?”
方天朗很是捧場的嚐了一口,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嗯,確實不錯,哪怕是在京都的來福酒樓裡,怕是也沒這麼好的手藝,樑煜兄,你也嚐嚐!”
樑煜一聽這菜是季冬做的,立馬就來了興趣,也夾起一塊吃了,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有些意外的看向季冬。
“嗯,果然不錯,就這手藝,可不比宮裡頭的御廚差。”
一年前,樑煜在季家養傷的時候,季冬的手藝他不是沒有嘗過,味道倒是不錯,但是相比於現在這個,卻是差了太多了。
“那可不!”季秋有些自豪的揚了揚眉頭,頗爲豔羨的道,“阿姐這一年可沒少忙活,屋裡屋外的活計她都要忙活,就不肯讓自己閒下來,如今阿姐這下廚的手藝,在這十里八鄉可都是出了名的好,而且,阿姐不僅有一手好廚藝,還繡的一手好繡活兒呢!”
聽妹妹這麼一說,季冬的臉色愈發的紅潤了,飛快的瞟了樑煜一眼,也不說話,放在桌子下的手,卻忍不住掐了一下季秋的胳膊。
季秋眉頭皺了皺,卻詳裝不在意的再次夾了筷子肉,優哉遊哉的吃着。
就在季冬以爲她不會再胡說,而大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季秋卻再次開口了。
“哎,這兩年,來咱家提親的人,都快踏破門檻兒了,我這阿姐就是不願意,問她也不吭聲,可把家裡人給急死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季秋這麼明顯的吹捧,在場的誰還能聽不出來,不過,她說的這些也都是事實。
“幺妹,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季冬被妹妹臊的沒法子,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季秋一眼,放下手中的碗筷,飛快的跑了出去。
“我又沒說錯。”季秋詳裝委屈的癟了癟嘴兒,然後看向了樑煜,“是吧,樑大哥?”
樑煜若有所思的看着季冬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倒是方天朗撞了一下他的手臂,衝門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兒,示意他追過去。
樑煜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與季山說了一句,便跟了過去。
其實樑煜在方天朗那裡呆了半日的功夫,對季家的事情,也打聽的差不多了,此時自然知道,季秋這些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吃罷了飯,方天朗與季秋並肩站在屋檐下面,擡眼看着馬廄邊一前一後站定的兩個人,一粉一黑,卻是那麼的融洽。
“丫頭,你今兒是怎麼了?”
方天朗的眼睛仍舊落在那對璧人的身上,並沒有看向了季秋,今兒這丫頭的表現也太異常了些,那麼明顯的奉承,可不是這丫頭的作風。
“沒啥,你不覺得他們兩個相處方式很彆扭嗎?有些話,阿姐肯定是不會說的,那我就替她說唄。”
季秋嘆了口氣,說出了心裡的擔憂,“阿姐平日裡不這樣的,自從知道樑煜小侯爺的身份,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表現的太自卑了,再這麼下去,兩個人以後要怎麼相處啊。”
“這個你放心好了,阿姐只是還未完全習慣樑煜的身份,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方天朗伸手敲了一下季秋的額頭,沒好氣的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似的,大大咧咧的,夫妻之間能相敬如賓的過完一輩子,就足夠流芳百世了。”
季秋被他這麼一說,腦袋像是被什麼給敲醒了過來,是啊,這裡可不是自由戀愛的現代。
能像自己和阿姐這樣,在婚前便找到彼此所愛的,少之又少,大多數人憑藉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才見到夫君第一面,都是正常的。
想通了這個,她也就不再爲阿姐瞎操心了。
阿姐不傻,相反,還很聰明,只是這一次的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纔會造成現在的結果,等阿姐緩過勁來,也就沒啥了。
“你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季秋鄭重的點了點頭,心中也有些釋然了。
第二日,定遠侯府小侯爺,親自上季家提親的消息,便傳的人盡皆知。
季家的老宅裡,上方的炕上,坐着一個穿着十分鮮亮的婆子,正是縣裡有名的王媒婆。
季家老爺子、老太太、季家大房、二房的人也都在。
此時的衆人,都在仔細的聽着王媒婆的敘述,“這閨女叫蔣蓮兒,今年十七歲了,長得就跟畫裡走出來的仙子似的,人家家裡還開着一家,規模不小的雜貨鋪子。”
“聽說這嫁妝早就準備好了,樣樣都很齊備,不算衣裳頭面,光是炕上炕下的擺設,少說也值個四五兩銀子。”
王媒婆不愧是有名的媒婆,說的破沫橫飛,“這樣的人家,這樣的姑娘,這樣的嫁妝,男方的聘禮,總也要相當不是?”
“不過,人家這可不是賣閨女,就是爲了面上好看,等閨女過了門,都拿回來做壓箱底兒的銀子那,這樣的好姻緣,那可真是過了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王媒婆這才一說完,季老太太便輕咳了一聲,只說這事兒一家人要好好的合計合計,便讓人送了王媒婆出去。
季大伯母送走了王媒婆,就坐到了婆母的身邊,一臉的喜氣洋洋,心裡明顯對這門兒親事兒,是十分願意的。
“阿孃,我看這親事兒不錯,那雜貨鋪子,每天至少也得有個幾兩銀子的買賣,她家裡那院子可比咱家這大多了,那雜貨鋪的老闆娘我也見過,長得白白淨淨的,她那閨女,想來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