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正好,暖陽均勻的照在甘沛縣裡,這片黃土高坡在陽光的照耀下呈一片金黃。
季秋在喜婆的幫助下換上了一身大紅喜福,臉上塗上了胭脂,格外的好看,季冬站在她的身邊,看着鏡子中的季秋,臉上盡是笑意。
“幺妹終於嫁人了,阿姐看着真是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
季冬說着居然擦起眼淚來,季秋趕忙手忙腳亂的幫她擦拭着臉上的淚珠,嗔怪道:“我嫁人是好事,阿姐怎麼哭了?難不成是捨不得我?如果捨不得的話,那我就告訴方天朗,我不要嫁了。”
她只是隨口一說可誰知季冬竟然當真了,一時間也忘記哭泣了,在她身上打了一下。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說胡話呢?你和方大哥……哦不對,是妹夫,你和妹夫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啊?你怎麼還大退堂鼓了?”
季冬有些着急,生怕她說的是實話,季秋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笑的直不起腰來。
“阿姐,你還是那麼好騙?現在就算你不讓我嫁我還不要呢,我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反悔呢?”
她說完笑聲更高了一分,季冬瞪了她一眼,但也是破涕爲笑,什麼事能比她好還讓人高興呢?放
靜雅公主的馬車在路上顛簸了幾天,終於在季秋成親當日感到了甘沛縣,這裡的百姓從前就見到靜雅,就算不記得她的長相,她的這輛馬車也實在太招搖了,他們從前竟然不知道,原來有八匹馬的馬車?
八匹馬橫成一排這哪裡像是馬車?這就像是一座宅子一樣,讓村裡的人都看直了眼。
靜雅在婢女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她的面前擺放着腳蹬,就連腳蹬都是用黃金製成的,在陽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春桃覺得院子裡面悶就出來透透氣,在看清楚那人是誰之後,眉頭擰在一起。
“你看那人是不是靜雅公主?”
她緊張的抓着路一凡的衣袖,路一凡懷裡抱着孩子,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瞪大了眼睛。
“天朗啊,不好了,天朗啊。”
他將懷裡的孩子交給春桃,就急匆匆的跑回院子裡,在進門的時候還差點被門檻絆倒,但他也沒留意這些,直接找到方天朗。
“我剛纔在門口看到靜雅了,她今天過來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吧?”
他也知道從前靜雅爲了方天朗做了多少傻事,她本來就身份尊貴,若是在今天弄出什麼亂子,可怎麼好?
方天朗雙眉擰在一起,看了一眼身後的客人,一臉嚴肅:“你先幫我看一下,我出去和她打個招呼,我倒是要看看,她要做什麼。”
靜雅走到季家門口,看季家裡裡外外都很熱鬧,而且門口都掛上了紅色帷幔,她只覺得那大紅色太過刺眼。
還沒來記得感受心痛的滋味,就見方天朗從裡面出來,他今日穿着一身大紅喜福,用腰帶束在腰間,更顯得身姿挺撥。
她見今日的方天朗,就想起那日在山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只覺得左側胸膛裡的器官正在隱隱作痛,淚水不自覺的從臉上滑落。
“參見公主。”
方天朗的眼中盡是疏離,聽到他的話,她微微一愣,擡起頭正好對上他那雙寫滿厭惡的雙眸。
“今日是你成親的大喜日子,本公主過來看看,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聲音平淡冷靜,被眼淚充斥着的雙眸中在也沒有往日的期許,一身藍色薄紗包裹着她高挑瘦弱的身子,那頭上的金簪散發着金光。
“公主能來捧場是臣的福氣,公主請進。”
他見靜雅並沒有鬧事的打算,懸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他求聖上賜婚,聖上答應了,靜雅必然知道這個消息,若是她不允許也許就沒有今天的婚事了,看來靜雅是真的想通了。
春桃生怕他們會在門口鬧起來,抱着孩子去了後堂,將靜雅上門的消息悄悄告訴季秋。
她這話一出口,後堂就開始忙起來,季冬急的不知道要怎麼辦,只能不停的在地上走動。
“靜雅公主怎麼會忽然過來的?若是她今晚鬧事那可怎麼好啊?”
季冬看了一眼旁邊的莫依梵,莫依梵也跟着搖頭,她只懂得醫術,別的事情怎麼懂》
“不如,我去給公主下點迷藥,她若是服用了睡過今天,明天一切都成爲定局,就算她要鬧也沒辦法不是嗎?”
她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季冬差一點就同意了。
季冬都準備去和她商量細節的時候,一直不說話的季秋,終於開口。
“她畢竟是公主,能親自來這小小的甘沛縣,對天朗也是動了真心的,你們這樣做,豈不是顯得我們太小氣了嗎?”
她聲音平靜,眼中並沒有一絲焦急。
“小氣?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想小氣不小氣?若是她真的鬧下去,你今天的婚事要怎麼辦啊?”
季冬急的跺腳,季秋臉上的笑意越發深了:“她若是真的鬧事,就應該帶着御林軍一同過來,她一個人過來還怕什麼?”
雖然季冬和莫依梵擔心靜雅鬧事,但劉素蘭和季山到底不曾失了禮節,他們單獨準備了一間房來招待靜雅,靜雅坐在房內,看着外面熱鬧的人羣,眼中多了幾分的落寞,小可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公主,您明明知道看了會不舒服,您爲何一定要過來啊?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小可不解的看着她,她輕笑一聲,只是笑容悽苦。
“看過了疼過了也就死心了,否則的話,我還總覺得他和季秋只是關係好而已,今天看到他們成親,我也不會在傻了。”
她說完笑着搖了搖頭,這段日子聖上病中,她倒是想了許多。
外面的鞭炮聲響起,季秋在季冬和喜婆的攙扶下上了花轎,因爲方宅就在季家的隔壁,花轎也要出去轉幾圈,季秋頭上戴着喜帕,雙手握在一起,臉上盡是喜色。
季秋與方天朗成親,這是整個甘沛縣的喜事,有很多村民都從家裡拿出了水果,蔬菜,來招待大家。這都是他們的心意,爲了感謝季秋在他們最難的時候幫過他們,若是沒有季秋的話,甘沛縣哪裡有現在的光景?
整個甘沛縣都充斥着喜樂聲,花轎在路上顛簸,但季秋絕卻覺得幸福滿滿。
在別地轉了幾圈,季秋的花轎終於到了方宅,花轎停下的時候,方天朗從前面馬上下來,走到花轎前,將她背了出來。
她趴在他的背上,嘴脣貼在他的耳畔,方天朗臉上的笑意更深。
走到門口,方天朗將她放下,季秋跨過火盆,到了前堂開始拜堂,在方老爺子和季山和善的目光中,兩人終於結成了夫妻。
季秋被送到房內,方天朗要招待今天過來的客人,今天的客人很多,縣裡的各位老爺還有村裡的百姓,就連方天朗在京城裡的朋友都過來,這些朋友有的是過來看熱鬧的,有的是真心祝福的。
方天朗在外面陪着他們,季秋坐在房內,她扯下頭上的喜帕看着房內的紅燭,臉上的笑容越發深了。
季冬原本只是想過來看看情況,但見她將喜帕扯了下來,趕忙幫她蓋好。
“這個要妹夫親自掀起來的,你怎麼就自己拿下來了?這不和規矩的。”
她總是喜歡唸叨什麼規矩,季秋聽到她的話撇了撇嘴,笑着道:“他又不是沒有見過我?何必糾結於這個呢?”
“那也不行,你在等一會兒,等外面的客人差不多散去的時候,他就回來了,不要着急。”
季冬生怕她會急躁趕忙勸着,季秋倒是不急,只是看季冬雙手都在微微顫抖,就知道她開始緊張了。
“阿姐,你和姐夫成親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啊?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麼啊?”
季冬這段日子爲了她的婚事可是沒少操心,季秋看她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也有些心疼,但有時候就想逗逗她,好比現在。
“我哪有緊張啊?我還不是爲了你操心,你一個人在這坐着吧,我出去看看。”
今天從京城來的那些貴公子和方天朗坐在一起,這些人都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自然會在今日使勁的灌酒,方天朗心情好,而且今天是大喜日子他也不好一口回絕。
“我說天朗啊,大家都知道你酒量好,這洞房呢我們也就不鬧了,但這兩壇酒你可得喝了吧。”
趙公子說完朝着身後的小廝使了一個眼色,立馬有人搬了兩壇酒過來。
說是兩壇到不如說是兩缸,兩壇酒需要四個人才搬了上來,這少說也有一百斤,要是讓他一個人喝完,還不得要了他的命?
“我說姓趙的,你這就是難爲人了吧?這些酒你喝喝試試看啊。”
路一凡見趙公子有意找茬,立馬站出來幫方天朗盯着,一直不說話的樑煜眉頭也是微微皺緊。
“喲,我說路小王爺,定遠王爺,您們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從小都是和天朗一同長大的,他成親我們也高興啊,洞房我們都不鬧了,這酒總不能再不喝吧。”
趙公子說完朝着其他幾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立馬跟着附和起來。
方天朗看着那兩壇酒眉頭微微皺緊,這兩壇酒他若是真的喝完,可能真的要倒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