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廂房,鍋碗瓢盆一應俱全,比那個老爺子的家裡好很多,老太太讓我去洗手,準備做菜。
“那個陰神……那個人也得吃飯什麼的對吧?”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
只要吃飯,那我們就能見到面,這樣就行,可別雲山霧繞一大堆,結果鬧了個烏龍,這就不好看了。
“孩兒啊,在外面你可受苦了啊。”老太太摸了摸我身上的衣服,繼續說道,”穿的這麼單薄,沒感冒就不錯了。“
“沒事沒事,別看我這麼瘦,其實我硬朗着呢。“
一隻手麻痹着根本無法動彈,我只能被動地用另一隻手來洗洗菜,我有心問問關於村子裡的妖怪的事情,可我不知道怎麼說。想了半天,我硬着頭皮說道:“老太太,咱們這邊現在比以前好點了嗎?”
一聽我說這個,老太太當時就停下手中的動作,不由得悲從中來,眼淚刷刷的向下掉,我看不得別人哭,只好安慰老太太道:”您彆着急,您彆着急,有話慢慢說。“
不問出來是不行了,我實在沒有耐心了,這次我無論如何要把這個事情分析清楚了,不然我絕對抓着這個不放,老太太只要醒着,我就問,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孩兒啊,你爲什麼要回來啊,還嫌咱們這兒沒死乾淨呢?”
“這話啥意思,您慢慢說。”
我是真着急了,也不管自己還能不能維持阿玉的僞裝,直接就用自己的口氣說了出來,那老太太仍然沉浸在悲傷之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口氣的變化,繼續哭。
“老太太,實話和您說,我這次是真的找到方法了,不然我怎麼能回來呢,誰回來都是送死啊,我不可能那麼傻,既然回來了,那我肯定有的是辦法,您就放心吧,不過您得和我詳細說說這件事,我那個時候畢竟還小,知道的也不多,您不一樣,當時就知道不少東西了,所以比我清楚的多,來,您和我說說。”
“就……就是,以前啊……”
老太太和我講了一個故事。
話說以前,這地方也曾經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能說是世外桃源,至少也能自給自足,人們都沒啥錢,但是活得都很好,外面都亂成什麼樣子了,這邊啥動靜都沒有,依舊是和和美美,總之就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本應該是很安靜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村子裡祥和美滿,哪怕鄰里之間有個小摩擦,過幾天也就好了,問題是這個村子裡有一個很奇怪的女人,這女人不好梳妝打扮,就在家裡燒香拜佛,成天除了拜一拜,就是念經,也不知供的是哪路佛,唸的是哪家經,一天天神神道道,偶爾一出來就把人給嚇一跳。
據老太太描述,這人頭髮及腰,基本上看不到臉,一從家裡出來就念唸叨叨的,語速很快又很模糊,所以別人都聽不到,這女人有意思的是,別人白天都出去幹農活,這人什麼都不敢,就站在下小廣場上,低着頭站着,大白天的,人們看的都能看出冷汗,哪還有人敢和這個人說話呢。
說到這裡,老太太忽然不說話了,似乎在琢磨接下來怎麼說,我對老太太的反應表示很不理解,一件事記在心裡,說出來不是什麼難事,怎麼到這個節骨眼上老太太不說話了。
就在我對老太太的舉動產生微妙的疑惑時,老太太繼續說道:
“然後呢,村子裡就有人議論她,就是稍微議論一下,沒怎麼提,結果那個女人就瘋了,那人本來就是個瘋子啊,後來這個女人活活瘋死了,那女人死後村子裡的人都去看熱鬧,有幾個膽子大的先進去,然喉我們也跟着都進去了。你猜那人供的是什麼?“
“什麼?”
“她家的佛堂裡供着的是佛像,可那佛像不一般啊,佛像是紅色的,像是在流血一樣,外面包着一層皮,聽說是人皮,裡面塞着很多東西,顯得肚子很大,本身佛像的眼睛並不大,可這雙細眉細眼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被生生畫得很大,眼睛大到雞蛋那麼大的程度,不少人人都看到過,從此村子就全亂了!“
聽起來很恐怖,也很似曾相識,我從腦海裡翻找之前的那些畫面,就目前而言,我從老爺子的身上看到過佛像的影子,也從女人的身上看到過佛像的影子,昨晚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老太太所說的那個瘋女人。
“當時有膽子大的摸了摸那個佛像,沒什麼事兒,還讓別人跟着一起摸呢,誰敢做那種事,”
“後來那個膽子大的第一個死了?”
“嗯,當晚暴斃,等我們到那個男人的家裡的時候,整個屋子都是血,那個人就和身子裡藏了個**似的,一下子爆炸開,當時看的很噁心。”
“然後呢?"
“然後我們害怕啊,簡直怕死了,我們哪兒見過這種場面,當時就嚇蒙了。“
“你們全村人都看過女人的屍體,也都看過那個佛像了是嗎?”
“嗯。誰不看?都看了。”
阿玉肯定沒看。
只要看過佛像的人都會死。
阿玉沒有死是因爲他內向,不敢扎堆,也不好奇別人的事兒,結果他逃出這一難,輕鬆的離開了村子。
從老太太開始給我講述妖怪的故事時,我的手心就在詭異的發熱,前一秒還冷冰冰的,左胳膊發麻,現在又變得這麼熱,我肯定長生鎖起反應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開始遭罪了,時不時得就死人,都是那種身體炸開的死法,多噁心,多嚇人。“
“你們就不試着跑出去嗎?“
“我們試過!我們試過啊!”一說到這裡,老太太直接崩潰了,她大聲說道,“試過了有什麼用,越反抗死的就越慘,我們都想逃出去,當時就有人趁着天色黑下來離開,也有人白天離開,都試過了,結果稀裡糊塗的都回來了,從村頭出去,從村尾出去,最後都是從那個女人家裡出來,我們逃不出去,根本沒法逃啊!阿玉,你不是說有辦法嗎,快給我看看啊,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