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劉世勳語氣有些慌張,花梨不由皺了皺眉,但還是笑着說道:“是啊家兄還等着我回家呢!我本是想買點禮物回家,但現在看來,好像沒有什麼東西需要買,劉公子,改日再敘。”
劉世勳忙站了起來,一臉有事的樣子:“其實實不相瞞,今日我也是想去找花公子商量一些事情。既然今天這麼有緣分遇到了花小姐,在下有個不請之請,還請花小姐給我一炷香的時間,聽在下慢慢的把要說的話說完。”
劉世勳說完,花梨倒是來了興趣,想要聽聽劉世勳究竟想要說什麼。
重新坐下,花梨便看着劉世勳說道:“劉公子請說吧!”
劉世勳心裡一喜,便坐了下來:“事情是這樣的,花小姐我在花家莊附近也租種了一百多畝地,我是想說,花小姐你能不能賣一些花種給我!”
聽到劉世勳的話,花梨笑了:“劉公子倒是會做生意,只是你認爲我會賣花種給你嗎?我賣花種給你,然後你再搶我的生意?我相信誰也不會傻到這種地步吧!”
花梨的語氣裡面帶着嘲諷,心裡更加的確定了一件事情,那邊是這個劉世勳絕對不好對付。
聽到花梨的回答,劉世勳的眼睛裡面居然帶着一絲絲的涼意。
“在下知道花小姐認識的達官貴人多,所謂遠水救不了進火......”
劉世勳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意,但在花梨看來卻感覺那麼的噁心。
嘲弄的一笑,花梨遂說道:“劉公子是在威脅我咯,你的意思是說我認識的達官貴人都遠在王城,就算是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能及時幫助我對不對!”
不知爲何,劉世勳聽到這話坦然的點了頭。
“花小姐聰明在下就是這個意思。想來花小姐也是個明白人。”劉世勳覺得對付花梨這樣的女子,還是需要做出態度來,若是一味的奉承。不一定能達到效果。
花梨再次站了起來:“劉公子說的話也有道理,容我回去想一想。劉公子這個問題過段時間就能給你回答,告辭。”
花梨說完直接付了錢,便走出了鋪子。
劉世勳看着花梨離開的背影,雙眼有些危險的盯着花梨。
匆匆的出了城,花梨便直接找了一輛馬車回到了花家莊。
馬車的馬伕也是個健談的,見花梨要去花家莊,臉上帶着羨慕。
“小姐是花家莊的人嗎?”
花梨心情有些煩躁。想着說話能夠緩解緩解,便笑着答道:“是啊,我是花家莊的人。”
那馬伕一聽,語氣裡面帶着羨慕:“要是我也是花家莊的人就好了。以前你看看你們花家莊像什麼樣子,但是現在,十里八鄉的,那個莊子有你們花家莊好,那些姑娘以前嫌棄你們花家莊窮。但現在那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嫁到你們花家莊來。”
馬伕說的都是事實,花梨也聽花木說過。
微微一笑花梨便說道:“花家莊那裡有大伯說的那麼好,只不過啊,現在算是日子過得去而已,對了大伯是那個地方的人?”
聽到花梨的問話。那馬伕嘆息了一口氣:“我是十里外吳家莊的人,我們那裡運氣就差了,本來指望着花公子承租土地,能夠承租到我們那裡,那裡知道,劉知縣居然也跑來租地,給的銀錢沒有花公子高不說,還不准我們出去給外人說他給的價錢低,要是誰家說了出去,便不會給以後的租金,你說我們老百姓都是靠着地過日子的,想着給的租金不高,我們也只能認了。”
這馬伕的話很讓人震驚。
“你說什麼?那劉知縣當真這樣混?可是他是知縣啊,若是這樣做,難道不害怕自己的丟官麼?”花梨不相信劉世勳會放着自己的丟官的風險,去做這些事情。
那馬伕嘆息了一聲:“他怕什麼啊!地又不是他出面租種的,而是他那混賬弟弟劉世林,劉世勳根本就不會出面,今日也是看着你是花家莊的人才給你說這麼多,小姐啊,你千萬不能說出去,要不然我家一家老小還真的只能等着餓死了。”
那馬伕說得是老淚縱橫。
花梨挑着好聽的話安慰了馬伕幾句,心裡卻是震驚,劉世勳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這膽子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老伯到村口停下就好。”花梨掀開車簾看着漸漸顯現的花家莊的輪廓。
走進村子,花梨的腳步放緩,跟以前完全是變了一個樣,除了村口花大郎和花三郎家的房屋沒有改變以外。
花二郎家的房屋已經變成了青磚大瓦的大院,那氣派甚至比花梨家之前的院子還氣派。
而張嬸家的院子也是如此,以前挨着張嬸和花二郎家的另外一戶人家,房屋已經不見,取之的便是兩家人的院牆。
看到這樣的情景,花梨心裡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大家的努力現在得到了回報。
花梨才站了一會,便聽到花大郎家裡傳來了打罵的聲音,花梨纔回頭,便見着那柳寡婦披頭散髮的跑了出來。
而後面跟着的卻是拿着鞋底子的花大郎。
柳寡婦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風韻,悠然記得柳寡婦才嫁進花大郎家的時候,那風風光光的樣子,每天臉上都會打着脂粉,雖然長相不是很好看,卻很吸引人的目光。
但是現在,花梨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柳寡婦,那一臉的傷疤,還有身子佝僂的樣子,她才離開了大半年,這柳寡婦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柳寡婦的頭髮蓬鬆着,一些頭髮凌亂的搭在臉上。
那花大郎像是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
“你這個臭女人,老子叫你去陪我的兄弟你爲什麼不去?去了老子的酒錢就能抵消,你要是不去,老子打死你!”
花大郎說着還揚起手裡的鞋底子。
花梨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的看着花大郎,怒聲吼道:“一天只知道喝酒。只知道打女人外你還有什麼本事,看看你自己的家,都成了什麼樣子了!”說完花梨把手上的包袱搭在了肩上。低下身子便把柳氏扶了起來。
那柳氏和花大郎都未一眼認出花梨。
畢竟之前的花梨在花家莊穿着打扮都比較的簡單,現在在王城裡面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多多少少有點受到王城裡面的影響。
那花大郎本就有些醉意,此刻不由揉了揉眼睛,雙眼放着金光一般的看着花梨。
突然之間像是認出了花梨一般,驚訝的說道“你是花梨梨丫頭!”
柳氏一聽這話,本來還放在花梨手裡的手,快速的抽了回去,隨後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地上。對着花梨磕頭道:“梨丫頭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有那個本事這裡我是呆不下去了,你能不能救救我啊!”
見着柳氏的樣子,花大郎一臉憤怒的說道:“柳氏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柳氏繼續磕頭:“求求你了。梨丫頭,哦不,花小姐你能不能幫幫我啊!”
花大郎一陣心虛,揚起鞋底子便想要抽打在柳氏的身上,遂被花梨攔住:“花大郎你今日再把你的鞋底子落在柳氏的身上試一試。你是男人,動不動就打女人算是人嗎?”
花大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外面的喧鬧,自然是花三郎家裡最先聽到。
花雲聽到外面熟悉的聲音,心裡一喜,忙跑了出來:“梨妹妹果真是你回來了。我還以爲我聽錯了,沒有想到真的是你回來了,你怎麼回來都不提前說一聲啊!”
花梨含笑的看着花雲點點頭,也不想再管花大郎的閒事。
“花大郎娶個娘子回來是要過日子的,沒有見過你這麼混賬的人,叫自己的女人去陪別的男人,你還是人嗎?你這樣,活該一輩子窮。”
那花大郎卻是很受教的樣子,對着花梨點頭哈腰的說道:“梨丫頭說得對,梨丫頭說得對。”
這邊的花梨懶得跟花大郎繼續說下去,對着花雲微微一笑,遂說道:“雲哥哥我先回家,等會你到我家裡來吧!”
說着花梨便直接往家裡走去。
這個時候,四周的雪還沒有怎麼化,那屋檐上面,還掛着很多的白雪。
花梨看着熟悉的院子,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有自己的心血,不由伸出手摸着那青磚的院牆。
身後,花雲跟了上來:“你啊,怎麼管起花大郎的事情了,你難道以前還沒有被他們一家人害夠嗎?”
剛纔花大郎在那裡,花雲不好意思說,這回這個地方只有花梨,花雲便把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花梨微微一笑,看着花雲便笑着說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件小事啊!其實也沒有什麼的,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你看看我們現在不是日子越來越好過了麼!對了你跟你孃親說了你的事情沒?”
一說起這個事情花雲的心裡便是欣喜:“說了,多虧梨妹妹,我孃親聽說我在王城差點惹上官司丟了性命,當時就是那麼悔恨,悔恨自己不該堅持送我去王城,後來我又說了你救了我,還讓我跟着你經商的事情。我孃親是那個開心,你是不知道,我娘和我爹現在巴不得我一直好好的跟着你呢,他們說,這個是我們家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停了一下,花雲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重,遂繼續說道:“以前我家那樣對待你們,真的對不起,我爹孃也知道錯了,知道他們以前做的都是不對的,梨妹妹還請你原諒他們。”
花雲的語氣很是真誠。
微微一笑,花梨便毫不在乎的說道:“我當是什麼事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不記在心上,要是我還記在心上,我就該像對花林那樣對待你。”
這個是花梨的真心話,以前若不是花大郎家傷她太深,花大郎家也不會成爲這個樣子。
花雲一下子就想到了花林現在的悽慘,再想一想他家,花梨真的算是手下留情,幫了他們。
走到門口,花梨敲了敲院門,不大一會,一個陌生的丫頭便打開了門。
丫鬟大概十四五歲,長相倒是普普通通,但是身上的穿衣打扮卻像極了小門小戶家的小姐。
那頭上的金釵,花梨一眼都認了出來,這個是她送給李梅的,心裡不由閃過一絲疑惑。
“你是?”那丫頭見着花梨穿着極好,還長得俊俏,居然有了一點點危險的意識。
花雲皺皺眉便說道:“還不叫小姐,”
那丫頭一聽,居然有一絲心慌。
“小...姐”
屋子裡面聽到花梨聲音的李梅挺着一個大肚子走了出來但是那紅腫的眼睛卻沒有逃過花梨的眼睛。
花梨看了一眼眼前的丫頭,那媚眼如絲的樣子,讓花梨不由皺了皺眉。
花梨直接忽視掉開門的丫鬟,直接跑向了李梅:“嫂子你肚子這麼大,有身子的人,走路啊,就得小心一點!”
見着花梨回來,李梅居然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勉強的笑着看着花梨:“你怎麼回來了,也不給提前給嫂子來信,讓嫂子一點準備都沒有。”
花梨呵呵一笑,便說道:“我這不是想給你驚喜麼。對了我哥哥呢?”
一說到花木,李梅的臉色立即變得有些不自然:“你哥哥他....”
花梨回頭看着花雲,見花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遂擔憂的問道:“雲哥哥你說,我哥哥究竟在做什麼!”
直覺告訴花梨,花木一定沒做什麼好事!
花雲想了一下,紙是包不住火的。花梨現在回來了,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花木他去了城裡,最近幾天他都在城裡的勾欄院裡面,跟二伯還有李大叔的兩個兒子一起。”
這話一出,花梨當場就站了起來,看着李梅紅腫的眼睛,再看看一旁幸災樂禍的丫鬟,心裡的氣頓時上來了:“那啥你叫什麼名字!”
花梨對着一旁的丫鬟問道。
那丫鬟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花梨一般,微微一笑便說道:“妾身叫做翠柳。”
妾身?這個不是伺候李梅的丫鬟,而是花木的小妾?
花木纔回來多久,就有小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