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坐上車,王一林就靠在了坐椅上,這時候,他才能好好的鬆口氣。

“直接回總理家,不用去辦公大樓了!”汪明筌給司機吩咐完後,才鑽進了汽車,一看到王一林那心有餘悸的樣子,汪明筌也有點後怕,開始會議中,他一直在場。

王一林動了動屁股,坐得更舒服了一點,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車子開了起來,說道:“起政府大樓,有些事情我們要先安排好!”看到汪明筌要阻止司機,馬上又對汪明筌說道:“小汪,晚上又要你陪我加班了,家裡沒事吧?等下幫我給你彭姐打個電話,說……算了,還是我自己來打吧!”

汪明筌尷尬的笑了笑,如果真是他去打這個電話的話,肯定又會被彭姐說一頓,還好,王一林及時的改變了這個決定。

這時候,王一林已經撥通了電話,對旁邊的汪明筌做了個鬼臉後,電話就接通了,王一林趕緊很正經地說道:“老婆,今天晚上我又不能回來了!……是啊,煩人的事情多着呢,誰叫我當上這個總理呢!……什麼,不會吧,我怎麼忘記了,你沒時間嗎?……好的,好,我明天去,明天一定去,你就放心吧!……好吧,你告訴妞妞,爸爸明天一定親自去!……好了,你們快點睡覺吧,明天你還要工作呢!……恩,我知道了,有小汪在,不用擔心了,晚安!”

王一林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摸了摸額頭,樣子好象很煩惱一樣,過了一會,纔對旁邊盯着他微笑着的汪明筌說道:“小汪,明天上午有什麼安排嗎?”

“有啊……”汪明筌拿出了記事本,但是並沒有翻開,而是放在了大腿上,說道,“明天是妞妞的開學典禮,都要求家長去呢!”

王一林感激的看了汪明筌一眼,但是馬上搖着手說道:“不,我不是說這個,明天上午有什麼工作安排嗎?”

“工作安排?”汪明筌笑了起來,雖然總理在處理自己的家事的時候,有點粗心大意,但是他這個做秘書的,要做的不就是隨時提醒總理有什麼事情要做嗎?看到王一林驚訝的看着自己,汪明筌才又說道:“沒,我都幫你安排好了,明天上午你可以安心的去參加妞妞的開學典禮了。但是,今天晚上可要休息好,不然明天狀況不好,那可是讓政府出醜了!”

“哎!我也想休息啊,但是現在我是沒多的休息時間,太多的事情了,真是羨慕老趙!”王一林說着,就靠在了坐椅上,手枕在頭後,閉上了眼睛。

汪明筌是看着王一林一天是怎麼在賣命的工作,嘴巴動了動,但是並沒出聲,現在他知道總理需要休息,雖然路上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但是這也能夠讓總理稍微減輕點壓力了。

當汽車停下來的那一刻,王一林醒了過來,迅速的走下了轎車。外面的雪已經小了很多,但是初春深夜的北京仍然是那麼的寒冷,呼出的空氣,一出口就像要凝結成冰晶一樣,蒼白色的,就如同花園中那些松柏上的銀掛一樣。

汪明筌迅速的繞過轎車,把大衣披在了王一林的肩頭。王一林感激的看了眼汪明筌,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現在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爲外面的氣溫而下降,看到這個國家的行政中心,以及想到即將要做的事情,王一林的心一下就熱了起來。如果前面是刀山火海,那也要闖,作爲一名中國人,一名肩負着民族復興希望,肩負着國家繁榮富強重擔的國家領導人,就算是再大的困難,也不能因此而倒下!

“總理,我們快進去吧,外面冷!”汪明筌說着,拉了拉王一林大衣的衣角。

王一林尷尬的笑了笑,邁上了第一級臺階。最近總是容易出神,看來確實應該在什麼時候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不然這個根弦繃得太緊的話,那一斷了,就再也續不上了……一邊這麼想着,王一林已經跟在汪明筌的後面走進了總理辦公室。

汪明筌幫王一林掛好了外衣後,纔對總理問道:“我去幫你泡杯綠茶吧,老喝咖啡不好!”

“呵呵,現在不行,還是要咖啡吧,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改喝綠茶!”王一林說着,已經坐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拿出了今天晚上的會議記錄,以及那些得到的資料。

看到王一林已經在工作了,汪明筌並不再勸,已經悄悄的退了出去。這次,他並沒有按照總理的要求泡一杯濃咖啡,而是沏好了一杯綠茶,給王一林端了進來。

“小汪,你先等等……”王一林感覺到汪明筌放好茶杯後就要出去,趕緊叫住了他。等汪明筌走回來的時候,才繼續說道:“我們一起工作吧,這樣大家都能夠提高效率!”

汪明筌笑了笑就坐了下來,他敢肯定王一林是想把明天早上的時間“賺”回來,所以想在晚上多做點事情。

王一林端上茶杯喝了一口,就放了下去,然後說道:“對今天晚上的會議,你有什麼看法?”

見總理並沒有察覺到那不是咖啡,汪明筌偷偷的笑了起來,怕被總理看見,就低着頭想了起來。過了一會,才擡起頭來說道:“我看這次主席與老趙他們是要準備向前界的遺留勢力開刀了……”

“不…不…不!這不是什麼遺留勢力,而是爲了國家的未來着想!”王一林搖了搖手指頭,在處理這些政治上的事情的時候,王一林幾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了平時的那種隨和,而是很嚴肅,現在就是那個樣子。而王一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後,邊在辦公室中來回走着,邊說道:“古人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是在我們這個時代來說,這就不對了,所以根本就不是什麼遺留勢力的問題。主席也絕對不會因爲這麼點目的而大動肝火。我們黨已經走過了八十多個春秋,也帶領着我們國家走過了五十多個年頭了。雖然曾經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雨,但是我們都熬了過來,這中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黨的核心都向着一個目標,爲着一個目的而前進着,那就是國家的富強,民族的復興。但是現在看來……”

“總理,你是說史冷星潛逃的事情?”汪明筌驚訝的說着,還點了點頭,好象突然明白了這中間的道理。史冷星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但是其中叛國的那部分,他卻一直不知道,而現在看王一林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了譜,看來這件事情,確實是太不簡單了。

“對,史冷星潛逃,只是個表面現象而已,裡面的深層原因並不是這麼簡單的!”王一林笑着,就拍了拍汪明筌的肩膀,然後繼續說道,“李闌主動提出退出常委,並且要求到地方接受鍛鍊。孟漢清這時候莫名其妙的得病,要從國家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這一切都是有關聯的。主席的城府太深了,他雖然沒有明確的告訴我,但是現在,我還是想到了這點!”

“這都是……”汪明筌也迅速的運轉着自己的大腦,但是他想到的那一切,太不可能了,是太不能讓人相信了,一時也不敢說出來。

見到汪明筌那緊張的樣子,王一林雖然覺得心裡好笑,但是並沒有表達出來。給自己點上一根菸後,王一林才繼續說道:“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如果這一切都有人在背後操作的話,我想我們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了,是不是?”

汪明筌點了點頭,這才放鬆了心中的壓力,總理說得沒錯,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後指使那三人的話,恐怕國家早就垮掉了。

“依我看,這事情應該是由孟漢清牽頭的,他纔是真正的主使!”王一林說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喝了口茶後,又說道,“事情很顯然,不要以爲現在孟漢清他們已經主動退卻了,承認了自己失敗的事實。孟漢清是什麼人,我非常瞭解,這人城府極深,而且進退有方,從不會自亂陣腳,更不會放棄自己做的事情。而現在他主動要求退下來,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他應該是有更大的陰謀。只有知道避過危險,然後等待更好機會的人,纔是最厲害的對手!”

汪明筌點了點頭,總理的話很有道理,其實在自己看來,總理難道就不是這樣的人嗎?而見到王一林又端起了茶杯,汪明筌笑着說道:“總理啊,這杯咖啡的味道還好吧,呵呵!”

“恩,還不錯!”王一林漫不經心的回答了一句,這才感覺到味道不對,一看清楚後,苦笑了下,說道:“好你個小汪啊,什麼時候學會偷樑換柱了!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做正事吧!”

見到總理沒有責備自己,而且效果還不錯,汪明筌趕緊拿出了自己的會議記錄,開始翻看了起來。

王一林低頭翻了一會會議記錄,重新熟悉了一遍會議上說的事情後,就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思考了一會,他纔對汪明筌說道:“小汪,你看誰最適合擔任國防部長?”

汪明筌皺着眉頭想了起來。史冷星出逃的事情還沒有公佈,如果消息傳了出去的話,那肯定是一個大大的醜聞。所以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安排一個新的國防部長,然後才能想辦法掩飾史冷星叛逃的事情。但是在這個新國防部長的人選上,確實有點讓人頭痛。

從何永興上臺之後,國防部長第一次按照國際慣例,安排了軍人以外的文職人員擔任。而這個名義上掌握着軍隊的重要人物,絕對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擔當的,要求非常嚴格,特別是對這些政府的文職人員來說,要想當上國防部長,對他們都有點難度。就算是讓王一林去做這件事情,恐怕他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處理好政府與軍隊之間的關係。所以,這件事情更讓王一林覺得頭痛。

“總理,你看刀部長怎麼樣?”汪明筌小聲的說了出來,但是顯得很沒有低氣,甚至沒有自己的主見,這完全只是個可以忽略的建議一樣。

“刀部長?你是說教育部的刀紫蕊,刀大姐?”王一林驚訝的問了一句。

他開始還真沒想到這個人,因爲在王一林的意識中,與戰爭有關的事情,總是讓女人走開的,而這個統帥三軍的重要職位,怎麼能夠讓一名女性來擔任呢。雖然這在國外是很常見,但是在共和國的歷史上,還真沒有這個先例。而且國防部長就是中共中央常委七人組的正式候選人了,有很大的機會成爲常委七人組的一員,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期。那這樣的話,更創造了一次歷史了。

雖然王一林之前沒有想到這個人,但是現在汪明筌一提了出來,也給王一林提了個醒。在沒有別的好的後選人的話,那刀紫蕊顯然是個很好的“未來”國防部長。刀紫蕊辦事風格潑辣,而且是敢說敢做的那種人,對上級也敢直言,雖然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有點欠缺,但是這並不是大問題。她的能力也非常突出,從這幾年國家教育的發展情況來看,刀紫蕊在教育部的工作簡直就是遊刃有餘,而且做得有聲有色。現在國家正開始走上強硬路線,所以對這個新國防部長的最大要求就是一定要是個鷹派人物。而刀紫蕊確實是一個非常強硬派的幹部,看她處理的那幾個違反法紀的高校校長的手段就明白了。除了是個女人外,別都很合適,但是……

“好了,小汪,你想想看有誰是合適的教育部長人選呢?”王一林說着,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菸,同時關注的看着汪明筌。

見到總理已經接受了自己的這個建議,汪明筌也很高興,但他對教育部長人選的問題上,汪明筌卻並沒有了主意。

汪明筌半天沒有說話,王一林就又說道:“小汪,我看你很合適這個位置,而且……”

“不,總理,我不會去的!”汪明筌聽到總理這麼一說,趕緊反駁。等王一林收回了話後,他才繼續說道:“總理,我現在還年輕,而且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去學,我能夠在你身邊工作已經是很滿意的事情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去的,我不是當官的人,我能夠當上總理的助手,就非常高興了。而且我看,現在教育方面的工作都開展得很好,我看以後主要讓李國民副部長多操點心,讓刀部長盯着點就好了。如果以後有什麼合適的人選的話,再安排這個職位也不遲啊!”

王一林認真的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自己現在是離不開汪明筌這個助手的,如果換個新人來,那等其適應了工作,都是幾個月之後了。而他也很高興汪明筌這麼重感情,笑了笑,說道:“好吧,現在我也不會放你走的。現在我們說別的,你看,現在應該怎麼來進行我們的這個計劃!”

汪明筌的神色也恢復了正常,雖然他明白開始他放棄了一次很好的機會,但是他更加清楚,現在他還太嫩了,不是獨立飛翔的時候,如果這麼早的就離開了“避風港”,他這隻小船肯定會很快就被滔天巨浪所吞沒。

王一林在開始由何永興,趙寶強,耿閩,聞海濤以及另外一些重要的候補委員參加的會議上,按照與何永興商定好的,將自己制訂的全面整頓國內社會的計劃拋了出來。顯然,在孟漢清他們退出了政治舞臺之後,何永興已經徹底的取得了對國家的控制權,王一林的這個計劃幾乎沒受到任何反對就被通過了。雖然王一林在事後有點上當的感覺,因爲這一下,就把自己推到了風浪的尖頭,失敗了,那是自己的責任,恐怕到時候不但烏紗不保,還要被搞得身敗名裂。成功了,當然是何永興的功勞,他纔是真正的領袖嘛!但是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回頭已經不行了。

“這個……”汪明筌顯然也明白這點,他本來想抱怨兩句,但是看到王一林那嚴肅的樣子,又吞了回去,另外說道,“我們還是按照計劃一步一步的做吧,這完全就是在走鋼絲繩,急不得!”

“不但是不能急,還不能回頭了,下面還是萬丈深淵,一步不慎,那就要落得個粉身碎骨了,是不是?”王一林苦笑了下,對汪明筌問道,“小汪,你害怕嗎?”

汪明筌有點不明白的搖了搖頭。

“對,我們確實不能害怕,膽小的,就不上這根弦!”王一林說着,就開始埋頭做起了手裡的工作。

汪明筌愣了下,對總理後面兩句話,他還真有點搞不懂,但是見到總理那專心工作的樣子,他不好再問什麼,也只能趕緊工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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