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秋,天氣異常炎熱。考生們在這十多平方的小陋間裡更是熱的難受,許多考生直接脫去上衣赤身上陣。唯有衛立衣冠整齊,雖然汗水早以浸透衣衫也未曾褪去衣服。
當主考官高儉在巡視時看到衛立,好奇的問道:“別人都脫去了衣衫,你爲什麼不脫呢?不熱嗎?”
衛立道:“回大人,熱,很熱。但是我不能脫,因爲衣冠整齊與否代表了對知識是否尊重,所以再熱也不能脫。就像是大人,這天雖然熱但是大人不也是身着這長長厚厚的官衣嗎?大人這是對朝庭的尊重,我不但要對知道尊重,更要對朝庭尊重。所以更不能脫。”
高儉點了點頭,一旁的柳尚也給予衛立肯定的微笑。高儉以過衛立的試卷,只見字跡工整,條理清晰,平仄有序,很是欣賞。一看名字,高儉的眉頭便索了起來,問道:“你便是衛立?前些天是不是有一個女子請你給一個商人寫詞?”
“是!正是學生。”衛立答道:“不知道大人如何知道此事?”
高儉臉色陰沉,並未答話。只是連說道:“好,很好,非常好!”之後便放下衛立的試卷扶袖而去。
而當高儉走至自己兒子高祥處時,只見高祥的試卷空白。赤着身子,躺在牀上睡覺,高儉見狀輕嘆一聲轉身離去。
高儉回到貢院的住所,想到衛立和自己兒子的差距很是懊惱。轉念一想計上心頭,叫道:“高新!你進來一下。”
門外的隨從走了進來,行禮說道:“老爺,有何吩咐?”
“高新啊!你來我們高家已經六年了吧?”高儉問道。
“還有一個月就整整六年了。”高新回道。
“這六年老爺待你如何?”高儉又問。
高新聽了這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口中說道:“老爺待小人感重如山,如再生父母。”
“好!”高儉笑道:“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人所難及。你幫我一個忙,事成之後我保你入朝爲官可好?”
聽了高儉的話,高新越加感到不安。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但高新不敢違了高儉的意以免對自己帶來禍患,說道:“老爺有事儘管吩咐,小的不敢居功索要回報。”
“你隨我來。”高儉說道。
高儉讓高新穿了套官服,將他帶到衛立處,要來衛立的試卷交給高新看了一遍。之後又帶高新離去,問道:“你可記住了?”
“回老爺,全記住了。”高新應道。
高儉又將高新帶到高祥處,將高祥從牀上拉了起來。又對高新說道:“將剛纔的試卷背給少爺聽。” 一連三天,天天如此。衛立雖說好奇,卻也不敢多問。以爲是柳尚在照顧自己。
爲期三天的考試結束了,考生們都還留在京城等待着發榜的日子。本次考試共百餘人蔘試,但最終只錄取五十人,也就是說要有一多半的人要落榜。所以在等待發榜的這段時間裡,考生們也都沒閒着使出渾身的解數。有關係的脫關係,沒關係的送禮脫系,找門路,爲自己能上榜送禮請客。
衛立窮苦出身是無權,無錢,無關係的三無人員,此時卻顯的很淡定。因爲衛立相信憑藉自己的才華加上柳尚的保舉,上榜是肯定的。但此時,偏偏柳尚出事了。
這天,衛立和往常一樣在客棧休息等待發榜之日。幾個錦衣衛士來到客棧闖進衛立的房間,問道:“你就是衛立?”
衛立感動莫名其妙,應道:“是,我是。敢問幾位官爺,怎麼了?”
錦衣衛士沒有再說一句話,架起衛立就走。
到了大理寺,董承早已坐在堂上。而在堂下還有一個帶着鐐銬之人,衛立上前一看大驚道:“柳大人!你怎麼在這?”
柳尚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可是你的共犯,不在這在哪?”
“什麼共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衛立問道。
此時,董承敲響了驚堂木,喝道:“大膽衛立!竟敢夥同今科科考副主考官柳尚,抄襲他人試卷!擾亂正常的科考取士,真是罪大惡極!”
“我沒有抄別人的試卷!”衛立喝道:“你這是污衊!”
“污衊?”董承說道:“你可知高祥是誰?是工部尚書高儉之子!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才子,你抄了他的試卷!你真是膽大包天!”
“胡說!”衛立叫道:“我沒有抄別人的試卷!是他抄我的!我在考試的時候,有一個官員在主考官的陪同下看過我的試卷!”
“你可知道,那官員長的什麼樣子?”董承問道。
“天太黑,看不清。”衛立說道。
“看不清?哼!你可知道主考官是高儉!”董承說道:“高儉可是向來公正兼明,怎麼可能讓人去揹你的試卷去給自己的兒子?你再造謠生事,罪加一等!”
“高大人,高祥高衙內!”衛立瞬間明白了,這是高儉在陷害自己。嘆道:“想不到一首詞,斷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危及性命!”
原來,就在皇帝發現了科考出現了雷同卷後大發雷庭,要求在一個月內破案。高儉馬上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大理寺卿董承,並帶了稀有的夜明珠送給他,說道:“董大人,你我相交數年,承蒙董大人的提推攜方有今日。今年的科場案我想請大人在聖上面前爭取過來,大人也知產此案牽扯到犬子,交給別人我不放心。也只有像董大人這樣公正兼明的人才會有公正的判罰,待案子了結之後在下還有重謝。”
“好,你是主考。你就說說這案子吧。”董承說道。
“首先,我做爲主考官人失察之責。”高儉說道:“副考官柳尚與那衛立相交甚厚,也曾在聖上面前保舉過此人。然而此人卻是個欺世盜名之徒,我查過這個衛立在薊州時與當地的匪徒不清不楚。”
“哦?此事當真!”董承問道。
“當然是真的。”高儉說道:“雖然傳說他是逃出來的,那個土匪頭子安倉也下了江湖追殺令。可他衛立一價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居然沒受一點傷,這不是太奇怪了嗎?而且此次柳尚利用職位之便抄襲了犬子的試卷,而大人也知道犬子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子。”
“聽你這麼一說,這案子就清楚了,高大人準備好證據明天和我一起面聖。”董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