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同特里戈的交談,陳新元終於瞭解清楚,這個年代的西醫是什麼東西了。
頭疼感冒了,用鴉片治療;腹脹消化不良,用鴉片治療;得了氣管炎肺炎,咳嗽不止,還是用鴉片治療;受傷了要動手術,那簡直就是簡單粗暴,先把人五花大綁了,再用刀子切割,甚至是直接用斧頭砍,更絕的是,不管是手術刀還是斧頭,都沒有消毒,傷口也不用消炎藥,這說不上來來到底是治病還是殺豬了,不過比殺豬好一點的是,傷員可以用止痛藥止痛,至於止痛藥,仍然還是鴉片。
這還算是比較好了,已經到了近代了,若是在中世紀之前,西醫就是放血治療……
這就很好理解了,外國人少系列,本來不會死的,被這幫醫生治了,反而死得快。
再說中醫,遠的扁鵲、華佗、張仲景、孫思邈就不說了,就說明朝的李時珍,清朝的葉天士,他們的成就都是西方遠不能相比的。
至於進入二十一世紀後,有很多人黑中醫,那是因爲很多不學無術者打着中醫的幌子到處行騙,說白了一些所謂的老中醫,都是江湖騙子,正是他們壞了中醫的名聲。
可是網絡上一些拿美分發帖的傢伙,利用這些事情帶節奏,讓一幫無腦噴子跟着黑。
再說後來的醫院,其實也不能說是單純的西醫,嚴格說,叫現代醫學。
現代醫學和西醫並不能完全等同起來,恰恰相反,現代醫學很多是中西醫結合,在藥物方面,既有西藥,也有中成藥。在醫療手段方面,各種外科手術,譬如說心臟手術,顱內手術等,都不是中世紀和近代西醫的成果,而是現代醫學的研究成果。
就算是二十一世紀現代醫學高度發達,有些慢性病,譬如說長時間咳嗽,胃病,牛皮癬等頑固疾病,現代醫學還是無法根治,可是中醫卻能解決。
陳新元根本就不是一個醫生,只是一名化學家,可是也經過一段時間的軍事訓練,基本的醫學理論他懂,一些簡單的小手術也不成問題,至於詹姆士這種槍傷,放到後來,簡直是微不足道的小手術。
“把水燒開。”陳新元轉頭對一名士兵說道。
水燒開了,陳新元把手術刀、鑷子、剪刀、止血鉗和縫衣針都丟進鍋裡煮。
“兄弟,你忍着點。”陳新元走到被捆綁在飯桌上的傷兵跟前,從子彈袋中取出一枚紙質彈殼子彈,把彈頭拔掉,把*倒在傷口上。
那名傷兵用力哼哼唧唧,可是嘴巴被堵住,根本喊不出話來,如果他能喊,他一定會大喊道:“你想幹什麼?”
陳新元手持油燈,取下玻璃罩,油燈的火焰舔舐着傷口處,只見一道火光“嗞拉”一聲噴起一尺多高,那傷兵痛得拼命掙扎、抽搐。
“忍着點。”陳新元手持手術刀,小心翼翼的避開動脈,切開傷口,頓時鮮血好像涌泉一樣冒着泡從傷口處溢出,飯桌上鋪着的帆布紅了一大片。
“止血鉗!”陳新元伸手。
便是一名士兵連忙遞上止血鉗,陳新元接過止血鉗,夾住一根斷開的血管。
“準備輸血,拿針來。”陳新元道。
針筒和針被遞傷來,陳新元一看,差點昏迷過去:這是什麼針啊,簡直比後來給豬打針的獸醫用針還粗,不過當年金屬的加工水平,也就只能做出那麼粗的針。可以想象一下,這麼粗的針一針扎入血管,那感覺多酸爽了。
但陳新元也沒辦法了,他只能救活這名士兵,才能讓自己的事業得到特里戈修士支持,甚至有可能會受到港督重視,這樣他就能開口要一間自己的實驗室和助手。
說自己有本事,空口無憑,需要拿出實際行動證實的,現在就是一個證實的好機會。
“來,抽我的血吧,400CC,只能用我的。”陳新元鼓起勇氣伸出胳膊。
特里戈拿着針筒,一下扎入陳新元的靜脈中,一針刺破皮膚的時候,讓陳新元痛的差點休克過去。不過還好,針扎入血管就不疼了。
接下來的事情,讓陳新元傻眼了:只見特里戈根本沒有換針頭,直接拿着針,扎入詹姆士的靜脈中,把陳新元的血輸給他。
怎麼針頭都沒換?不過還好了,是先給我扎的,再給他扎,反正感染的人也不是我。就在陳新元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特里戈拿着針筒過來的時候,針頭沒有消毒!也沒有用酒精給自己的胳膊消毒!
“啊!我不會死了吧?”餐廳內再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陳大夫,挨刀的人又不是你,你叫什麼?”一名士兵推了一下陳新元。
陳新元這纔回過神來,他心裡想:這次回去得趕快弄點消炎藥了,把魚腥草和黃連素先弄出來,我先用了,免得感染了,死在香港,那麼自己編織的夢想就徹底破滅了。不行,我不能死,來到這個時代,要大展手腳呢,白花花的銀子,黃燦燦的黃金,嬌滴滴的美人,還有那萬人敬仰的權位。
接着陳新元繼續給詹姆士動手術,他把詹姆士腿上的肉切開,露出骨頭,隨後拿着一把消毒過的水果刀當鑿子,拿起一根小鐵錘敲打,擴大骨頭縫隙。
陳新元每敲一下,那麼英國士兵就抽搐一下,拼命的掙扎,腦門上流下豆大的汗珠。鴉片雖然可以止痛,可是效果不如麻藥啊,這敲骨的痛,可以想象得到的。
終於把骨頭的裂縫擴大了,陳新元用鉤子勾了一下,再用鑷子夾出一枚已經變形的子彈,丟進盤子中。接着他又把*倒入傷口,點燃*消毒。
“嗚——”嘴巴被堵住的詹姆士從喉嚨裡發出絕望的聲音,抽搐了一下,便軟軟癱瘓在桌子上。
“他死了?”一名士兵問道。
“沒死,只是痛暈過去了。”陳新元走上前,伸出手指在詹姆士的人中探了一下。
接下來,輪到陳新元要暈過去了,因爲他發現,詹姆士失血過多,還要再輸400CC的血才能保住生命。
“啊!”又是一聲慘叫聲,“輸血,還要輸……”
被扎豬的針頭紮了兩次,一共抽走了800CC鮮血的陳新元臉色慘白,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站不起來。
過了片刻,詹姆士終於醒了過來,身上的繩子被解開了,痛得他滿桌子打滾。
“再給一塊鴉片。”特里戈道。
說完,特里戈轉頭拍了拍陳新元的肩膀:“起來吧,陳,別裝死了。”
“手術是很成功,可是沒有消炎藥,特里戈修士,我這次回去,得趕快把藥煉出來,不然詹姆士還可能有喪失生命的危險。”陳新元道。
“行!”這次特里戈是相信了陳新元的能力了,“回去你就不用再當警察了,你是個偉大的科學家,應該從事你的科研工作。我給你安排一間大房間,單獨一個人住,你可以寫出你的血型論文。另外,我可以和港督先生說聲,給你弄間實驗室,讓你好好的提煉你的藥品吧。對了,你的那瓶硝酸甘油片,只是一直沒機會實驗。”
“找幾個老頭老太太,天天盯着他們,不就有機會用上?”陳新元道。
“誰有那麼多時間天天盯着他們?而且香港島上,現在也沒有老頭老太太。不過陳,我倒是有個建議,等你寫出論文,製出特效藥後,你跑一趟英國,反正你要在那裡才能申請專利,去了英國就有機會實驗你的硝酸甘油片了。”特里戈道。
“只有英國才能申請專利?”陳新元不相信的問道。
“法國,普魯士都可以,但英國的對科學家的待遇是最高的。”特里戈說道。
陳新元心裡暗暗道:我讀書少,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