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軍炮隊開火了,炮彈朝着被太平軍神槍手隊打得暈頭的清軍炮隊頭頂砸了下去,打得清軍炮隊陣地上煙塵滾滾,其中幾發炮彈剛好擊中了清軍炮隊的*桶,在清軍炮兵陣地上炸開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該死的長毛,竟然如此狡猾!先引誘我們的炮彈打出遠程炮彈,再騙我們裝填霰彈,然後他們把炮推上來轟擊我們的炮隊!”僧格林沁看着自己的炮隊只能白白捱打,卻毫無還手之力,氣得七竅生煙。
而這時候的清軍炮隊,因爲裝填的都是射程近的,專門用來對付步兵的霰彈,面對太平軍炮隊的遠程打擊,只能乾瞪眼,毫無還手之力。
“快!把霰彈打出去!換實心彈!”有人焦急的大喊。
使用定裝藥包的太平軍炮隊裝填速度很快,已經完成了兩輪射擊了,清軍炮隊被摧毀了十多門火炮。這時候,清軍炮隊才響起,趕快把霰彈胡亂發射出去,換上實心炮彈。
八旗新軍炮手們冒着太平軍猛烈的炮火,先是對準一塊空地,胡亂打出了霰彈,然後再手忙腳亂的裝填*和實心炮彈。
這些俄羅斯造的火炮,也是採取定裝藥包發射炮彈的洋炮,可是八旗新軍炮手缺少訓練,裝填速度極慢,結果還沒裝填好,又捱了太平軍劈頭蓋臉的一通炮擊,被打死打傷了幾百名炮手,被摧毀了六門火炮。
等到八旗新軍炮隊裝填完炮彈,開始發射之後,精度又差得離譜,因爲很多技術較熟練的炮手都被打死了,剩下的人只能胡亂的瞄準太平軍的炮隊開火,結果大部分的炮彈都落在空地上,還有部分炮彈落在太平軍前面的炮灰兵人羣中,只有少量炮彈落在太平軍的炮兵陣地上,給太平軍炮隊造成的傷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甘陝綠營騎兵已經同捻軍精銳騎兵相遇了,捻軍精銳騎兵出來,成功的擋住了追殺太平軍神槍手的甘陝綠營騎兵,雙方在馬背上展開了激烈的交鋒。那些捻軍精銳騎兵騎術諳熟,在馬背上翻滾,不時加速,藉助馬力,一矛把甘陝綠營刺落下馬,或是一刀,把一名綠營騎兵砍成兩截,或是以騎射把綠營騎兵射落下馬。
“愚蠢!無能!”僧格林沁氣得直罵。
“王爺,我們應該讓綠營馬隊和綠營肉搏兵發起衝鋒了,不能讓長毛炮隊把我們的炮隊都打光了吧?”肅順在邊上提醒道。
“好!”僧格林沁咬了咬牙,下了命令,“傳我令下,令人衝鋒!”
大羣的甘陝綠營馬隊和綠營肉搏兵、擡槍手、鳥銃手吶喊着,向太平軍的陣型發起了猛烈的衝鋒,企圖以近戰來摧毀太平軍的炮隊。
“換霰彈,射擊一輪,立即拉上炮後退!”李開芳讓人對炮隊傳下命令。
炮手們剛剛瞄準清軍炮隊打出了一輪壓制的炮彈,得到李開芳的命令,立即清理炮膛,給炮管降溫,並塞進定裝藥包和榴霰彈,隨後從火門處刺破了藥包,塞進引藥管,然後瞄準了衝過來的大羣清軍點燃火炮。
“轟轟轟”一排驚天動地的炮聲響起,幾萬枚一兩左右重量的鐵珠暴雨一樣撒向了涌過來的綠營馬隊和綠營肉搏兵。
頓時只見血線連成了一片,慘叫聲此起彼伏,衝在最前面的清兵就像是被狂風颳翻的籬笆牆一樣,紛紛倒下,頃刻之間,前面一排就空了,噴起的血霧在空中瀰漫,半天都無法消散,整個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不許後退!”幾名千總把總揮刀砍翻了幾十名想要逃跑的綠營兵,“衝上去!教匪大炮剛剛打完,他們來不及裝填!”
太平軍炮手們迅速拉起火炮,撒開雙腿就往後奔跑。
“預備!瞄準目標!”林鳳祥站在洋槍隊中間,拉開嗓門大喊道。
各洋槍隊的卒長手裡舉起寶劍,指向天空,大吼道:“預備,瞄準目標!”
太平軍洋槍兵紛紛端起格林彈線膛槍,瞄準了200米外衝過來的清兵。雖然這些步兵對準那麼遠的目標射擊,不可能打得那麼準,但是洋槍兵排着密集的隊形,對手衝鋒的陣型也是異常密集,只要對準目標扣動扳機,一排子彈打出,怎麼都能擊中目標。
“放!”太平軍洋槍隊的各卒長手中的寶劍往前一指。
“砰砰砰”洋槍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六千多支洋槍齊射,聲勢震天,聲音絲毫不比火炮的轟鳴聲要小。
成排高速旋轉的子彈扎入了清軍肉搏兵和騎兵人羣中,立即拉出了一條連綿的血線,成片的清兵慘叫着,手中的兵器掉在地上,捂住傷口倒在血泊中。還有的清兵直接就被子彈打碎了腦袋,連哼都沒哼,就倒地斃命。
“第二排,放!”各卒長又是一聲令下。
第二排太平軍六千多支洋槍齊射,一排火光閃爍,瀰漫的白煙騰起,衝過來的清兵又是慘叫着倒下一片。
“第三排,放!”
“砰砰砰”清兵就像是被剝皮的洋蔥一樣,一排一排的倒下。
接着又是第一排洋槍兵上前射擊,射擊完畢,立即退下裝填子彈,然後第二排上前,接着是第三排上前。三排太平軍洋槍兵輪番射擊,把那些企圖撲向他們炮隊的清兵一個接一個撂倒在血泊中。
“殺清妖!上天堂!”與此同時,太平軍兩翼的流民炮灰隊人羣中發出震天的吶喊聲,成羣結隊手持竹矛、砍柴刀、木牌、擡槍、鳥銃的太平軍流民隊吶喊着,向陣型已經開始潰亂的清軍發起了衝鋒。
“殺!”捻軍炮灰雜牌騎兵也發出了怒吼聲,成羣結隊騎着駑馬、騾子、毛驢,甚至是牛的捻軍騎兵吶喊着,向開始混亂的清軍騎兵衝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清軍看着那些騎着驢,騎着牛的捻軍騎兵,不再是感覺令人可笑了,而是覺得恐懼!哪怕是小毛驢撞過來,都是可以撞死人的啊!被牛撞一下,那就更不得了,而且牛發起脾氣來,只會往前衝,根本不會往後退。
之所以正規軍沒有用牛當坐騎,主要是跑得慢,還有牛不好控制,一旦發脾氣,連自己人都踐踏。
但是這時候,捻軍騎牛的炮灰兵也可以不用考慮這些問題了,他們只要以鞭子抽打,讓牛撒開雙腿狂奔就好了。
“快開槍!”看到太平軍炮灰隊和捻軍炮灰隊衝上來,僧格林沁焦急的喊道。
八旗新軍端起俄式M1804式滑膛槍,對準了一百米之外的太平軍炮灰隊和捻軍炮灰隊,扣動扳機射擊,只聽到一排連綿的槍聲,太平軍和捻軍炮灰沒幾個人倒下。因爲這個距離上,滑膛槍的精度很差的。
打完子彈的八旗新軍手忙腳亂,拼命的裝填子彈,試圖第二輪射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捻軍炮灰隊那些駑馬、挽馬、騾子、驢子和牛等各種動物已經衝入八旗新軍陣型中,捻軍炮灰根本不懂得騎戰,但是他們只知道拼命的往前衝,直到最後被清兵殺死爲止。
駑馬、挽馬、騾子、驢子和牛衝入八旗新軍人羣中,撞翻了來不及躲閃的八旗洋槍兵,把他們踩成了肉泥。
僧格林沁的嫡系部隊——蒙古八旗馬隊趕來,驅散了捻軍雜牌騎兵。可是蒙古八旗馬隊剛剛驅散捻軍雜牌騎兵,速度還沒提升上來,就聽到一陣雷鳴般的馬蹄聲,五千多捻軍精銳騎兵已經衝到跟前。
蒙古八旗馬隊來不及加速,跑又跑不掉,對衝又衝不過,被手持木矛的捻軍精銳騎兵一個接一個撞落下馬。
“敗了!快跑!”僧格林沁和那羣清軍將領的大旗下,不知道什麼人驚恐的叫了一聲。
包括肅順在內的清軍將領,以及邊上的戈什哈,紛紛轉身就跑。僧格林沁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也被衆人裹挾着,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弟兄們!衝啊!”張樂行一馬當先,手裡揮舞着馬刀,後面跟着五千身穿黃色戰袍的捻軍精銳騎兵。
捻軍精銳騎兵旋風一樣追殺過去,來不及跑掉的清兵,無論是八旗兵,還是綠營兵,被他們斬瓜切菜一樣收割。
多隆阿帶着一批勇敢的滿八旗騎兵迎了上去,滿八旗騎兵可是裝備了厚實鎧甲的重騎兵,比蒙八旗騎兵要精銳得多了。兩千多滿八旗騎兵衝入捻軍騎兵陣型中,衝散了捻軍精銳騎兵。也就在多隆阿沾沾自喜的時候,卻發現四面八方涌過來衣衫襤褸的太平軍流民炮灰,一丈多長的長矛對準了滿八旗騎兵。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多隆阿大吃一驚,轉身就跑。
滿八旗騎兵雖然還依稀保持着兩百多年前的一點兇悍,可是被大批長矛兵包圍,那也不是好玩的事情。以騎兵衝長矛陣,那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啊。
“主子,奴才們掩護您!”幾名忠心耿耿的戈什哈大喊道。
“好兄弟,保重!”多隆阿含着淚說道。
幾名戈什哈帶着一百多名忠心耿耿的滿八旗騎兵,義無反顧的向長矛陣衝了過去。騎兵還未衝入長矛陣,一匹匹戰馬就被長矛刺中,那些忠心耿耿的騎兵連人帶馬被掛在長槍上。但是重甲騎兵雖然連人帶馬都死了,可是強大的慣性仍然戴着戰馬的屍體撞入長矛兵陣型之中,把前面的太平軍流民長矛兵撞得倒飛出去,毛竹削成的長矛也斷了一大片。
“殺!”多隆阿一聲大吼,帶着後面的騎兵衝出重圍。
衝入流民炮灰隊人羣中,多隆阿揮刀左砍右劈,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包圍圈。可是跟着他出去的滿八旗騎兵只剩下十幾騎,其餘的全部被流民長矛兵留在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