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舒公子的貿易大樓的時候,天色又近黃昏。
關浩行駛在馬路上,又打響了飄飄的手機。他突然有點想念這個大姐頭,並不是想她的身材,而是在想她驚人的武功。除了魔尊,在這個世界上能一擊就用指甲穿透他咽喉的人應該就只有飄飄一個人了,連上官子也未必有這種實力。
飄飄居然沒有陪在候曉強身邊,而是一個人在臺球室裡自娛自樂。
一如既往的性感打扮,低胸短裙,和尤燕比起來她除了性感還帶着一股妖媚的韻味,十分令人神往。
“我做夢都沒有想過你居然還會來找我。”飄飄已經看見關浩從門口悠哉遊哉地走進來,開口就是一句感嘆。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被人炒魷魚了。”關浩苦笑,也走到牆角邊握起一根竿子,打算與她切磋一番,上次贏得似乎太容易,他一點都沒過癮。
“你又知道我被炒魷魚了?”飄飄好奇笑道。
關浩觀察一眼周圍的人羣,果然又被牲口們圍觀了,忖道:看來在我來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人去給飄飄獻過殷勤了,否則不會這麼羨慕嫉妒恨。
“如果你沒被人炒魷魚,現在不是應該呆在候曉強身邊嗎?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打檯球?”關浩說得順理成章,難逃自作聰明之嫌。
“你未免把我這份工作看得太賤了吧?難道我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飄飄不服氣道,說話間已然一竿推出,走的還是謹慎保守路線。
把一件事情做得太好的人總會有個習慣,所以纔會有漏洞,纔會有百密必有一疏之說。關浩一竿子捅出去,勢如破竹,今天他的運氣還是不錯,進了好幾個紅球,看來飄飄又沒機會再打第二竿了。
好在他們今天的目的並不是來比賽的,所以飄飄很淡定。
“至少我每次看見你你都是粘在他身邊,只有這次是例外。”關浩說道。
“好吧,託你的福,我確實失業了,難道你今天是來拯救我的?”飄飄嫣然一笑道,這笑容活像一個狐狸精,誘惑指數達到巔峰。
“我今天是來落井下石的。”關浩冷笑道。
果然是不安好心。飄飄有個不詳的預感,但那個招牌笑容仍然掛在臉上,說道:“你最好是乾脆一點,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就乾脆點,我想知道當日大麻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殺的?”關浩冷冰冰地看她一眼,“砰”的一聲又進了一個球。
飄飄被他嚇了一跳,驚笑道:“我殺的?”
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滑稽的事。飄飄喘一口氣,算是敗給他了,又道:“好吧,先不管我承不承認,但你突然間問起大麻,想做什麼?”
他媽的你就繼續裝,就不信我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關浩尋思半晌,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而已,你不要反應太大。”
飄飄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失常了,當即朗朗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警察,而不是問我。”
“他不是你殺的?”關浩咄咄逼人,跟鍾麗柔混了那麼長時間,他總算學會了這一招。
“不是。”飄飄果斷道。
“那是不是你指使別人殺的?”關浩又道,這句絕不是廢話,像飄飄這麼狡猾的人,隨時會跟你玩文字遊戲,她殺人未必要親自動手,所以可以回答得異常果斷。
結果他還是失望了,只聽飄飄又道:“也不是。”
試問人是她殺的,她又怎麼會承認。關浩問了這麼久總算已經明白一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這世界個沒有一個人是完全信得過的。
“那你知道小雀跟穀子失蹤了嗎?”關浩幾句話的功夫已經把桌上的球打光了。
飄飄今天對輸贏看得異常淡定,臉不紅耳不熱,奇怪道:“他們失蹤了嗎?”
“嗯。”關浩道。
“你又怎麼知道人家失蹤了?”飄飄沒好氣道,她個性爽朗不代表可以忍受一個人這麼自大,好像他是大爺他說了算一樣。
“是舒公子告訴我的。”
“舒公子告訴你你就信了?說不定人家已經把他們藏起來了呢?”飄飄不屑道,像看跳樑小醜一樣看着關浩,諷刺極了。
關浩的瞳孔遽然眉目縮,忖道,對呀,他告訴我我就信了?他奶奶個球啊。
只可惜他的鼻子不夠靈,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小子揪出來。
他突然有個下流的主意,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經跟我女朋友吹了?”
“我知道,只要是人都知道了。”飄飄道。
“所以……今晚你有興趣跟我一度嗎?”關浩不懷好意地盯着她。
飄飄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樂得跟吃了蜂蜜一樣,媚笑道:“這已經不是一度了好嗎?是第二度了。”
“那咱就梅開二度,你該知道我是個聞不到女人味就睡不着的男人。”關浩全部老實招待,並未覺得臉紅。
深夜!
這是一家上不了檔次的旅館,其中最貴的單間才八十大洋。
飄飄一句話也沒有說,進門就脫衣服,脫得只剩一雙肉色絲襪。
關浩躺到牀上,眼巴巴地看着她把腿上的襪子脫掉,那個動作異常,殺傷力指數無與倫比。
“我好像記得你說過,我們的關係只限一次,爲什麼又來找我?”飄飄把襪子脫下一半就停下來,笑吟吟地盯着他。
看來這個彪悍姐頭很記仇啊。關浩訕訕道:“我是說過,今天是找你來陪我睡覺的,我並沒有叫你脫衣服。”
小樣還真能狡辯,眼看人家脫光了才說這種風涼話。飄飄竟無奈地笑了笑,又把襪子拉了起來,道:“那我也不自作多情了,你能保證不會趁我睡着的時候欺負我?”
“我保證。”關浩信誓旦旦。
飄飄怔住,像條蛇一樣溜進了被窩裡,壓在他身上慢慢滑出來,就像出水的芙蓉,硃脣皓齒一張,在他鼻子前吹了口熱氣,道:“但我還是想知道既然你沒那個需要,爲什麼要找我陪你睡覺?”
“剛纔告訴你了,聞不到女人味我睡不着。”
“但這個旅館裡有很多女人,你未必要聞我的。”
“但你的味道比較好聞。”關浩笑道。
顯然這也算一種稱讚。
飄飄沒再說話,緊緊閉上了嘴。
沉默許久,關浩突然道:“你那天到底是去八渡碼頭做什麼的?”
這已經是老掉牙的一個話題,飄飄實在想不通他準備再問多少次,哼道:“看海,吹海風。”
關浩神秘地笑了笑,道:“你是第二次在我面前脫衣服。”
“那又怎麼樣?”飄飄只覺一頭霧水在頭頂上籠罩着。
關浩突然從牀上跳起來,把錢包和手機插入褲袋。
剛剛纔說完要自己陪他睡覺,現在是什麼意思?飄飄想不透,問道:“你要走?”
“我總算已經想通了一件事,是時候走了。”關浩定定看着她,臉上掛起了陽光般的笑容。
“什麼事情?”飄飄嫣然道。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你的運氣不錯,我的運氣也不錯。”關浩咬上一根菸,愜意地抽起來。
“我不明白。”飄飄還是一副疑雲重重的模樣,這傢伙究竟在找什麼人?
關浩卻不想再停留片刻,邁開步子出了房間,說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明白,否則會遭來殺身之禍的。”
如果飄飄第一次在他面前脫衣服是爲了某種目的親近他,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從日本回來到現在,她都沒有再找過他。這次他自己找上門來,她又肯脫衣服,還肯陪睡,這不是魔尊的做事風格。
這段時間他見過太多怪人怪事,所以想通了一個道理,就算神尊和魔尊沒有降臨這個世界,像上官子、飄飄和趙金龍那種人一樣存在世界上,像他們這種世外高人,完全沒有必要屈人籬下。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飄飄爲什麼會甘心當候曉強的狗,但這種疑問並不是睡一覺就能問出來的。
半個月後。
關浩從鍾麗柔的沙發上醒過來,掐指一算,上官子跟候曉強的契約應該期滿了,他決定從上官子身上下手,在見過的所有世外高人中,他始終認爲只有上官子這個人信得過。
這半個月鍾麗柔那邊也有了線索,聽說毒幫已經解散了,但是卻出了一個新的黑道幫派,還是叫毒幫。但此毒幫已非彼毒幫,因爲他們的做事風格變了。
現在你就算挖地三丈也找不出一個毒幫的成員,他們全部神秘地失蹤,黑白兩道風平浪靜。但毒幫仍然存在,直到三天前,GZ市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全市有一千名市民食物中毒而死,而且死得很慘,每個人死之前都說了兩個字:“毒幫”。
這是一件跨世紀的大事,註定要寫入史冊。原來那不是神秘的殺手組織,而是正宗的恐怖份子,一夜之間,死一千多人,可想而知這是什麼概念。
關浩這幾天心裡一直不安,如果魔尊在這裡學到了恐怖主義並把殺戮視爲一種享受,那就棘手了。不管發生什麼災難件他總會想到魔尊,這是一個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