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坐在凳子上,沒有回話。她有一種預感,玉娘接下來的話,便是所言身心。
“你莫要責怪娘,我只是不知道應當如何說出。還疼嗎?委屈你了,好孩子。”
玉娘看着她臉上的腫。脹,只覺得指尖發燙,往前走了幾步,腳下都是躊躇。
宋禾輕輕的搖頭,她並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那一巴掌也該是也打醒了她。
只是沒想到玉娘接下來吐露出了一個秘密。
“阿烈他是前朝遺孤,並非是蕭家之人。若是報官,被人知曉了,定然是會出亂子。”玉娘輕輕咬着下嘴脣,語氣有些哽咽,似乎是在回憶往事。
宋禾的手指微微攥緊,前朝遺孤?這不論在哪個朝代,都是一個敏。感的身份。玉娘自有玉孃的考量,但是憑直覺來看,她還有所隱瞞。
“娘,您…放心,我沒放在心上,我知道您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宋禾的手掌暖暖的,貼緊了玉娘那冰涼的手,給她傳遞些許溫暖。
兩人相視一笑,像是如釋重負一般。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恨,不過也是親情濃於水罷了。
“娘,我去看看蕭烈,出去如此之久,怎還沒有回來。”宋禾安撫的拍了拍玉孃的手,掀起了自己身上的披肩,爲她披上。
玉娘露出一抹笑意,愈加覺得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只是看着宋禾那腫、脹的臉頰,只覺得眼眶中涌起一股酸澀之意。
“蕭烈,怎是這麼久?”宋禾剛打開門,迎面就碰上了走來的蕭烈。
“這…飯菜熱啊。”蕭烈託着那一碗飯菜,就此站在了門外,故意回熱着情緒。
宋禾緊忙幫他端了來,可飯菜並非滾燙。
其實她倒是很佩服玉娘,能夠將蕭烈撫養長大,定然也是受了不少苦。
畢竟許多苦楚都不能通過旁的方式解決,只能依靠自己。
或許玉娘先前時也並非如此懦弱的性子,只是因爲想要蕭烈好好活着纔會這樣吧。
飯桌上偶爾談起了蕭家之事,那宋家人也是安穩了不少時日,或許是上次已經拿走了不少東西,一時之間有些心虛罷了。
這些時日趁着這空擋,他們仍然是照舊賣着滷味。
“我們不能一直如此,蕭家與宋家禍端的本性……”
宋禾看着眼前的飯菜沒有任何食慾,這幾日雖較於前些時日安靜了些,但他們總是會時不時就前來佔些便宜。
如果長此以往,那他們不知何時才能過上安穩日子。
蕭烈臉上帶着凝重的神情,玉娘那借了不少外債,還未曾還清,若是再常遭強擄,怕是更會雪上加霜,攢下的銀兩再多也不夠他們打秋風的。
“我們這些時日也賺了不少銀兩,我們倒不如搬去縣城,自然也能躲得過他們。”宋禾抿了抿乾澀的嘴脣,心中直打鼓,不確定他們究竟會不會同意。
玉娘顰起眉頭,去了縣城之後,遇到的人更多,被旁人發現的危險就多了幾分。可是現如今的狀況,卻又不得不同意下來。
“我倒覺得這法子可行,我們也是賺着辛苦錢,總不能時常如此接濟。”
蕭烈微微的點頭,肅穆的神情也有了些許鬆動。
“那我們收拾些東西,連夜趕去縣城,不能被他們發現端倪。”
宋禾思索着這幾日的狀況,總覺得暗處了一雙眼睛盯着他們,否則他們的一舉一動怎會被他們如此清楚的知曉。
“今日趕走是否有些匆忙?好些東西都來不及清理。”玉娘雖說是同意了他們搬去縣城,但是並未想到會有如此之快。
“娘,一旦我們決定要搬走,必須要快一些,否則總會被他們發現端倪,日後再想離開那難了。”
宋禾耐下心來勸說,她明白玉孃的心思,倒是也能夠體會。
眉間的一瞥一笑,都是映着她的心思,宋禾篤定的事情,便是極力去做。
玉娘最終被說服,起身往屋裡去收拾行李,可便是極其不捨的留戀掛在眉間。
宋禾臉上的傷勢好了些,揚起了一抹笑意,連忙拉着蕭烈去收拾物品。
“我知曉一條小路,那裡鮮少會有人去,但是地勢比較崎嶇。”蕭烈的手中拿了兩個包袱,眉頭微微的皺起。
如果從那小路離開,定然不會被人發現。
若是有些大動作,定是會被人發現。
“我們待會兒問問孃的意思。”
宋禾伸手撫平他眉心的緊皺,早就將東西收拾好。
“沒事,你們小心些就好。”玉娘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仍然是那副溫和的模樣。
……
等到了縣城之時,已然是到了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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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孃的臉上仍然留着驚恐的神色,畢竟方纔真是命懸一線。
夜晚行山路本就危險,更何況他們帶了不少行李。一小車行李掉入山崖,但好在人都安然無恙,宋禾攙扶着玉娘,她的腿何嘗不是癱軟着的。
“老闆,住店,開兩個房間。”蕭烈走上前去辦理相關的手續,留着宋禾陪伴玉娘。
“得嘞。您請。”小二看他們的模樣並非窮困,臉上的表情自然是極爲諂媚。
“娘,今夜您好好歇息。”宋禾倒了一杯茶水,端到了玉娘面前。
茶的香氣縈繞在二人之間,倒也能夠稍稍地安撫那顆躁動的心靈。
玉娘端着那杯溫茶,茶香迴盪周圍,衝着二人點頭想讓他們放下心來。
“你我人生地不熟,還是需要人引薦纔是。”蕭烈靠在窗邊,聽着外面提醒小心火燭之聲,只覺得一身輕鬆。
……
“老闆,您可知道這附近有無人轉讓房契?”宋禾知道該向些當地人打聽,便幾步走上前詢問。
“這一片應當是有,上次我好似還聽說有人要賣。在那片,你去看看就好。”
老闆臉上帶着富態的笑意,胖乎乎的臉上擠滿了笑容,手指往西北角指着。
“我問清了,等吃完了早飯,我們一同去看看。”
宋禾只要想起,即將就會有他們自己的院子,心中就止不住的高興。
只不過事情往往都會事與願違,雖說賣院子的不少,但鮮少有符合他們心意的。
要麼價格太高,要麼又不符期待。
竟是還有一個油光滿面的男人,對着宋禾上下打量。
所幸是蕭烈在,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端來。
轉了許久,就是沒有一個滿意的。